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抬了眼,夏一一紧紧的盯着沈君洛,咬了牙,艰难的问出了口。
“他是,你什么人?”
“混账爸爸!”沈君洛说得随意,可眼中的恨意,却异常明显。
咬了牙,夏一一胸腔极速聚集的气,快要膨胀到爆炸。
“你报什么仇?是何杉害死了我爸!”
“随便吧!”沈君洛竟然随意的耸了耸肩,嘟了嘴。
“你!”
北堂安一个没注意,便被夏一一冲了出去。
她抬腿就踹中了沈君洛的下腹,却不想沈君洛是故意如此。
他拉了她的脚腕,一下将她扣在了怀中。
“一一!”北堂安焦急的想要跟过去,却被周围的人迅速的隔开了。
看着被围在圈中,动作逐渐缓慢,开始处于弱势的北堂安,夏一一后悔着自己刚刚被气昏了头的冲动。
她用尽了全力想要冲向他,却被沈君洛紧紧的揽住。他的手扶上她的脸,将她的头转向自己。
“这么没用的男人,你想着干什么?”他吻上了她的脸颊,向着唇移动,“这么几个人都打不过,怎么保护你?”
夏一一用头狠狠的撞了他,声音中带着哽咽,“他是最靠得住的男人,而你,才是那个最没用、最可怜的男人。”
眯起了眼睛,沈君洛突然将她向前推了一步,沉声说道,“你看看眼前的男人,已经快要趴在地上起不来了,这是靠得住?”
“他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东西,可以不顾一起。”夏一一看着已经被额头上流下的血遮了眼睛的北堂安,心疼无以附加。
“可你,什么都没有!这还不够可怜吗!”她突然转头,冷冷的看向他,语气中的坚定,不容置疑。
“我有你!”沈君洛突然将夏一一扑到在地,开始撕扯她的衣服,“跟我,我会给你最好的!”
“死也不!”
夏一一用力的抬腿踢他,却都被他狠狠的钳住,他俯身啃咬她的脖颈和肩膀。不一会儿的功夫,鲜红的血便顺着白皙的皮肤流下。
她的衣服,已经被他大肆的扯开。而他的手,已经勾住了她肩头的带子。
“放开我!”她对上了他猩红而愤怒的眼睛,绝望的挣扎。
推开沈君洛的时候,甄言用尽了全力。千钧一发,也就是这么一瞬的时间。
他刚刚虚弱的睁开眼,便看到夏一一被沈君洛压在地上。他不顾一切的起身,狠狠的冲向了他。
可,眼皮再一次重重的落下,他艰难的想要撑开,却于事无补。
“甄言,甄言!”夏一一费力的起身,跪到了甄言的身旁,哭喊着他,却得不到回应。
而她身后的沈君洛,已经再一次的起了身。
他手中光亮的匕首,映着他脸上诡异的笑容。
看着夏一一,他缓缓的举了手,“既然这么贞烈,那我就成全你!”
北堂安在看到被扑倒在地的夏一一后,就犹如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原地复活。他顽强的打倒最后一个人后,就瞳孔猛缩,什么也不顾的冲了过去。
沈君洛的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北堂安的后腰上。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疼了,他紧紧的抱着夏一一,将她护在了怀里。
“不要!”看着那鲜血直流的匕首再一次的高高举起,夏一一绝望了。
一道枪声,响彻了整个空旷的厂房。
沈君洛手中的匕首应声落地,而他,握着手腕,咬了牙。
林志举着手枪,紧盯着沈君洛,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近。
而他的身后,陆陆续续涌进的持枪刑警,将他们团团围住。
“林伯伯,快送他们去医院。”夏一一哽咽而沙哑的声音,简直是撕心裂肺,“后面的两个小屋里还有!”
好在林志有先见之明,叫了救护车一起跟来。
书瑶看到手表的报警后,便带了人马不停蹄的赶来,却还是在警察之后才到。她埋怨的看着姜言,这个喂不饱的家伙,真是耽误事儿。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书瑶尴尬的朝林警官一笑。她今天带的人,实在不适合和警察见面啊。
还好,林志只是略微的点了下头,便开始交代任务。
夏一一跟着救护车,一路拉着北堂安的手,眼泪鼻涕一起不断地流下,可她却已经顾不得擦了。
中心医院的医护们,突然忙碌了起来,几个抢救室全部被占用。
北堂安,甄言,许子风,依次被迅速的推进了手术室。而没想到的是,邵筱晴竟然还活着,她也在手术室被紧急的抢救着。
夏一一坐在手术室的大铁门外,呆愣的看着那门上方,刚刚亮起的红灯。
“我不是信徒,可我却祈求,祈求上天的怜悯,愿他们平安!”
眼含泪光,夏一一双手交握于胸前,真诚的祈祷。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对不起。”赵梦婷静静的站到了她的身边,抿了嘴,一脸的自责。
“谢谢你。”夏一一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手术室那紧闭的大铁门。
赵梦婷皱了眉,有些局促,“是我引起的这一切,为何,要谢我?”
“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微微一笑,夏一一看向了她,“谢谢你不顾一切的跑去求救。”
林志已经告诉了夏一一。是赵梦婷站在街口,看到警车便不顾一起的冲了出去,给他们指引了正确的方向。
“我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错事。你,不恨我?”赵梦婷咬了唇,声音有些哽咽。
“恨!”夏一一的话,让赵梦婷心中一一震,可她之后的话,却让她落了泪,“可你将功补过了。”
再一次看向紧闭的大铁门,夏一一握紧了双手,“如果人只做了一次错事,便要盖棺定论,那便不需要法官了。这世界上也就没有人,有资格活着了。”
繁忙的手术室外,是安静得可以听见心跳声的走廊。
夏一一紧张的等待着,她不想去想林伯伯说的,那两个先后匿名报警的人,也不想去想沈君洛会受到怎样的制裁。
她唯一想的是,可以再见到那双眼睛。那双眼中除了她,再无别人的眼睛,那双总是温柔的,望着她的眼睛。
环抱着双臂,已经开始闷热的天气,她却如置身于寒冬腊月。
她真怕,再也没有那双,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温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