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枫含笑看了看他,走到办公桌里侧往舒适的皮椅上一坐,顺便招呼臧年在他对面的办公椅上坐下:“这位先生,我请您过来只是想了解一下刚才的情况。如果你与岑小姐之间真的只是误会,那就在这里说开便好。既然客人到了我们酒店来消费,我们必须要保证客人最起码的人身安全,刚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谅解!”
他边说边观察着臧年面上细微的表情,见他迫不及待地要开口,于是抢白道:“刚才的情况您也都看到了,有那么多人围观拍照,就算您是被误会的,估计这些照片视频要传到网络上,想必会对您有不好的影响。一方面我们酒店是想保障客人的安全,另一方面也要注意保护客人的隐私。”
听他不急不徐、彬彬有礼地解释了这么多,而且还有理有据的,臧年就算心中不爽与不知该从何处开始反驳。再加他意识到他这把年纪才靠着关系混到了普通公司的总监职位,比起眼前这位小年轻真是差太远了。莫名地,他心里头冒出了酸气儿,开始暗叹上天的不公来!
季枫见他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没有接话,随即目光转向岑今,礼貌地问:“岑小姐,刚这位先生说他与您有些误会,请问情况是否属实?”
岑今瞟了臧年一眼,虽然她很想报警解释这事,但碍于季枫在场,便暂时打算息事宁人。
臧年也不愿在这位年轻的总经理面前继续丢面子,于是悄悄朝岑今使了个眼色。岑今将头一偏,目光转向了季枫:“他是我们公司的行销企划总监,刚才也不算是误会,具体的我不便说明。现在既然没什么事了,那就让他先回去吧!”
对于岑今的态度与反应,季枫感到讶异。虽然他想深究此事,但无奈当事人想息事宁人,他也只能站起身向臧年表示歉意:“既然岑小姐这么说了,那我在此向您说声抱歉,刚才是我误会您了!”
臧年冷哼了一声,也不愿在这里跟岑今过多纠缠。他现在是迫不及待地想散场回去,更怕岑今突然变脸要报警,到时候他不仅丢了面子,说不定要吃大亏。针对今晚岑今的表现,他是彻底下了要开除她的决心。这小妮子竟然敢算计他,而且还让他在朋友面前、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他肯定不会轻饶她。况且先下手为强,他要赶紧回去通知人事,趁着周六周日这两天休息,赶紧让他们加个班,着手办理开除岑今的手续,免得她揪着今晚的事情不放,到公司里头毁他清誉。
臧年大摇大摆地出门后,岑今也打算离开。她先是拉开提包拉链检查了一下,看置物盒与车钥匙都在里头,便安下心来。正要起身告辞,却听季枫开口问:“虽然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我还是想多嘴问一句,刚才的情况,并不是误会吧?”
“嗯,不是误会。只是演个戏,取个证而已!”岑今边说边下意识地轻拍了拍放在膝盖上的提包。
季枫没想到她竟会有如此回答,难免有些哭笑不得。明知道他在多管闲事,但还是忍不住说:“职场上有些事情,确实挺让人难以忍受的。虽然多数人选择逃避或是忍气吞声,但这些消极的做法必定会让一些人更嚣张。你这是要取证,而后合法地维护自己的权益?”
岑今点了点头,朝他微微一笑:“嗯,我是有这样的打算。虽然身边的朋友都劝我忍,但我这暴脾气,打死也忍不了。可能我这想法在很多人眼里头愚蠢而不可取,但我认为我的做法合情合法合理。我并不认为惹不起的人就要躲着,躲能躲多久?一辈子?我又没犯错,凭什么要低三下四地躲起来?”
“嗯,时代不一样了,社会也在进步,所以那些老旧的观点早就该摒弃了。在你维权这件事上,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需要我把刚才的监控给你调出来吗?”
季枫的话听起来很顺耳,他算是她身边第一位支持她维权的人。不过她早有准备,于是婉拒了他的好意:“谢谢,我打的是有准备的仗!”
季枫听后,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出于好心,他还是提方说:“出于证据来源客观与可靠性考虑,我个人认为酒店提供的监控还有证词更有力,届时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证词并到现场为你作证。”
岑今讶异于他的热心,同时又觉得很尴尬。她倒也不掩饰,而是直截了当地问:“刚才在大厅发生的事情,你都看到了?”
“虽然没有看到全过程,但调了监控看不就知道了?”
岑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莫名地觉得两颊发热:“很感谢季总你能热心帮忙,只不过你这样让我觉得有些尴尬。”
季枫听后笑了笑,随即迎向她的目光说:“朋友间的相互帮助,竟然会让你觉得尴尬有负担?”
听了他这番话,岑今不由失笑:“那好吧,能被季总视为朋友,我荣幸之至。如果以后真的需要你作证的话,那我可就真不见外了!”
说完之后,她看向他真挚地说:“刚才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如果不是有你帮忙,估计现在关于我的照片与视频早就满天飞了,到时候才是真的让人尴尬。”
“在我看来,你看起来并不像在乎别的眼光的人,所以你对我道谢,还是有些客套了吧?”季枫虽然与她接触不多,全也能看出来她待人接物爽直洒脱不矫情。她的涵养层次,并不一般。
岑今觉得与聪明的人沟通起来真是简洁明了,她不由一笑,回答说:“即便如此,我也不喜欢被挂到网上去成为各种不同层次的人的闲余谈资。正所谓人言可畏,近年来网络暴力事件层出不穷,我既不想成为网络暴力的受害者,也不愿做受益者。”
说完,她抬腕看了看表,见时间已晚,便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