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澳求助一般地看向陈默,却发现这个男人正在心不在焉地玩手机,方晓澳一下子就泄了气。
陈默见方晓澳迟迟不好现场的情况,叹了口气,感觉到今天给夏依霖做饭的想法是要泡汤了,于是拿出手机,跟夏依霖发了消息,告诉她今天自己要晚一些回去。然后就对人群当中藏着的小个子使了使眼色。
小个子会意,居然开始对着手机整理起自己的头发。
另一边的方晓澳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终于也是赞同了同事的建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甚至对方有不利证据的情况下,可能这样处理,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了。
“你们几个,还有那个姑娘以及陈默,都跟我回衙门走一趟吧。”
围观的群众,尤其是认识凌晨的摊主听到这个结果,顿时有些群情激愤:
“巡捕,不能这样啊。小凌一个好好的姑娘,碰上这档子倒霉事,怎么小凌还要进衙门啊?”
“是啊,小凌人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非得往衙门那地儿带,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巡捕,小凌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的,要是要带小凌走,就让我这个老骨头作为陪护家属一同前往吧。”
方晓澳被围观人群的话搞得一阵一阵头大,但是也知道这些人都是出于好心,只得耐心地解释道:
“大爷,我们这是衙门,不是医院,没有陪护家属这个东西。您放心吧,我们巡捕一定会还凌小姐一个清白的。”
“等等!我这里有证据!”
就在现场十分嘈杂的时候,人群之中突然传出了一个中气十足的还略带沙哑的声音。
方晓澳听到这句话,暗淡下去的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赶忙对着人群搜寻道:
“谁那里有证据?关键的视频或者照片资料都可以的,或者有知情者也可以继续联系我们的。刚才是哪位说自己那里有证据的?”
方晓澳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十分着急地在人群之中搜索着,却听见自己身边传来一个声音。
“巡捕,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儿了。”
方晓澳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几乎刚过一米五的小个子,头发还弄得油光滑亮的。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心情管这个“重要证人”的外在形象了,低头跟这个小个子询问了一些情况。
“如果方便的话,请问这位先生的姓名是什么,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小个子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地说:
“我叫楚天阔,从他们争执一开始,鸡蛋被打碎之前,我就已经来到这里了。”
陈默不禁暗暗咋舌,楚天阔,这名字起得太大,个头,是被这太大的名头给压下去了吗?
楚天阔却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他只觉得刚才陈默说得很对,在这帮看热闹的人和凌晨的眼中,自己现在的形象一定是十分高大的。
“我有完整的视频资料!”
方晓澳听到楚天阔的话,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问道:
“是完整的视频资料吗?现在可以给我看看吗?”
楚天阔骄傲地拿出自己的手机,从视频文件中找出刚刚拍摄的几乎二十多分钟的那条长视频,郑重地交到了方晓澳的手中。
听到这个小个子说自己有完整的视频证据,大妈和那个爱做儿子的男人都是一怔,脸上都透露出若有若无的慌乱表情。就连那个老油条一样的络腮胡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然,拿出手机发送着什么。
陈默看着另一边一直在做个人信息记录的方晓澳的同事,不动声色地走到他的身边瞄了一眼,发现络腮胡的姓名和联系方式都已经被他记录下来了。
那个同事还是有一些作为巡捕的警觉性的,很快就感觉到陈默在查看自己记录的资料,回过头,把那份文件按在胸口,对陈默陪着笑说:
“陈先生,我们工作性质特殊,如果您有什么见解的话,我们一定会好好听的。不过有一些文件,还是不太方便和您分享啊。”
陈默看着这个巡捕脸上的笑容,和之前在方晓澳脸上看到的傻气倔强的表情一对比,忽然觉得,也许方晓澳这样一根筋的人,在某种意义上反而更适合做巡捕。
陈默勾住了那个巡捕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说道:
“查一下那个络腮胡最近的通话和短信记录,会有惊喜的。”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离开了。
那个同事虽然对陈默的话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不过,凭着他们的权限要查一个电话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陈默毕竟是陆局座十分看重的人,忤逆他的话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
这么想着,那个男巡捕就真的开始打电话给衙门里的同事,让他们开始查询这个电话的有关信息。
陈默回到方晓澳身边,方晓澳刚好在楚天阔的陪同下,开始看那段十分关键的长视频。
络腮胡见陈默凑了过去,一脸暧昧地说道:
“方巡捕,原来是熟人啊。怪不得,怪不得啊,那不管断案的结局是什么,我们都是没什么机会啊。”
方晓澳丝毫没有被络腮胡的阴阳怪气的话所影响,不过还是示意陈默先到旁边等待。陈默耸了耸肩,回到凌晨身边。
见到陈默被方晓澳赶了回来,凌晨也是善意地笑笑,说道:
“方捕头那边取证的时候可能还是不太方便我们凑过去吧,她心里应该还是很在意你的感受的。”
陈默听着凌晨的宽慰,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需要她的宽慰啦。我已经结婚了,本来就是来买个菜,回去给媳妇做饭吃的,偏偏这个糊涂巡捕,不能让我如愿啊。”
说着,对着凌晨展示了自己放在一边的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菜品和调料。
凌晨粗略地扫了几眼陈默买的东西,对着陈默有些歉意地说:
“你是刚搬过来吧,几乎把烹饪所有需要的原材料都买了一遍。真是抱歉了,影响你和你妻子的生活了。”
陈默摆了摆手,说道:
“没什么啦,我看这种碰瓷的人不爽也很久了。我也跟我家里那位说过了,她很理解。”
两人在这里闲聊了起来,就仿佛另一边满地狼藉的闹剧,和他们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