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刘成龙、杨宏伟2022-04-28 15:5011,701

  1。 独立监狱走廊 夜 内(0.1)

  又聋又瞎的送饭老者穿过黢黑的走廊,气氛诡异

  2。 软包牢房 夜 内(0.4)

  老者来到牢房门口。

  小神仙靠在牢房的墙上,双眼被锁住,形象骇人。

  老者缓慢来到牢房门口,用手摸索着摸到送饭的窗口。

  小神仙:也不知道今年的雨水多不多,雨过之后,桂花就该开了吧。

  小神仙提着鼻子嗅着气味。

  小神仙:桂花,桂花香是什么味道来着?

  老头并不回应,只是把饭盒从牢门的小窗口递进去。

  老者等在门口,不做声。小神仙吃了一口米粥。

  小神仙:粥香饧(行)白杏花天,省对流莺坐绮(其)筵(严)。今日寄来春已老,凤楼迢(条)递忆秋千。

  小神仙继续用勺子喝粥,用耳朵感受到老头的动作,就好像能看见一样。

  小神仙:老人家,左脚后跟都漏了,穿了四年的布鞋,狱里也不想着给您配双新的。

  老者毫无反应。

  小神仙摇摇头:不好玩儿,一点都不好玩儿。

  小神仙像是跟老者说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3。 龙王庙郭得友房间 夜 内(0.1)

  郭得友惊醒,监狱小神仙似乎是他的梦。

  4。 警局关押处 日 内(0.8)

  黄玉被锁在一把椅子上,像一只狗一样发出低吼,视线和身体随着什么东西在转。

  看守间外,付队长正在那拿着一个包子,在四处晃动。

  丁卯与郭得友站在一旁,一脸疑惑地看着。付队长将包子扔给黄玉。

  付队长:罪倒是认了,人也疯了。

  丁卯:还没都认呢,得接着审。

  付队长:审吧,随你们折腾,我是没本事问出什么来了。

  郭得友看着疯狂啃食包子的黄玉。

  郭得友: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付队长:托你的福啊,拿毒针吓唬人。还安慰剂效应,你再去安慰安慰他看看。

  丁卯:多长时间了?

  付队长:抓回来就开始这样了,一直没见好。

  郭得友隔着铁栅栏喊话。

  郭得友:黄二少?黄家掌门人?

  黄玉缩在角落里根本不理郭得友。

  丁卯:交流能力都丧失了,他现在所表现出的行为,属于重度精神病患者。

  郭得友注意到一旁的包子,拿了一个。

  付队长:也就能喂点包子,送别的饭食,能全给你弄洒了。

  郭得友拿起包子吸引黄玉,黄玉目光过来过来。

  郭得友:我问你点事儿,你要是告诉我,我就把这个给你。

  黄玉只是发疯,没有回答。

  付队长:没用的,什么招我们都试过了。

  郭得友盯着黄玉的眼睛一动不动,黄玉盯着郭得友手里的包子,也是目不转睛,最后郭得友放弃,将包子塞进自己嘴里吃了起来,转身走了几步。

  郭得友:不好办啊。得上点儿狠的,付队长,你这有没有辣椒水,老虎凳之类的。

  付队长:有倒是有……

  丁卯:不行,不能用私刑。

  郭得友:难缠的人我见多了,为了脱罪,他有本事一直跟你装疯卖傻。就得让他见点血。

  丁卯:犯人也有尊严。

  郭得友:被他杀掉的三个人有没有尊严?

  丁卯:当然有,但法制就是法制,跟你整天说的江湖规矩一样,坏不得。

  郭得友:那就让他这么疯着?

  付队长:警局可不是关疯子的地方,马上移交监狱。

  丁卯:不行,如果他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就要重新定罪。

  付队长:能不能要点紧?这是天津卫,不是你们德意志,少拿这些条条框框来糊弄我。

  丁卯:我马上安排人给他做精神病检测,如果结果证明他是装的,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罪加一等,数罪并罚。黄玉是彩门名家出身,江湖上的交情一定不少,办案更是要谨慎,要是留下什么把柄让人嚼舌根,咱警局的面子恐怕也挂不住。只要等检测结果出来,一切都好办。

  郭得友和付队长对视一眼,表现出无奈。

  5。 龙王庙郭得友房间 日 内(0.7)

  三人再次回到龙王庙郭得友房间中,案情似乎又到了死胡同。

  顾影拖腮坐在椅子上:那什么精神病检测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丁卯:可能两天,也可能半个月。

  顾影: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万一他真是精神病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郭得友翘腿躺在床上思考。

  丁卯:你把我的东西当了,又跟我借钱,到底去鬼市换了什么消息?什么消息会这么值钱?

  郭得友从床上坐了起来。

  郭得友:传经人。

  丁卯:传经人。

  郭得友:有个老头,以前跟连化青打过交道,知道不少魔古道的事情。他说魔古道有一个一般教徒都不知道的秘密,而掌握这个秘密的人,叫做传经人。应该是魔古道里地位很高的人。

  丁卯:不是连化清?

  郭得友:应该不是。

  顾影:然后呢?你没有再问下去吗?

  郭得友:我不是说了吗,那人当着我的面,被神仙索打死了。

  丁卯与顾影惊叹。

  顾影:又绕回来了。

  丁卯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丁卯:传经人,传经人,等等……

  郭得友顾影诧异地看着他。(加一场 16-5a 切第十集闪回 胡总管在监狱中跟丁卯的对话)

  丁卯:除了胡叔说的,我还看过不少警局过去关于魔古道的卷宗,其中有个犯人很可疑。他的档案被标注为机密,相应的案件记录,也都是加密的。

  6。 闪回 医院 夜 内(0.1)

  丁卯在医院里翻阅资料,鱼四在一旁趴着睡觉。

  有一个犯人被标注为机密,全面涂黑。

  7。 龙王庙郭得友房间 日 内(0.3)

  郭得友:你觉得,这个人就是传经人?

  丁卯:我不确定。但现在想来,很有可能。

  郭得友:模糊地方还是太多了。

  丁卯:如果我们能搞到那个犯人的信息,就好办了。

  郭得友:你都说了是机密,怎么搞?

  丁卯:这种加密卷宗原始文件就锁在警局档案室里。理论上来说,如果有付队长的批准,应该可以拿到。

  郭得友:你觉得那个混吃等死的,会配合我们么?

  丁卯无奈的苦笑摇摇头:当然不可能。

  郭得友也笑了:找他还不如我自己去偷呢。

  顾影:对啊,为什么不去偷出来呢?

  丁卯:偷?不太好吧。

  顾影:我们这是为了查案,不能叫偷,最多算是借。

  丁卯:危险性太高了,而且这种级别的文件丢失,警察局也不会无动于衷。

  顾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

  郭得友:我倒是有个辙。

  丁卯顾影一脸期待地看着郭得友。

  8。 车上 日 内(0.6)

  王美仁坐上车。

  王美仁:找家安静点的饭店。

  司机(郭得友)没有回头。

  郭得友:好吃的地方,可都不安静。

  王美仁感觉到有点不对,没说话。司机一转头,是郭得友。

  王美仁:郭先生?

  郭得友:在天津卫找吃的,我比司机在行。

  王美仁:司机呢?

  郭得友:内急,我给指了条道儿,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王美仁笑了:那就有劳郭先生带我去个又安静、又好吃的地方吧。

  郭得友:没问题,那就吃我们天津菜的特色菜,贴饽饽熬小鱼吧。

  王美仁:贴饽饽?

  郭得友:让泥鳅摇船,到上游琉璃厂,边上有一大片阴凉地儿。捡石头垒个土灶,支上一口铁锅。再让铁牛下河捞一筐鲫瓜子,就是小鲫鱼,打井水熬鱼,要宽汤。在这锅边儿上呢,再糊一圈棒子面的饼子,扣上盖儿。锅热啊,就把这饼子蒸熟了,里面是软糯的,外面有脆嘎吱。最厉害的是,饼子靠着汤的部分,都被鱼汤浸透了。一口鱼汤,一口饼子,鱼骨头都是酥的。

  郭得友描述得绘声绘色,忍不住咽口水,闭着眼睛浮想联翩。突然一声快门响。

  郭得友回过神来,发现王美仁举着相机给他拍了一张照片。

  王美仁:我得留个证据,免得郭先生反悔抵赖。

  郭得友:像我这样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怎么可能食言。倒是王小姐您说过的话,不会不认账吧?

  王美仁:什么话?

  郭得友:在聚华大饭店的时候,王小姐说过想要感谢我,还记得吧?

  王美仁:当然。

  郭得友笑了:那就请王小姐先帮我一个忙吧。

  王美仁:怎么帮?

  郭得友:帮我拍个马屁。

  王美仁一脸疑惑。

  9。 漕运码头 日 外(0.7)

  崔疯子孤身一人来到漕运码头。

  漕运码头的工人们注意到崔疯子的到来,停下了手中的活,窃窃私语。

  漕运商会码头管事的走上前去,拦住崔疯子。

  管事的:崔老大,今儿怎么有闲心来这边逛?弟兄们跟贵教门有些个隔阂,不大方便。我看崔老大就换个地方遛弯儿吧。

  崔疯子:别紧张,我今天一个人过来,想跟大伙聊聊,不是来闹事的。

  崔疯子没理管事的径直走了过去。

  管事的有些慌,赶紧吩咐手下:快去跟上头言语一声。

  手下点头转身离开。

  管事的紧走几步跟上崔疯子。

  崔疯子走到码头中央的一个稍高的台阶上站定。

  崔疯子:漕运商会的弟兄们!

  众人看着崔疯子,非常疑惑。

  崔疯子:漕运商会和咱们一生门,有些个误会,我知道。我今天来,是想跟大伙谈谈心。我崔疯子在咱们天津卫,别的名声差点,可是在这个义字上,可从没含糊过。前一阵子,咱们在码头小小的比划了比划,来文的,也没伤了和气。可是大伙也应该都看到了,你们漕运商会自打丁会长没了以后,怕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跳尸,难道不是他小丁会长弄出来的?我崔疯子劝大家伙儿一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爷们儿往那里一杵,死活都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对得起祖宗传下来的香火。可是被人使了妖法,不当人看,弄的死后不得全尸,进不了祖坟,那是对不起祖宗……

  管事的手下在前引路,丁卯和鱼四匆匆赶来。

  崔疯子:……有愿意弃暗投明,来我一生门码头做事的。别的不说,在码头上干一年,甭管你现在拿多少钱,我一生门都给你翻一倍。年底还额外有份红包。愿意干的,我一生门在哪儿,天津卫没人不知道,直接上门来找我崔疯子就行……

  鱼四:狗日的东西。我就知道这崔疯子憋不出好屁。会长你等着,我去把这小子拉下来扔海河里喂王八。

  丁卯伸手一拦:别莽撞。冯二马那回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今天他忽然跑来这里借题发挥,里面肯定有事。

  鱼四:那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啊。

  丁卯没理鱼四,直接走了过去。

  丁卯:崔疯子,明目张胆来我漕运商会码头挖人,显摆你一生门财大气粗呢?

  崔疯子:哎呦,丁会长。这个可不能这么说,千里万里,为的是求财。我这给弟兄们指条发财的道儿而已。

  丁卯:那我替兄弟们谢谢崔老大了。不过巧了,我漕运商会也想给弟兄们涨工钱呢,还要麻烦崔老大替我来宣传。(丁卯向大家)今年不太平,弟兄们跟着漕运商会吃了不少苦。我宣布,咱们码头上的工人,从今年起,工钱都翻翻!

  码头上的众人欢声雷动。

  崔疯子红了眼:翻翻算什么!我一生门别的没有,就是有些个产业。想发财,来找我。我出三倍的工钱。

  码头上的工人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丁卯有些犹豫,在思考要不要继续喊价。一个人走了过来,轻轻拽了一下丁卯的衣袖,丁卯回头一看,正是肖三。

  肖三:丁会长,我家肖小姐有请,有急事。

  丁卯往远处看去,肖兰兰正坐在车里向他招手。

  10。 码头路边 日 外(0.1)

  肖兰兰在车里,向丁卯招手。

  11。 车内 日 内(0.6)

  丁卯上车,疑惑地看着肖兰兰。

  肖兰兰:丁会长,出手挺阔气啊。看得我都想去你们商会干活儿了,当什么记者。

  丁卯:肖小姐找我来,就是为了讽刺我吗?

  肖兰兰:单纯想站在朋友的立场,提醒你一下。丁会长觉得,崔疯子今天做的事,是为了从你们漕运商会挖人吗?

  丁卯:不是么?

  肖兰兰:丁会长跟英国领事馆有来往吗?

  丁卯:漕运这几年一直在跟他们有合作,我刚回来,还没怎么接触过。

  肖兰兰:英领事馆每三年都要在天津重新选择海运合作伙伴。

  丁卯:肖小姐想说什么?

  肖兰兰:一生门也是他们的重要考虑对象,崔疯子肯定是瞄准时间来动摇漕运实力的。虽然漕运这些年一直跟英国人关系不错,但丁会长在英国人眼里,可是个陌生人。

  丁卯:所以呢?

  肖兰兰 :他涨薪你就涨薪,明显是被崔疯子带着跑,正好中了他的计。

  丁卯:肖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好建议?

  肖兰兰笑而不语。

  丁卯:肖老师,请开尊口吧。

  肖兰兰笑了:建议就是,不要加薪,要降薪。

  12。 警局 日 内(0.7)

  忽然警局一阵吵闹,王美仁来到警局,所有的警员都驻足观看,付队长推开挡在他前面的大晕头。

  付队长特别激动冲出来:蓬屁生辉!蓬屁生辉啊!

  虾摸海一路小跑追着纠正:队长,蓬荜生辉,毕。

  付队长:对,蓬……那个什么……生辉!

  王美仁:付队长过誉了,警局破获了黄一索命案,我一定要过来表示感谢。

  付队长:嗨,王小姐找人捎个话就成,哪能劳烦您专门跑一趟。

  王美仁:黄大师是我们剧组的顾问,又是在我面前遇害的。这些天来我都寝食难安,好在津门警察系统效率高、办事快,迅速破获了案件,着实祛除了我一块心病,所以,我当然得来。

  付队长:受庞若惊,受庞若惊啊。

  虾摸海:宠,受宠……

  付队长:咳,王小姐,虽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但这背后的辛劳,确实少有人知。上面有官老爷压着,底下有老百姓瞧着。案子办漂亮了,说是你的本分。稍微有点纰漏,那就是一通怪罪,说我们办事不力,不作为。我付某人一点不要紧的功劳,居然被一个大明星记在心上,实在是惭愧。像王小姐这种样品行高尚,深明大义,真正替我们警局着想的人,那真是凤毛棱角。

  虾摸海:麟角……

  付队长忍无可忍,踹了虾摸海一脚。

  王美仁笑着:我有个请求,不知道付队长能不能答应。

  付队长:千万别这么说,王小姐开口,付某赴汤蹈火。

  王美仁:我在天津可能呆不了多久,想跟众位英雄们合影留念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付队长:方便!太方便了!还是王小姐想得周全,来来来,大家都过来,虾摸海,你去把相机拿来。

  虾摸海:队长,咱们哪儿有相机啊?

  付队长:证物室啊,不是刚缴了一台吗。

  虾摸海:哦,对对。

  虾摸海跑走。

  切

  大家站到一起,拥挤慌乱,都想往中间凑,王美仁被挤得左躲右闪,非常尴尬。

  付队长:秩序!秩序!要点紧,说你呢!

  付队长打了大晕头的头,大家这才稍微平静了一点。

  一个警员架好了相机,王美仁站中间,在一片慌乱中,按下了快门。

  13。 档案室 日 内(0.2)

  警员匆匆从档案室离开去前面大厅拍照。

  郭得友很顺利的在警员离开之后闪身潜入档案室。

  档案室里冷冷清清,非常安静,跟大厅的热闹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郭得友东翻西找,终于找到秘密卷宗,拿出相机开始拍摄。

  14。 漕运商会办公室 日 内(0.5)

  丁卯在办公室中, 鱼四坐在一旁。

  鱼四:一生门已无法支持三倍薪水,知道我们低价招聘新人后,开始裁人了。还是会长有远见,一生门现在肯定阵脚都乱了。

  丁卯笑:都得感谢肖兰兰。

  鱼四:您跟肖小姐,近来好像走得比较近啊。

  丁卯:不妥?

  鱼四:能交上这个朋友,自然是好,只怕是肖家另有居心。

  丁卯:肖小姐不至于。

  鱼四:过去漕运一直和肖家有些距离,不管是瓜葛,还是误会,会长要是能借这个机会把它化解了,那也算是件好事。

  丁卯点点头,没有说话。

  鱼四:对了,您不是让人去给胡夫人送钱吗,但是她娘家人说她一直都没有回家,商会里的人也一直没见她,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丁卯:是吗?那赶紧让人仔细找找,这件事你上点心。

  鱼四:好的,放心吧。

  丁卯:辛苦了。

  鱼四离开,丁卯思索了一会。

  15。 街道 夜 外(0.3)

  王仁美在街道上走着,郭得友忽然从一边闪了出来。

  王仁美:没出什么事吧?

  郭得友:岔不了。

  郭得友递出相机还给王仁美。

  郭得友:不过这个还得麻烦你帮我洗出来。

  王美仁笑言:我们这算两不相欠了?

  郭得友:不能够,说好了还得请王小姐吃鱼呢。

  王美仁笑了:还得贴饽饽。

  16。 日本料理店 日 内(0.8)

  丁卯与肖兰兰坐在一家日式餐厅。硕大的包房里,只有肖兰兰和丁卯两人。肖兰兰打量着这间包房。

  丁卯:人财两空,还落了出尔反尔的名声,现在这崔疯子,估计真的要成疯子了。这还都得感谢你,如果我硬着头皮跟他较劲,现在疯的应该是我。

  肖兰兰: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丁会长言过了。

  丁卯:对你来说是一件小事,可是对我们漕运商会来说,就是动摇根本的大事。必须得好好谢谢你才行。

  肖兰兰:现在时局动荡,物资匮乏,谋生不易,稍微出点价,工人们就容易动摇,崔疯子就是看中了这点。倘若你真的抬了几倍工钱,就上了他的当了。你看看外面,河南大旱,河北饥荒,山东闹兵,多少流民北上讨生活,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力。

  丁卯:有理。

  肖兰兰: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崔疯子不可能没有后手,那些离开的工人你可别再招回来了。

  丁卯:他们如果真的厚着脸皮找回来,总不能拒之门外吧?让商会落个不仁不义的名声,更不划算。

  肖兰兰:这不是仁义的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下次要是再有个张疯子、李疯子乱抬工钱,他们一样会走,混不下去了,反正还有讲仁讲义的漕运商会兜底。这件事正好能检验下面人的忠诚度。更何况,你现在再把老人请回去,那些新招的工人心里怎么想?

  丁卯抬起头:真没想到你在这方面,能看得这么清楚。

  肖兰兰:我爸是官场上的人,不管是做官还是经商,基础一定是人与财二字,这些东西,我从小看到大,多少明白一些。

  丁卯:生意场上的事,我以前从来不关心,现在既然接手了商会,好多东西都得跟你多学习。

  肖兰兰:不敢当,都是拙见,丁会长见笑了。

  女服务员走进门来,放下一盘刺身。两人点头示意,服务员离开。

  丁卯:肖秘书长,还真是开明哈?

  肖兰兰:这话怎么讲?

  丁卯:记者这么辛苦的职业,一般人家的女孩子都很少会有愿意做的。堂堂肖秘书长家的大千金,居然舍得。

  肖兰兰:其实我不想当记者。

  丁卯:啊?

  肖兰兰:我只是,不想什么事都听从别人的安排。不过说来也可笑,除了当记者这一件事以外,其它的决定,也都是别人帮我做的。

  丁卯:那也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第一次知道你身份的时候,真是吃了一惊。

  肖兰兰: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留过洋的大少爷,什么新鲜事没见过。

  丁卯:好了不说了,确实是没见过新鲜事,所以得吃点新鲜鱼。尝尝吧,这家店的鱼鲜都是当日从海上运来的活物,多放一天都不会上桌的。

  肖兰兰:其实丁会长你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请我吃饭,我们当记者的风餐露宿惯了,而且我最近胃不好,不太能吃生冷。不如,我带丁会长去吃点热乎的吧?

  丁卯:热乎的?

  肖兰兰:走吧。

  肖兰兰起身就走,丁卯赶紧跟上。

  17。 馄饨摊 夜 外(0.7)

  两碗馄饨放在桌上,肖兰兰开心地看着馄饨。

  丁卯站着,环视着周围,是一家不起眼的馄饨摊,面色尴尬。

  肖兰兰:站着干嘛,快来吃啊。

  丁卯走过来坐下。

  丁卯:这就是,热乎的?

  肖兰兰:不够热吗?

  丁卯:不是,这个,卫生么?

  肖兰兰:别看不上眼,这家馄饨的口味,天津第一。看着是有点乱,白天客人太多,来不及打扫,放心,碗筷都是干净的。

  肖兰兰喝了口汤,用勺子挖起一个准备吃,发现丁卯在那纠结的用勺子搅动。

  肖兰兰:快尝尝啊。

  丁卯点头,勉强吃了一口,露出惊奇的表情,说不出话来。

  肖兰兰:没骗你吧?

  丁卯顾不上说话,兀自吃得很陶醉。

  肖兰兰:以前每次跟我爸吵完架跑出来,我都会来这儿吃碗馄饨。说起来你别笑我,后来为了吃这馄饨,我都故意跟我爸吵一架。

  丁卯:是因为生气的时候会觉得更好吃吗?那你快惹我生个气,我再叫一碗尝尝。

  肖兰兰:你就是想再吃一碗吧?

  丁卯不好意思地笑了。

  肖兰兰:老板,再来一碗。

  两人开心地吃着,说笑着。

  18。 魏家楼密室 夜 内(0.2)

  肖三:漕运商会,喘了这么几口,好像还真活过来了。

  连化清:生元在构造人和万物的时候,有“知觉灵明”,有“动作思为”,有“主意计划”,谁复苏,谁腐朽,都可查考,都有规律。漕运这条船一直翻不了,那就由他风雨飘摇吧。我魔古道的船,已经跟他们不在一条航道上了。等我靠了岸,会有风浪把他们拍碎。

  肖三:你刮起来的风浪,最好只是把漕运拍碎,不要影响到别的船。

  连化清撇撇嘴:尽量。

  19。 肖兰兰房间 夜 内(0.2)

  肖兰兰房间肖兰兰正在研究一本书籍。

  肖三轻轻敲了敲开着的房门。

  肖兰兰抬头。

  肖三:小姐。

  肖兰兰:嗯?

  肖三:漕运商会气数已尽,小姐最好不要和丁卯走的太近。

  肖兰兰:这是我自己的事。

  20。 一生门大厅门口 日 外 (0.8)

  院子里,几个一生门帮众胆战心惊,严阵以待。

  突然从屋子里飞出一个茶碗,帮众赶紧接住。不停有东西飞出来,帮众实在接不住,很多东西都摔在地上。

  屋里,崔疯子暴跳如雷,把能摔的东西摔了一遍,桌子椅子都弄得东倒西歪。

  崔疯子:娘的!都什么脑子!啊?有没有脑子!这就是你们给我出的主意是吧?万无一失的的主意!现在呢?被个小娘们儿给搅了局,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丁卯这小子也是该着走三年狗屎运。放着你的,瞧着我的,我倒要看看,你漕运商会死了顶梁柱,还能撑多久。

  崔疯子坐椅子上生闷气。

  崔疯子气不出,猛地站起身来,又摔了一个茶壶。

  崔疯子:我崔疯子要不把你漕运商会斗垮,这辈子就你妈不在天津卫混饭吃了。

  门口的手下正急匆匆的跑进来回报消息,茶壶正摔在手下面前,吓了他一大跳。

  手下:门,门主,有人求见。

  崔疯子一把茶壶又扔了过去,手下急忙接住。

  崔疯子:不见!我现在谁都不相见!更不想见你!

  手下:这个……

  崔疯子:滚!

  崔疯子抬手又要扔东西,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一个人影站在了门口,崔疯子一脸的意外。

  崔疯一下从暴怒的状态中抽离了出来,慢步起身走到门前。

  崔疯子:你来干嘛?

  胡妻:我不能来?

  崔疯子:能来,就是不太欢迎。

  胡妻:是吗,那你还想不想扳倒漕运商会?

  崔疯一脸惊讶。

  21。 龙王庙郭得友房间 日 内(0.6)

  郭得友躺在床上正休息,顾影忽然来到。

  顾影:郭二哥!

  郭得友:你怎么又来了?

  顾影:和你去查案啊。咱们不是打算去把秘密卷宗借出来么?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郭得友:不劳仙姑您大驾了,我已经拿到了。

  顾影:拿到了?怎么拿到的。

  郭得友:找了个明星拖着付队长,其实还满简单的。

  顾影:直接偷不就完了,还找什么明星……(忽然反应过来)你又去找王美仁那个妖精了?

  郭得友:别这么说人家,帮不少忙呢。

  顾影:我跟你说,那妖精迟早把你的魂给吸了。

  顾影气的扭头就走。迎面跟进来的丁卯撞上。顾影没理丁卯直接走了,丁卯有点奇怪。

  丁卯:你俩怎么回事?

  郭得友坐了起来。

  郭得友:哟,刚送走姑奶奶,又迎来了大少爷。

  丁卯:最近漕运出了不少事,案子你多注意点,我怕两头顾不过来。

  郭得友:你早就该管管你们漕运了,这么大个商会乱成一锅粥,你这个会长当得好意思吗?放心吧,卷宗我都拿到了,

  丁卯:你真把秘密卷宗偷出来了?

  郭得友:别咋咋呼呼的,东西还在档案室,内容被我拍下来了。

  丁卯:拍下来了?你还会用照相机?

  郭得友:像我这样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什么不会用?

  丁卯:给我看看。

  郭得友:现在还不行。

  丁卯:还卖什么关子?

  郭得友起身就走:都说了让你好好管管你们商会,办案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灵鹤自会上天,仙人自会指路呐。

  郭得友穿上衣服,走出房间,丁卯跟了出去。

  22。 龙王庙内院 日 外(1)

  郭得友从房间出来,铁牛凑了上来。

  郭得友:这还没到饭点儿啊。

  铁牛:今儿不是来蹭饭的,是来请您吃饭的。

  郭得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铁牛:有事,当然有事。不是我请,是几个爷们儿想请您。

  郭得友一愣,只见几个码头工人从门外走进,衣着简朴,一脸的局促。

  丁卯本来站在门口,看到来的人是漕运工人,又赶紧退了回去。

  铁牛:郭爷,席面已经定好了,咱走着,到那儿边吃边说。

  郭得友:没胃口,有事儿直说。

  铁牛砖头看着工人们。

  几个工人面面相觑,一个年长的工人三叔走上前,给郭得友行了个礼,郭得友连忙避让到一旁。

  郭得友:这是干嘛?

  三叔:小郭爷,我们几个老东西都在码头上讨生活,靠着漕运商会勉强能养家糊口。昨天码头上出了点儿乱子,我们可是商会的老人,感念商会对我们的恩情,没有参与。可丁会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定了个新章程,要降薪裁人,这让我们几个老骨头怎么活得下去。听说您跟丁会长私交不错,斗胆来请您跟丁会长美言几句,给我们留条活路。

  郭得友想了想:这事儿,我恐怕不方便多嘴吧。

  三叔(哀求):我们个个都挂着病,凑合凑合也能挺过去,可家里老的老小的小,都指望着我们养活。

  郭得友(歉意):漕运商会的家务事,哪有我说话的地方,几位还是请回吧。

  三叔:天津卫都知道您侠肝义胆,这事儿您要是都管不了,就没人能管了。

  郭得友:你们洋商会有洋规矩,江湖上那套,怕是吃不开。

  老人们一脸为难。

  铁牛:郭爷,爷们儿几个怪可怜的,要不您给想想辙吧。

  郭得友:我说了,洋商会有洋规矩,还不明白吗?

  三叔:老哥几个反应慢,小郭爷你的意思是?

  郭得友:把反对的人都聚一块儿,成立一个工会,名字取得玄乎点,你们不都是蓝牌吗,就叫蓝海工会吧。然后搞得声势浩大一点,上报社闹一闹什么的,反对裁员,反对降薪。搁过去可不敢这么折腾,漕运办事儿够狠。现在不一样,新会长讲法律讲道理讲人权,不敢胡来。换个说法就是,现在那小丁会长就一面瓜,拿你们没辙。

  三叔:好主意,好主意,得嘞郭爷,我们就照您的意思去办。

  郭得友:什么照我的意思,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们自己琢磨出来的。

  三叔:明白明白,那走吧郭爷,咱们吃饭去。

  郭得友:说了没胃口,都不容易,省省吧。铁牛,送送两位。

  铁牛把三叔等人送走。

  丁卯从屋里冲了出来。

  丁卯: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啊,你到底是站在哪头的?

  郭得友:我站在道义这头。过河拆桥,那就是不讲道义。

  丁卯:这是最科学最高效的管理办法,按劳分配,多劳多得。没有劳动力的人,我当然要裁掉,这叫优胜劣汰,这么做才能把成本降到最低。对事不对人,我不评论他们的人品,但你也知道,一定有很多倚老卖老、偷懒耍滑的人在码头上混吃等死,凭什么这些人跟那些努力拼命的年轻人拿到的薪水一样多?这不公平。

  郭得友:漕运是您丁会长的地盘儿,这决定最后怎么做,当然你说了算。但这龙王庙是我的地方,话想怎么说,你也管不着。

  郭得友走开,丁卯一脸无奈。

  23。 一生门大厅门口 日 外 (0.6)

  崔疯子站在门前,胡妻坐在宾坐喝茶,人在阴影里,看不清脸。

  崔疯子:怎么样?

  胡妻:正兴德上好的茶,崔门主讲究。

  崔疯子:我是个粗人,喝不出好赖。能入你们这些讲究人的法眼么就好。

  胡妻:客气了,主要是家里那位好茶,我就是凑合热闹。

  崔疯子:唉,真是委屈您了。

  胡妻:事已至此,不必多提。

  崔疯子:有件事情,崔某想请教请教。

  胡妻:请讲。

  崔疯子:我一生门跟漕运商会一天二里愁,三江四海恨,江湖上尽人皆知。以您的身份,今天说要来帮我斗漕运,那可真是犹如神人相助。但是,但是我不明白……

  胡妻:不明白,我为什么帮你?

  崔疯子转过身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胡妻,点了点头。

  胡妻又抿了一口茶,没有看崔疯子,而是看向远方。

  胡妻冷笑:崔门主,这还不够清楚么。拜漕运商会所赐,如今我家破人亡。我之所以现在还活着,就是为了要好好报复他们。

  崔疯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向院子。

  24。 聚华大饭店包厢 夜 内(0.2)

  王美仁独自抽烟,侍者递来一个信封。

  侍者:王小姐,您的东西。

  王美仁:谢谢。

  王美仁接过信封,侍者退下。王美仁打开信封,是一叠照片。第一张就是她给郭得友在车里拍的那张照片。看到照片,王美仁露出微笑。王美仁接着翻阅秘密档案的照片,照片上模模糊糊似乎有什么。

  王美仁仔细观察,发现照片上竟然浮现出人脸鬼影。王美仁脸色惶恐。

  25。 警局关押处 夜 内(0.2)

  一名警员拎着一袋包子来敲打铁栅栏,黄玉表示要包子。

  警员:傻子,叫声爷爷听听?

  黄玉不理警员,警员将包子撕开吃了两口馅多的地方,然后将剩下的扔给黄玉,黄玉两口就吃掉。警员拿出一个包子,作势要扔。黄玉伸手要接。

  警员作势要扔了几次,逗的黄玉兴奋异常,而警员手中的包子始终没有扔出去。

  警员哈哈大笑,颇为高兴。把包子塞进嘴里,转身背对黄玉往外走。

  黄玉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缓缓从锁住他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铁栅栏前,带着手铐仍然穿过铁栅栏。

  警员听到动静,还没转过身来,就被黄玉从后面紧紧勒住脖子。

  警员拼命挣扎,然而却越来越无力,最终被勒死。黄玉面无表情,包子散落一地。

  26。 警局关押处 日 内 (0.8)

  黄玉身负锁链被绑在角落中,头发凌乱脸上有些伤痕,身上被上了重刑犯才会上的头枷脚镣。

  丁卯与郭得友站在外面,一旁的付队长暴跳如雷。

  付队长:怎么办?我问你们我该怎么办!你们这一身不要紧的皮肉怎么长的?一个傻子,被关起来的傻子,把一个警员弄死在警局里!明天所有的报纸都会登出这个消息,全天津的人都会像看傻子一样来看我们警局!你们他妈的给我说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郭得友和丁卯都不说话,只是盯着黄玉。

  付队长:丁会长!丁大会长!好好的少爷不做,就是喜欢查案。查案还他妈的特别讲道理,还他妈的要等什么精神病检测。你看看等出个什么来,我怎么就那么心宽听了你的呢?我怎么就这么不要紧呢?

  丁卯: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付队长:不能够,哪儿有您想不到的地方啊?全天津的警察加一块儿都没你有能耐,要不干脆把我这个位置让给你算了。

  郭得友: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善后吧。

  付队长:善什么后,马上给我押到监狱去,谁磨蹭我就把谁善了!

  丁卯:付队长,这次事故,我有责任……

  付队长:别,丁会长,您不用把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揽,一码是一码。我宣布,从现在起撤销你特别警探的职位,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打着警察的旗号办事,我可是能抓你的。

  丁卯:付队长……

  付队长伸出手:拿来。

  丁卯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证件交给付队长。

  黄玉此时在疯狂大笑。三人目光被吸引过去,付队长随即说到。

  付队长:丁会长,我们警察要办案,劳烦请回吧。(对郭得友)闲杂人等也请尽快离开。

  郭得友与丁卯最后看了一眼黄玉癫狂的样子,转身离开,二人充满落寞。

  27。 龙王庙郭得友房间 日 内 (0.5)

  龙王庙,郭得友在房间中,坐在泥娃娃大哥面前。

  郭得友:师父以前跟我说过,别惹事,但也别怕事。这话我一直记着呢,打小我就没怕过什么,有事情找上门来,也都能办的漂漂亮亮的。可是这几个月,我有点虚了,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怎么着,我就是怕身边的人再出什么岔子。哥,你说,这事儿我到底该怎么弄下去?哎,对不住啊哥,最近都没时间好好陪你吃饭。

  顾影:二哥你干什么呢?

  郭得友:没什么,好久没跟大哥聊天了,问问他想吃点什么。

  顾影狐疑:听你在说话,还以为丁卯在你屋里呢,那大哥想吃点什么?

  郭得友:大哥说他想吃面。

  顾影:我看是你想吃面了吧?走吧,咱俩吃阳春面去。

  郭得友:你跑来找我,就是叫我出去吃面是吗?你妈都不给你饱饭吃吗?没正经事就快回家,我忙着呢,完事儿去找你。

  顾影:我不,你才不会来找我呢。

  郭得友:那你想干嘛。

  顾影:大哥想吃面是吧?我现在去下面,就下大哥跟你的,我不吃,行了吧?

  顾影说着就往厨房走,郭得友拉住。

  郭得友:行了,我不饿,我要出去一趟。

  顾影:你就这么烦我吗?

  郭得友:不是,我是真有事儿。

  顾影:有什么事儿?去找那个妖精是吧?

  郭得友:什么妖精啊?说谁呢?

  顾影:哟,还护着呢,有本事你让妖精来家里啊,看看人家会不会给你下面吃。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王美仁的声音。

  王美仁:郭先生,小河神郭先生在吗?

  郭得友和顾影一脸惊讶,顾影气得转身就走,郭得友没有拉住她。

继续阅读:第十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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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神(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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