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月教有一镇教之物,是只纯金打造的高脚杯,据说是从西楚霸王项羽时代流传下来的,是项王在民间建立的一个秘密组织为其打造的。后人称这金杯为圣杯。几千年来,这圣杯一直在各种教会组织之间争来夺去。
前段时间,这圣杯被火狐偷了去。火狐拿去炼化不死人,眼看精魂都炼成形了,却被谢九条和李子兀搅黄了。然后不知道殇月教使了什么方法,这圣杯又从火狐手里回到了殇月教。只是杯子还没捂热,又被谢九条和李子兀顺走了。
丢圣杯的那天,教中当值的是幻影,总坛不仅差点被谢李二人给掀了,还毁了炼化计划。殇月教主大怒,对幻影执行了教规,将他打了个半身不遂丢入了血牢关了三天......
“九爷,这杯子很普通啊,除了是个黄金做的古董,没看出神圣之处啊?”
半步多,别酒馆。
李子兀趴在桌上,瞪着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值钱的金杯子。夏启在一旁同样仔细地端详着:“这杯子,据说是藏了项王的魂识。”
“哦?你见过这杯子?”
谢九条惊讶地问夏启。
“不,我也是头回见。以前和夏羿查炼化不死人这事的时候听说过,可惜一直没见着。”
谢九条抓起杯子,在掌中翻来覆去:“他们留项王的魂识做什么?”
“项王当年可是带着憾和恨去的,据说项王早有遗嘱,若将来他不能完成雄图霸业,就让后人将他复活,来日,他定要雄霸天下。”夏启摇头晃脑地解释到。
“死了几千年了还能复活?讲笑话吧,现代科学都还没研究出来呢!”
李子兀一听哈哈地笑起来,没笑两声一看夏启和谢九条严肃的表情,刷地收住了尬笑。
“不然你们以为,那神秘教会白在这世上存在这么多年啊,没点把握,能这么大规模地炼不死人?”夏启解释道。
“夏启,你到底掌握了多少信息?”
谢九条知道夏启一向有本事,只以为是他深居半步多久了,接触的牛鬼蛇神多,所以消息灵通。今天突然觉得,还是小瞧了这个人身羊蹄的家伙。
“小子,你被火狐抓住的时候,他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夏启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很严肃。
李子兀抠了抠脑袋,除了想把他扔血池里当养料,还是扔血池里当养料啊!不过,跟圣杯有关的……
“他们把我的血放进这杯子了。”
夏启转了转眼珠:“哦?难道,你的血能复活项王?”
“什么意思?”谢九条和李子兀同时瞪大了眼睛。
李子兀体质特殊是事实,可是复活一个死了几千年的人,怕不是拿几滴血去就能做到的吧!
夏启站起来,背着手在二人面前来回踱步,羊蹄发出嗒嗒的清脆声。
“除非你的血有什么特殊意义,或者,你跟项王之间有某种联系。”
李子兀心里一沉:笑话!自己怎么可能跟一个两千年前的古人有什么联系?就算家里往上数二十代,那也不可能的,他姓项,我姓李,两千前年也不是一家啊。他翻着死鱼眼郁闷地看着谢九条道:“九爷,我家跟这死鬼......跟这王,没关系啊!”
谢九条拍了拍他的肩:“不急不急,夏老板也只是猜测。也许他们需要的只是你这种体质,而不是非你这个人不可。不过,这换谁,也不能拿去扔血池啊!”谢九条的手指在下巴上游走,叹了口气。
“嗨,既然现在圣杯都在我们手中,毁了它不就完了嘛。什么体质的人也不用被扔血池了。”
李子兀挠了挠大腿,想了个最直截了当的办法。
夏启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道:“问题就在于,这杯子,是毁不掉的!”
“毁不掉?”
夏启点点头:“这圣杯不知当年是如何打造的,极耐高温,就算太上老君炼丹炉里也不一定能将它融化;它硬度也非常高,目前还没有利刃能将它劈开。”
谢九条拧了拧眉:“那就先找个妥善的地方安置起来吧。”
“九爷放心,圣杯就放我这吧,没人找得着!”
谢九条刚一这么说,夏启就立刻将圣杯揽过塞进袖子里,笃定地望着谢九条,眼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意味深长。
半步多处于三界之外,谁也不能对这里下手。圣杯放夏启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行吧,那你可收好了!”谢九条想了想,也觉得妥,便同意了。
夏启拍拍袖子里的圣杯,又小心地问了句:“那,你把这小子带走了,林晚的魂魄怎么办?”
不提也罢,一提到林晚,谢九条的眉头又拧成了疙瘩。他烦躁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夏启亲自下厨给两人准备饭食,李子兀吃着,一个劲地夸夏老板手艺好,逗得夏启高兴得花枝乱颤。
待李子兀歇够了脚,谢九条带着他又回到了人界。谢九条打算去交警二分局看看。二分局里有他的人,若是殇月教在那里动手抓的李子兀,还杀人拘魂,不可能没人站出来阻止。就算打不过,他也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啊。而事实是,李子兀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走绑进了殇月教,还被夺走了通讯器......
如此胆大妄为,怕是二分局里不干净了!
站在交警二分局的侧门边,谢九条在通讯器上拨了个号码,不一会,从里面出来一个穿工装的高个子小伙,长得帅气,走路脚下生风。走过他们跟前的时候,小伙朝谢九条使了个眼色,三人前后脚走进路边偏僻的角落。
“九爷,需要我做什么?”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子兀,我的新搭档,你应该在通讯器上见过他的信号了。子兀,这位是我们警局的人,代号42。你俩先认识一下,以后少不了打交道。”
42号伸出手与李子兀握手。李子兀慌忙伸手握住,连声说你好。
“子兀,我稍微给你讲一下,冥界警局在三界都有自己人,他们跟你一样的编制,只是分工不同。你是我的搭档,你没有代号,他们在外面工作都用的假名字,我们内部都只能称呼其代号,不得询问真实姓名,记住了吗?”
李子兀点头道:“明白!”
“好了,长话短说,你们这有人拘魂是怎么回事,还有,是谁能在你眼皮子下抓走子兀送给殇月教?”谢九条转向42号。
42号警惕地往周围望了望:“九爷,我们分局怕是有人向殇月教投诚了。否则,怎么会做到不引起我的注意掳走子兀兄的?”
谢九条虚虚眼:“那帮人果然厉害,连你的人都被他们策反了,可想而知,其他地方肯定也有。知道你们这的叛徒是谁吗?”
42号摇摇头,无奈地表示不知道。
谢九条点了根烟:“先盯着,不要打草惊蛇,你们分局人不多,叛变冥界警局的,他们都知道下场。我不想冤枉一个兄弟,但也不能放过叛变者。”
“是,我会的。”
“还有,逃走的那只火狐,你们交警一定要多留意,平时执勤的时候把眼睛擦亮点。现在可是有两拨势力在炼化不死人了。”
“九爷放心,我一定严密监控。”
“行,那你自己当心,我们先走了。”
42号毕恭毕敬地目送谢李二人离开。转身的瞬间,42号脖子上一个小吊坠反射阳光刺了下李子兀的眼。他下意识地挤了下眼睛又看了下吊坠,嗯,还挺好看的一个白玉坠子。
谢九条领着李子兀,他们还要去一个更重要的地方。
目送两人走远后,42号并没离开,他虚着眼睛望了二人背影一会,然后打开通讯器按下了几个号码,然后发出一句语音:垮塌现场集合。然后他背着手踱回了局里。
垮塌现场已经清理的差不多,死亡人数跟冥界警局发出的通告一样,五个人。伤者也全送往医院救治了,且都是轻伤。这说明,死的那五人,是被确定了要拿去炼化的。
在国家行政机关单位出这么大的人命案,二分局的一把手当时就感到了火烧眉毛的焦灼。市局追责,省厅过问,各路媒体也天天在催着他们给老百姓一个说法。可,这事情的真相,却没法向世人言明。
42号负责查这事。不论如何,势必要给外界一个交代的。找背锅的容易,他已经吩咐下去了,只是揪内鬼这事,他似乎另有打算。不一会,他通知的人都到齐了,一共六个人。
“九爷方才来过了。”42号将手背在背后,背对着这些人。
六人面面相觑。
“九爷是为天花板垮塌那事来问责的吧。你怎么跟他说的?”
先开口的是代号65,嘴里嚼着口香糖。
“我当然推到火狐和殇月教身上了呗。”
“呵呵,42号,你以为九爷是那么好糊弄的吗?他早晚查出来这事跟那邪教和妖狐都没关系。”
65号显然完全不信42号的解释。
42号缓缓转过身来,嘴角挂着冷笑:“如果跟邪教、火狐都没关系,那你说是谁?二分局,可就只有咱们几个人。是我呢,还是你们诸位呢?”
“你……”
42号说完,原本还想争辩的六人都沉默了。
“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自己看着办。”从鼻腔里轻轻哼了一声,42号大步离开了。
“我们要坐以待毙吗?等着九爷发现死人的事跟我们脱不了干系?然后再等42号把你我交出去?他是我们在二分局的头,九爷是相信他还是相信我们?”
65号扭头问向其他人。那五人为难地看着他:“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告诉九爷真相?你我都有份,说了,不是主动找死吗?”
“我不信他真把这事栽赃给殇月教或者火狐了。”
65号一口吐出口香糖,盯着42号离开的方向,似有盘算。
半夜,交警二分局,某办公室。一个穿着帽衫面戴口罩的男人拿着一把小手电在翻箱倒柜。翻了十来分钟了,还是一无所获。突然,办公室门毫无征兆地开了,跳进来一个也戴着口罩的男人,手中举着一把尖刀,一进来就与先进来的男人扭打在一起。
办公室的桌椅板凳被推过来扔过去,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尽管摔打得再狠,却谁都不吭一声。可动静还是大到引来了楼下的保安。保安以为局里遭了贼,想着这得胆儿多肥的贼啊,都敢偷到这里来了,三个保安举着警棍就冲上来了。
屋里的两个男人听见楼梯上的动静,心里都稍稍有点迟疑。但后进来的男人还是趁机划了对手一刀,再一脚揣翻他,夺门而出。
倒地的男人疼的直咧嘴,走廊上保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慌忙起身,手胡乱往旁边薅了一下,无意抓住一个东西。拿起一看,乖乖,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东西刚才翻遍整个办公室都没找到,这会突然出现,应该是对手逃走时掉下的。他紧紧捏在手里,也立马翻窗跑了。
保安一脚踹开门,打开灯一看,屋里一片狼藉,但人早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