程澄有点懵：“这……”
这手链不是送给他了么，还回来是几个意思？
穆霭看透了她的想法，将自己的右手的袖子稍稍撸高，道：“不是你给我的那根，这是我另外定制的。”
“小骷髅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定制的，红绳是我自己编的！”
程澄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这红绳和骷髅都很新，而且这绳子编的有点磕磕巴巴的，不是很顺畅。
男人将红绳调整了下松紧，柔声道：“你说这是你母亲送给你护身的。本来是一对，既然丢了一根，我就帮你找回来！”
“现在我们一人一根，以后是一对！”
程澄盯着那根红绳看了很久，眸中莹出一层水光，嗤嗤的笑了两声：“阿霭，你这技术不行，这哪里是红绳，像是蚯蚓！”
男人眸光稍暗：“这才不想蚯蚓，像蚯蚓的另有它物！”
程澄正想要是什么，茶几上穆霭手机震动起来，是老太太打过来的。
“穆霭，程澄，你们现在来老宅一趟，今晚咱们就把该解决的事情解决掉吧！”
两人对视一眼，收起那些旖旎的心思，换了一身衣服出门。
穆霭带了不少暗影的人，程澄也将陈皮和陈果带上，江柯还在见客户没回来，程澄便没有惊动他。
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心里都清楚，老太太这一次邀约，怕是鸿门宴。
很快就到了穆宅。
这一次，老太太倒是大大方方的将大门敞开，澄光和暗影的人都通行无阻，没有任何阻拦。
整个别墅灯光亮如白昼，空荡荡的没有看到人任何人的踪迹。
程澄和穆霭对视一眼，两人走的更近，心内无比警惕。
别墅的主楼大门紧闭，倒是从荷塘那边远远的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我在这里！”
穆霭牵着程澄的手走过去，发现荷塘边也只有老太太和穆修两人。
已经是春末夏初，冬日里的残荷早已不见踪影，河面有不少莲叶亭亭玉立，在小河两侧的灯光照射下，如同青葱少女一般。
老太太穿着一件紫色长袖旗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化了点淡妆，涂了浅浅的口红。
正站在回廊上的凉亭里。
穆修今日也穿的格外正式，西装领带皮鞋，头发根根分明。
就是这里面的衬衫也是黑色的，倒不像是在谈判，更像是……
参加葬礼！
这个念头在程澄的脑中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捕捉，她的注意力就被老太太转移。
老太太的视线扫过程澄和穆霭，看向他们身后跟着的人，哂笑一声：“你们还真是好大的阵仗！”
穆霭毫不羞愧：“奶奶你老谋深算，我不得不加倍小心！”
穆修恨恨看了穆霭一眼：“奶奶已经让别墅里所有的安保人员都休假了，佣人们也都离开了。现在整个别墅就只有我跟她！”
“她这么有诚意，你一点都感觉不到吗？”
穆霭不可置否的哼了一声。
老太太摆摆手，示意穆修不必再说。
她目光平静的与穆霭对视，一字一句的问道：“小霭，奶奶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一定要为了程澄跟奶奶对着干？”
穆霭偏眸，含笑看了程澄一眼：“这辈子，非她不可！”
老太太摇摇头，呵呵呵的笑出了声。
她苍老的脸上起了一层细密的褶子，这些岁月的风霜非但没有侵蚀掉她的容颜，反而让这一瞬的她，莫名的让人恨不起来。
一个苍老的，无奈的老人而已。
老太太很快就收了笑，恢复了平日里冷漠的脸色，她的脊背挺得笔直：“程澄，你不是就要那颗心脏吗，我可以给你，你单独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程澄抬脚，穆霭拽住她的手腕。
老太太回眸，锐利的目光盯了他一眼，声调扬高：“怎么，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怕我耍什么花招吗？”
“阿修，你过去站在小霭身边，就暂时给奶奶当个人质吧！”
穆修脚步朝着老太太的方向挪了下，声音不忍：“奶奶……”
老太太沉下脸：“去！奶奶的话，如今对你不管用了吗？”
穆修喉结重重滚了滚，眸中湿透，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前。
与程澄擦肩而过时，他那双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眸子迸出浓烈的恨意，牙关咬得嘎嘎作响。
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归于无言。
程澄不太明白，为什么老太太这么恨自己。
难道是母亲当年做过对不起穆家的事情吗？可是据她了解，程漓虽然性子冷清，但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则。
不会主动加害不相干的人。
这个想法刚结束，她脚步已经迈入了凉亭之中，这样的时刻，老太太竟然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还轻轻滑了几下又重新放回凉亭内的石桌之上。
难道还要录音？
她将手机反扣后，抬眸问程澄：“为什么非要那颗心脏？就为了长生，给旁人当傀儡，被 操控，你就如此心甘情愿？”
夜风翻卷，将程澄的头发吹得凌乱，有几根粘在了嘴边，她抬起右手理了理。
出门的时候她随手套了个长袖T恤，袖口宽大，这样一抬手，半截手腕就露了出来，手臂上那根红绳因为她白皙的皓腕的映衬而格外的清晰。
老太太的目光骤然一凝，而程澄也在此时开口：“我从没有被人操控，我要拿回那颗心脏，是因为它本来就是属于我！”
老太太瞳孔晃得厉害，右手发抖，指着那根红绳：“你，你这是从哪来的？”
“这是我妈送的！”
老太太像是连呼吸都困难了：“你，你，你难道是程澄的女儿？”
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程澄双目猩红的点点头：“对，那颗心脏是我母亲的，你最好现在就还给我，别让我再动手！”
老太太浑身都在抖，程澄从来没有见她如此失态过，她像是要哭，又像是在笑，喃喃道：“你竟然是她的女儿，你竟然是……”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老太太猛然醒转，突然上前一步，朝着程澄的胸口狠狠一推：“快离开，对不起！”
老太太倾尽全力，程澄始料未及，身体朝后，跌出了凉亭！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老太太的身体瞬间被火浪吞灭，最后的一瞬，程澄读出她的唇语：“小心外……”
小心外什么，外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