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成群结队的巡逻卫和衙役们挨家挨户的搜查。
说是要寻找拐走定安王准王妃的贼人。
百姓们人心惶惶,没想到这京城竟然混进了如此胆大包天的贼人,竟然还敢绑架定安王的未来夫人。
城门大关,连带着京城的生意都惨淡了不少。
其中最受影响的是谢家,谢家二房相比大房来擅长经商,早早就跟边外定下了披云纱,京中无数贵女都点名预购,他也已经提前半个多月前去边外回购,眼瞅着都马上要运到京城了,城门一关全都搁置在了外面,还有他那个招牌明月泉蒸鱼也运不进来,这下本就稀少的客人这下更加没了个彻底。
谢老二急得团团转,就见谢克蕴从外面进来,眼里还带着一丝疑惑。
“爹,咱家的店为什么没什么人啊?我记得以前不都是门庭若市的吗?”
谢老二悠悠叹了口气,背着的手也放了下来,恹恹坐在椅子上。
“咱家的生意早就不如从前了,京城出现了一个马赛克酒店之后各种推陈出新,我的观念终究是老旧了,竟是比不得一个姑娘家。如今江迎晚失踪,京城里官兵挨家挨户搜查,这生意早就被搅得没法做了。”
听了谢老二解释,谢克蕴怒拍桌子,“真是可恶,我就知道堂兄不会骗我,那个女子真不是个好的。”
乍一听到这话,谢老二是觉得不对劲,深知儿子秉性的他,目光变得悠远深长。
“蕴儿,你告诉我,那个江迎晚的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
“怎么可能?”谢克蕴在见到谢老二严肃的表情之后咽下了本欲承认的话,转而梗着脖子道。
“当真不是你?”
“不是!爹,你还信不过儿子吗?”
谢老二看着这个膝下唯一的儿子叹了口气,“你要是有你堂哥他们的一半就好了,爹也不至于为你担心。你刚回来有些事情还并不知情,别什么事儿都跟着瞎掺和,尤其是定安王,他那个人做事狠辣果决,不留任何情面,你年纪尚轻,万不可去招惹他。”
谢克蕴敷衍点头,“放心吧,我闲的没事儿去招惹人家干嘛?我招待那群江湖朋友还嫌时间不够多呢。”
“这就好,这就好。”
夜晚,谢克蕴一个人偷偷摸摸出了府,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个小院。
小院里,一个扛着弯刀的壮汉大刀阔斧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一个腰间别着鞭子的女子。
“李兄,梦儿,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李梦点头,“她中了迷香,一时半会应该醒不过来。”
谢克蕴点头,“我去看看她。”
推开门进去,就见到简单的木床上倚坐着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出众的女子。
谢克蕴拿起桌上的冷茶朝着江迎晚的脸边泼了过去,溅湿了窗户纸。
“你可醒了?”
江迎晚睁开眼睛,看着他手上还未放下的茶杯,微微疑惑,面前的人她并不认识。
“扑哧,哈哈……你的表情可真呆,你就是韩北珞那个冰块脸的夫人?”
少年一笑,眼里恍若洒进了满天星河,面容都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江迎晚挑眉,“就算是配合绑架也不必做全套吧,还真给我下药。”
“假了可不行,我那表兄可不是个善茬,他生性多疑,便是我他也是信不过的,如今只能委屈夫人了。”
江迎晚不置可否,想起之前在碧天水榭的屋子里,她说出了谢家小公子的事。
韩北珞靠近她耳边告知,“谢家小公子是我的人,你尽管放心,他不会背叛我,届时还需委屈晚晚一下。”
明知韩北珞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江迎晚还是愿意助他一己之力,她想成为这个执棋人手中的唯一难以割舍的东西。
“我倒是很好奇,你明明是谢家最受宠爱的公子,为何还会为北珞做事。”
谢克蕴自嘲一笑,“受宠吗?那不过是建立在我的兄长死了之后。”
他的眼里缓缓露出一抹追忆,“我依稀记得,小的时候兄长闯了祸总是将锅甩给我,我成了家里调皮捣蛋,不守规矩的人,再后来,兄长把常伯侯府的世子推入湖中差点溺死,反赖是我所为,我无法辩驳,被家法鞭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且无人为我治伤,视为我空气,就连奴仆都能骑到我头上。”
“那之后,因着常伯侯府的忌恨,害得谢家吃了不少闷亏,我变成了罪魁祸首,在隆冬时候,被当众扒了衣服扔进了凿开冰面的湖里,给常伯侯家赔罪。”
说到这的时候,他眼底的阴霾瞬间驱散,笑着说着,“这两次最狼狈的时候都是定安王救我于水火之中,不论是差人给我看病或是为我遮住冻得青紫的身体,还是为我指了明路离府游学都值得我感念一生。”
江迎晚心里听得有些堵,皱着眉不知如何开口之时,谢克蕴倒是笑了,“你别总是皱着眉头呀,要是被定安王知道了,指不定要找我算账。”
江迎晚被他逗笑,眉头跟着舒展开来。
“想必定安王并没有跟你详细说过我们的计划。”谢克蕴拉了一把椅子坐在江迎晚面前,低声说道,“江梦琳曾经找过我,受的是穆云庭的命令,手里还带着穆云庭的密信,只要利用好此事,便可顺利离间谢家和穆云庭。”
江迎晚听出不对,“谢家和穆云庭岂会那么容易就被离间?你们的计划是什么?”
谢克蕴但笑不语,“这个,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定安王真的很好,就是脸臭了些,我一直没想过会有女子敢靠近他,没想到你胆子还真大。不若,你跟我讲讲你们是如何认识的吧?”
左右无聊,江迎晚自然也乐意。
房间里的灯一夜未熄,两人极为投缘,直至天明才出了倦意。
谢克蕴出门去寻李梦,“梦儿,你进去看着她吧。”
李梦低头掩下眼底的乌青,一句话没说,转身进了屋。
谢克蕴一愣,看向李兄,“这梦儿是怎的了?我可曾惹到她?”
李兄摇头失笑,“我那妹子昨夜一晚未合眼,应是困得,脾气大了些,请谢贤弟见谅。”
“这里隐蔽,不必如此警惕的。我先出去一趟,李兄,梦儿和那个女人就托你照顾了。”
“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