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医院急救室里抢救的几人,均脱离了生命危险。
邵筱晴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转为了污点证人。她向警方交出了那个许子风一直在寻找的U盘。而U盘中存储的内容,让警方不由咋舌。
那里面不但有沈君洛多年来掌握着的别人的软肋,还有各种可以威胁别人的视频。而让警方惊喜的是,这里面竟然有七年前沈氏集团原掌舵人被害的详细证据。另外,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许子风失手杀人的犯罪证据。
而他的这个犯罪证据,在警方多次研究后发现,他完全是被人陷害而防卫过当。
许子风参与多起不法勾当,但其本人已有悔意,且在本次事件中主动报警为警方提供了确切的地点,还努力阻止犯罪再次发生。警方将他转为污点证人,准备为他求情。
至于沈君洛就不用说了,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了。
可夏一一现在是没有心情去理这些人有没有受到应有的制裁,她,只想见北堂安。
甄言虽然被刺中腹部,但是没有伤及要害,只是流血过多。
可北堂安被转入了重症监护室,他中间醒过来一段时间,但是夏一一没有机会见他。
郭安芙为难的看着她,告诉她北堂安现在很好。让她不要担心,先回去休息。可夏一一还是执着的等在了重症监护室的外面。
但是,直到北堂安被转到了VIP病房,她也没能见上他。
“一一,你去我病房里休息一下吧。”甄言看着夏一一憔悴的窝在椅子上,满眼的心疼。
夏一一轻轻的摇了摇头,眼中的血丝清晰可见,“要是一会儿,他醒了过来,想见我怎么办,我不能不在的。”
她说着话的时候,眼睛也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门,仿佛只要门一开,她便第一时间冲进去一般。
看着她这样子,想着前一天晚上北堂安拜托自己的事情,甄言有些不忍心。
而他想拉起她,打算强行带走她去躺会儿的时候,病房的门,却开了。
郭安芙走了出来,看到夏一一便抿了唇。
“安安,他要见你...”
“他醒了?”夏一一开心的握了一下郭安芙的手,兴奋的跑了进去,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的两个人,一脸的不忍。
“北堂安!”她抚上他的手,轻轻的唤着他。她本想抱住他,可却不知道他伤势如何,而不敢动作。
北堂安默默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另一只藏在被中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
夏一一感觉到北堂安的冷漠,心中划过一丝不安,却也只是以为他身体不适。
“你不舒服?我叫医生来!”
她说着就要去按铃,可却被北堂安上了霜的语言,打断了。
“不必了!”北堂安看向了窗外,咬紧了牙,“我受够了!”
眨了眨眼睛,夏一一心中的不安,不断扩大。但她还是努力的克制自己,告诉自己都是想多了。
“别孩子气,不舒服也要配合医生治疗啊。”
“我孩子气,还是你孩子气?”北堂安回头对上她的眼睛,可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往日的温柔。
夏一一咬了唇,心中的不安涌到了眼中,她努力的眨着眼,可却无法擦去那薄薄的水雾。
一层,又一层,她刚要看清他的视线,瞬间模糊。
“对不起...”她哽咽的出了声。
“对不起?呵!”北堂安仿佛生气了般的不去看她,可却皱了眉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不让她发现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
“一次又一次的对不起,你要说多少次,才够?”
“我...”夏一一伸手想要去抚上他的肩膀,可却被喝止。
“别碰我!”他冷冷的说道。
他怕,他怕她的触碰,让他忍不住抱住她,不想松开。
握了拳,她收了手,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她害怕,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北堂安低着头,未及时剪去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睛。
“你的多管闲事,让你一次次的陷入危险!而你的任性妄为,让我一次次的陪你受伤!”
他抬起头对上了她恐慌而心碎的眼睛,咬了牙,怒目而视。
“你说你爱我,可你真的爱吗?你真的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爱,真的爱,北堂安,我爱你,我...”
“呵呵!”北堂安虚弱的靠在了床头上,眼睛无神的盯着前方大电视的黑屏幕,悠悠的说出了口。
“我永远比不过你的梦想!”
“不是的,不是的...”夏一一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见他没有反应,紧紧的抱住了他。
“我受够了!”
北堂安淡淡的声音,如冰锥一般,刺穿了夏一一的心脏。
她如脱了线的木偶一般,停止了哭泣,停止了诉说,停止了一切动作。
“你,什么意思?”她松开他,看着他的眼睛。
“分手!”北堂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用尽了所有的能量,说出了让他痛不欲生的两个字。
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滑过夏一一的脸颊,落到了他苍白的手背上。
就如那滚烫的热油,烫穿了他的心。可他,已经麻木而毫无知觉了。
最可怕的,不是空气的凝固,而是她无声的哭泣。
“你已经决定了吗?没有在回旋的余地?”夏一一皱了眉,努力控制着自己崩溃的情绪。
“嗯。”
轻轻的一声应答,却蕴含两个人此刻千言万语也无法解释的情绪。
夏一一突然抱住了北堂安,吻上了他的嘴。她哭得咧了嘴,却闭着眼睛,深深的吻着他。
北堂安捏紧了身旁的被单,他想紧紧的抱住她,他想狠狠的吻着她。他,快要被逼疯了。
起了身,夏一一看向了红了眼,却不看自己的北堂安。
低头,不舍的取下了无名指的那枚戒指。
一滴眼泪,落到了戒指上,溅起了漂亮的水花。
摊开他的掌心,将那戒指轻轻的放入他的掌心。再缓缓的推上他纤长的手指,直到再也看不到那枚戒指。
努力的勾了嘴角,她说了最后的道别。
“我想,你不再需要补习老师了。”
抚在他手上的手,一点一点的脱离。北堂安伸出的手臂,最终,到达了终点。
他舍不得她的触碰,他想起身再向她的方向近一点,可他却不能了。
手掌与手背间,那些许的摩擦力,在两个人的离别中,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转身的瞬间,便是眼泪绝提的时刻。
她已经哭得毫无形象,可她什么都不想顾了。
她只知道,胸腔中,有什么,破碎了。而她,补不好了。
北堂安看着夏一一已经消失的门口,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他双手狠狠的捏着自己的大腿,他发了力。
红肿,抑或是青紫,都无所谓了。
他已经没了知觉,再也感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