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墨玄听到她那个“举例”,很不客气地抽了,真是谢谢她了,他不需要殷浩哲的内裤。
“啊啊,我中午要用这个碗吃饭。”白黎喜滋滋地抱着碗,白森森的小牙啃着白玉碗的碗沿。
那动作孩子气十足,叫殷墨玄忍不住又是一笑,却见那厮咬得起劲,嘴角一抹银丝顺着嘴角就要滑下,白黎连忙一吸,把口水吸回,粉粉的舌尖轻轻舔过嘴角,无意识的动作,却要命地勾人。
殷墨玄看着那动作,喉结轻动,连目光也变得微微深沉,正巧,下人端了饭菜上桌,这才将他的目光勉强转回,
而白黎,依旧毫无意识,只是看着满桌的菜,一脸喜滋滋的模样,却见今天满桌的饭菜,唯独少了鱼。
这对于连续吃了半个月鱼宴的白黎来说,简直就是解放!但是转念一想,目光望过殷墨玄,又是一脸同情。
殷墨玄被盯得一脸无奈,转头睨她,却听白黎唉唉道,“果然,生病了要忌口,不能吃鱼了对吧?”
殷墨玄听着这话,嘴角又是一抽,差点忘了她白黎对自己认定的事有莫名的执着。
现在是咬定了他生病又不肯承认是吧。
眸光微转,殷墨玄忽的勾起一抹邪笑,轻轻勾起白黎的下巴,吐气温细道,“看来你真是咬定本王有病在身了是吧。”
白黎眨眨眼,默认了。
“那么你我打个赌如何?本王传陆大夫来,若是他诊定本王有病,本王便自动吃药,若是诊定无病,便让本王亲你一口如何?”
一双微眯的黑眸,合着那绝美的半张脸,叫白黎一阵恍惚,但一想不能叫他唬住了,登时柳眉一横,点头应了。
殷墨玄放开她,笑得很是邪乎。
半个时辰后,陆大夫为殷墨玄把过脉,回道:“王爷身体健壮,无病亦无痛。”
白黎听着那话,愣是傻傻地瞪着陆大夫走远,心理暗自揣测着,他是不是在报复自己上次偷了他烟管的事情啊?
旁边的殷墨玄却是笑得甚欢,“乖乖的过来,让本王亲你一口。”
白黎一听,没等殷墨玄有所动作,立即撒腿便跑。
殷墨玄剑眉一挑,起身便追了过去,德安和小苑就在屋里看热闹,见着白黎逃跑的模样,当下便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于是,当天正午,几乎整个王府里的下人,包括过来过来准备和殷墨玄谈事的文彦修,都看到殷墨玄追着白黎满王府地跑,一个憋着小脸使劲跑,一个在后头死命追。
殷墨玄原本只是逗她玩,只是没想到,白黎那双小短腿,跑起来还挺快的……
真不愧是个偷儿!
那一天,白黎很憋屈,小短腿跑得再快还是快不过人家的长腿,更别说殷墨玄就是逗着她玩没施展轻功,被人一个箭步逮个干脆的时候,白黎捂着自己的嘴,一双大眼死命瞪着殷墨玄。
却见他嘴角勾着笑意,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将人禁锢在怀中,低头,在那粉颊上便重重“啵”了一下。
光明正大地偷了香。
还笑得一脸得瑟。
如果说临江楼那次,是因为他意外偷袭直接傻住才没有躲开,那么这回,白黎就是把自己输了直接当祭品送到人的嘴里。
丢人!
太丢人了!!
可是……她答应了这个赌约,原本只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而已,却不料他竟然是来真的。
殷墨玄这个人,果然是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
就在你觉得他对自己很温柔,很友好的时候,他就突然给你来个阴暗的一面。
比如上次带她到文彦修的家去偷东西,却鬼使神差地引发了那一系列的不愉快事情。
可是就在你对他绝望了,失望了,甚至想以仇人的姿态来面对他的时候,他却又突然给你点甜头。
就比如在她离家出走,决心再也不回那个玄王府的时候,他却让自己的侍卫扮成小偷引她出来,而且在她甩袖离开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跟她说着好话,道着歉,要她回家。
又比如这次,明明两人前几日还因为小马车事件闹得很不开心,而且他都不来陪她吃饭,可是转眼间,他却又是送她礼物,又是跟她开玩笑打赌,而且还那么毫无顾忌地追她,亲她。
王府中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可都是看了个真切,人多口杂,等简兮楠回来的时候,肯定会知道今天的事情。
若是这样的话……
白黎怔怔地看了殷墨玄好久,心中一阵酸涩莫名,而后面色复杂地逃了开去。
看着那快速离去的背影,殷墨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可随即又顿了顿,刚刚白黎离去前看他的那一眼,似害羞,却又似纠结。
她这是不愿意自己亲她吗?
想到这里,殷墨玄的心里不爽快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发奇想跟她打这个赌约,原本也就是说说而已,可是眼看着她转身便逃,他心中的趣味也便被勾了起来。
于是就……
这一夜,白黎因为纠结着白天的事情,彻底没了睡意。
在床上翻过来,又翻过去,最终干脆坐了起来。
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抓着头发一阵哀嚎之后,白黎的视线落在了放在床脚的登山包上面。
忽然眼睛一亮,她伸手将登山包给扯了过来,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白色帕子包着的东西,那帕子就是第一次殷墨玄为她包扎脖子上的伤口用的,至于第二次包手的那块,那次去文彦修家偷东西的时候,被她撕成两块当成蒙面布了。
打开帕子,愕然就是那个从文彦修那边偷来的蛇蛋。
只是此刻的白黎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蛋,只知道这蛋很是古怪,所以自从那次拿出来看过之后,就放在了包包里,再加上这段时间忙着别的事情,就彻底将它给忘记了。
稍稍犹豫了一下,白黎还是抵不住内心的好奇,重新将蛋放在了右手掌心之中,而后像上次那样凑到了昏黄的纱灯下。
静静地看了好久,可是这一次别说发光了,就连里面的那些流动的线条都没有了,再看自己的手,也是正常的很。
白黎眯了眯眼,看着晶莹剔透,一派平静的蛋,心中疑惑起来,难道上次看到的奇怪现象是自己出现的幻觉?
不会的!
白黎甩甩头,上次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掌心的那种灼热感也是异常的清晰分明,所以……
可是还未等白黎想完,她的掌心正中忽然一热,待她回过神的时候,原本晶莹剔透的蛋里面又出现了那些奇怪的线条,而且这一次直接就是红色的。
随着掌心之中灼热感的增强,那蛋的颜色也越来越红,直至血红色……
白黎强忍着右手的灼烫感,硬是没有将那蛋给扔掉,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那蛋瞧。
可是渐渐的,她却发现,这股热量的来源其实不是从蛋上发出来的,而是从她的掌心,就在整个蛋都被一层血色的红光包围住之际,白黎的脑中一闪,这样的光,这样的场景,为何如此的熟悉?
对了,就在她们三人拿着三叶莲的时候,掌心的那片莲花瓣也发出了这样的光,而且当时拿莲花瓣的手,也是右手。
莫非是……
想到这里,白黎心中一动,伸出左手将蛋拿开,然后……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那依旧被红光笼罩着的右手掌心中,一枚血红色的莲花瓣清晰可见……
这……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三叶莲的花瓣根本就没有掉在那个望月湖中,而是嵌在了她的手掌里了吗?
或许是因为蛋的离开,那花瓣印记很快就消失了,而手中的温热感也渐渐淡了下去,再看左手上拿着的蛋,也早就恢复了之前的白玉色。
一双大眼中有着愕然,有着惊讶。
试着再次将蛋放在右手掌心,果然,血色莲花瓣再次出现,将白玉蛋变成了血红色的蛋。
靠之,敢情自己的手变成自然烤箱了?
白黎甚至在想,若是她就这么一直托着蛋让它红下去,最后是这蛋变熟了,还是会从里面蹦出个小鸡小鸭什么的来?
浑身一个寒颤,白黎连忙将蛋给收了起来,抖抖身上的鸡皮,把登山包藏好。
这熟了倒是可以吃,但她没有做母鸡的打算,所以,还是不冒险了。
重新躺倒在床上,白黎不由得举起了右手,光滑白皙的掌心里,除了一些纵横交错的掌纹,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片失踪了的三叶莲花瓣,真的在自己的掌心里吗?
若真的是这样,那么殷墨玄要自己去皇宫里偷的又是什么?
还有,他一直在找这个三叶血莲,要不要将她的怀疑告诉他啊?
白黎越想越纠结,脑子里混乱成一团,最后干脆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睡觉!
半个时辰后,明亮的月光下,王府的花园处,一个娇小的人影百无聊赖地踱着步子,身上随意裹着一件外套,一头微卷的长发披在脑后,白黎吸吸鼻子,漫无目的地散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