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顺手拿起旁边的脏拖把往变态头上砸，接着使劲踹了一脚，像拖垃圾一样将拖把贴在变态脸上，单脚踩着他，忍不住骂了两句脏话，脸色阴沉。
变态像离了水的鱼，扑腾两下也起不来，连忙求饶：“我……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别凝视着变态，语气森然：“你是什么人？是……跟踪我们？”
男子磕磕巴巴地回答道：“没……我本来就在这里，是你们好死不死进来的。”
姜黎推开门，探出脑袋，见沈别已经制服了变态，便大方地走出来，倒是沈别想起自己刚才的脏话有些崩人设，不敢看姜黎，心虚地低下头死死盯着变态，，瞳孔中一闪而过的黯淡很快就被一抹更为冷厉的眼神所代替。
姜黎看了一眼地上熟悉的面孔，讽刺地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女厕所？进惯了女厕，都忘了自己的性别？王武，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王武，她的高中同学，风评很差，数次被抓到去女厕偷窥。在校园霸凌事件中，主要是他动的手把姜黎关进女厕所，最后和同伙章散一起退学了。
可笑的是姜黎也被劝退了。
而罪魁祸首白月却安然无事。
王武眼珠一转，连忙哭啼啼地求饶：“我知道错了，姜黎，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只要你放过我，不管你是狼还是好人，我都会帮你赢的！”
她抬头看向沈别，说道：“别和他浪费时间了，捆起来关进去，他既然那么喜欢待在这里，那便满足他。”
王武看着猥琐，但他的行为大概率不是狼人。既然不是，姜黎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沈别点点头，拿起麻绳把人给捆起来，用脏兮兮的拖地布捂住他的嘴，再锁上了门。
两人从厕所出来，姜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侧头看向眉目温柔的沈别，轻声道：“我是不是失态了？”
“没有，他活该。”沈别说道，“他以前那样伤害你，这样处理，我觉得便宜他了。”
姜黎的心兀自漏了一拍，笑容消失在脸上，低下头，沉声问道：“沈别，你是怎么知道那么多事情的？我被校园霸凌的事，我父亲的事，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打架？还有这个游戏……你可以选择不说，但别骗我。”
耳边传来一声喟叹，裹挟着说不出的自责，沈别轻声道：“抱歉，等我捋清了思路再告诉你。”
“好，我们等游戏结束再行探讨。”姜黎点点头。
突然整个酒店的灯灭了，包括厕所门口。
广播里传来沙哑的男声，并且给姜黎一种熟悉感。
【天黑请闭眼，请各位玩家依照提示自由活动。】
周遭安静地令人毛骨悚然，只有女厕里隐隐约约传来王武的呜咽声。
姜黎打破了寂静，开口喊了沈别的名字，但却没有说下去。
她不知道沈别的身份，也不敢问。如果真如沈别所言，他关于游戏的信息是从手机里得到了，那他们很有可能不是同个阵营。
“我们分开行动吧。”沈别却把她想说的说了出来。
“好。”姜黎松开他的手，掌心失去暖热的刹那，心空荡地像被撕开一道口，她打开手机手电筒，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向沈别，他还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是熟人局，队友不一定是真的队友，但我绝不会背叛你。”他的声音比平日更沉一些，揉进了牢不可破的誓言和埋在心底的担忧。
姜黎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脑海里有了更多的疑惑。忽然头顶上传来一阵暖意，沈别的手一下一下温柔地抚平我心里的不安与焦虑。
“去吧。”沈别轻声道。
姜黎嗯了一声，按着路标的指示来到了“666”号房间的门口。
她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门被锁着打不开。
周围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楼道里一片漆黑，那种被窥视的诡异感再次浮上心头，正当她准备回头看看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个应该是扫码进门？”
姜黎回过头，看见许久未见的朋友王珊珊，面露喜色，又想起短信的事，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只是弱弱地打了个招呼，说道：“珊珊，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说着王珊珊拿起手机扫了扫门左边1米处的方形玻璃屏。
滴地一声，门开了。
姜黎也学着她扫码，又听见滴地一声，门在王珊珊进去后，没有立刻关，她便直接进去了。
天花板中央的水晶吊灯点亮了整个房间。
房间很空旷只有一张圆桌和一个三层柜子。墙上贴着几个大字：“请戴上耳机。”
桌上正好有三副耳机。
“看起来是三狼的局，不知道神民是什么配置。”姜黎开口说道。
王珊珊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看向门口。
“滴——”门再次开了。
“斐夏？”姜黎看着熟悉的面容，打了个招呼。
萧斐夏看见两人微微一愣，只是神情冷淡地嗯了一声，仿佛她们只是陌生人，她坐下来戴上耳机。
在被学校劝退后，她待在家里，是萧斐夏常常来陪着她，开导她。但大一下册的三月，她给萧斐夏发消息，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至今都想不明白。
耳机里再次传来熟悉的沙哑声。
【狼人的行凶道具在三层柜子里。每人一个注射器，两瓶注射液，只可在夜间使用，每晚只能用一个。违规者将受到死亡惩罚。开始行动吧——】
房间里一片寂静。
萧斐夏开口打破沉寂，说道：“今晚我去行凶，你们都坐在这不要动。”
姜黎声音闷闷的，问道：“就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吗？”
萧斐夏嗤笑一声：“两全？别忘了，这是真人狼人杀，只有同归于尽的办法。你不会是第一次参加吧？”
姜黎点点头。
萧斐夏冷笑一声，没多说什么，直接开门走了。
王珊珊解释道：“姜黎，这是真人狼人杀，游戏输了，你会死的。所以，不要心软。”
姜黎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么？”
“没什么，只是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想了想，还是没把自己男朋友也在游戏里这事告诉她。
也许是时隔多年，两人之间的亲密和信任好像留在过去，两人都各怀心思，有所保留。
王珊珊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双手撑着下巴，愁眉苦脸地说道：“也不知道这是几个人的局。我们三狼都是认识的，这会不会是一场熟人局？”
姜黎将自己进来时遇见路纪和白月、章散，以及在厕所遇见王武的事说了出来，不过刻意隐去了沈别的存在。
王珊珊一脸懊悔地拍了拍脑门，说道：“你应该把王武的位置告诉斐夏的，这样她就一定不会没抓到人。”
姜黎无奈地摆摆手道：“她走得太快了，而且，你看见她势在必得的眼神了吗？很显然，她有目标了。”
王珊珊嗯了一声。
姜黎思索片刻， 王珊珊和萧斐夏在高中时就互有微信了，但姜黎是在大一的时候才有的微信，也许王珊珊知道什么内幕，她便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你知道萧斐夏为什么把我给删了吗？就是七年前的三月。”姜黎问道。
王珊珊噢了一声，说道：“难怪她走得那么急，你也别太在意，她呀，就是追星追魔怔了，我唯一能对上这个时间的事，就是她当时粉的一个明星遭到全网抵制，凡是朋友圈里发那个明星半点不好的，都被她删了。你想想你是不是发过什么？”
姜黎思索了片刻，点点头道：“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明星了。”
不过，当年她并没有人身攻击，只是转发了一篇数据分析。
王珊珊露出一个懂的都懂的表情。
姜黎接着问了王珊珊短信的事，王珊珊一脸淡定地说道：“不是我发的，来到这里，手机就失去与外界沟通的功能，应该是游戏发起人发的。”
姜黎满脸问号：“我只知道这个游戏分两种类型——强制和意外进入，但游戏发起人是什么意思？”
王珊珊解释道：“你说的那两种，是从进入方式分，按照发起人分，一种是世界游戏系统发起的，强制性游戏一般都是这种，另一种是玩家发起的。玩家发起游戏的好处就是，死者的积分全部归他们所有。”
姜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游戏发起人把他们这群人聚集在一起是想干什么呢？
王珊珊顿了顿，瞥了一眼门口，继续道：“萧斐夏主动出击，也是一种生存之道”。
“你呢？为什么不去？”姜黎问道。
“我？每个人的游戏风格不同，她喜欢剑走偏锋，我……喜欢稳中求进。首先我得活着。”一直看起来很是温和佛系的王珊珊眼眸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光芒。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到柔和的状态，和姜黎聊起过去，关系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
姜黎聊了转学后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以及在大学里谈恋爱谈到现在。
聊天的过程中，姜黎发现，自己的记忆确实有两年的空白。
她突然从位置上站起来，转头看向王珊珊，平静地问道：“你是从哪个楼梯上来的？”
王珊珊纳闷怎么话题跳得这么快：“应该是现在走出门右边哪个楼梯上来的，怎么了？”
也就是她刚在站在门边的左手边，而她是从右手边的楼梯上来的。
又想起那股诡异的窥视感，她觉得很有可能被跟踪了。
“我出去一趟！”
没等王珊珊反应过来，她便关上门离开了。
她出门径直走向左边的楼梯间，一眼望去，半个人影都没有，她在门边蹲下来，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会，伸手触碰了瓷砖地面。
有水渍。
刚刚有人来过。
她面色凝重地回到房间。
只见王珊珊打了个哈欠，说道：“你回来了，刚刚发生什么了吗？”
姜黎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道：“没事。”
她记得厕所的地面有水，而那人鞋上沾了水渍，沈别临别时的话浮现在她的脑海。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她相信沈别，但王珊珊未必不会起杀心，所以她选择隐瞒。
王珊珊说道：“我们休息一会吧，等会广播说天亮了，所有玩家就该到一个房间讨论了，到时候什么格局，有什么人，就都清楚了。”
此时，敲门声响起。
睡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四目相对，眼眸里尽是担忧与疑惑。
会是谁？
萧斐夏带着手机出去直接扫码进来就行，不需要敲门。
屏息凝神间，外面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滴”地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