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擎屿关了灯,躺下,将宁熹拥在怀中。
嗅着女人发间的清香,他拿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头顶,揽着她的手臂又手紧了几分。
黑暗中,他睁着眸子,毫无睡意。
“宁熹......”
宁熹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厉擎屿在叫她,眼睛都睁不开,含含糊糊答应了一声:“嗯。”
“我们这两天去把证领了吧?”
宁熹睡得有点沉,没太听清楚,只知道他在说话,鼻子里哼哼应着:“嗯。”
“我明天要出趟差去美国,回来我们就去领证,春节我们就把婚礼办了。”
宁熹这次没有回应,睡瓷实了过去。
厉擎屿也没叫醒她,低叹一声,将她更紧地拥在怀里。
他决定明天亲自飞一趟美国,去找他二叔当面问清楚。
他不信这一切,他要他二叔亲口告诉他。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突然响起,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厉擎屿本不想理会,但宁熹被这声音给吵醒了。
迷迷糊糊、瓮声问他:“这么晚,谁呀?”
“不知道,不管它。”厉擎屿抚摸着她头发安抚。
“看看吧,大晚上指不定有什么急事。”
厉擎屿这才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是谢竹发过来的。”
解锁点进去看了看,厉擎屿眸光一敛:“她在跟我共享位置,还让我不要打电话过去,她不方便接。”
宁熹睡得脑子还有些混沌,没他反应那么快,就随话接话:“什么意思?”
“应该是在告诉我她此时的行踪,你先睡,我出去一趟。”厉擎屿掀被起身,亮了灯。
宁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是有危险吗?”
“以防有,她主动跟我共享位置,上面看得出来她在移动,说明她正在进行什么行动,不然她不会告诉我。”
厉擎屿边穿衣服边分析。
“另外,她说不方便接电话,说明还有其他人在,她不能惊动这些人。一般这样无外乎两种情况,一种,她在跟踪别人,一种,她被别人挟持,大概率是第一种,因为如果被挟持,应该是无法用手机给我发这些的。”
宁熹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一颗心也被提了起来:“难道是发现了她弟弟的行踪?”
“不知道,但肯定是跟她弟弟有关的。”
谢竹在仓城也没别的事。
宁熹撑着身子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她有身手,我也有身手,而且,我还有很多会身手的人。”厉擎屿已换好衣服。
宁熹想想也是。
她跟着一起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厉擎屿还得保护她。
遂又躺了回去:“那你自己小心。”
“嗯。”厉擎屿拿了床头柜上的手机,顺手摸了摸她的头:“放心吧,在仓城,难道还需要担心我的安危?”
“那倒是。”宁熹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厉擎屿低头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走了,你好好睡觉。”
出门前,还不忘将她房间的灯熄了。
宁熹躺在床上,听到院子里车子引擎的声音响起,离开,她哪里还有睡意?
坐起身,亮了灯,她靠在床头,拿过自己手机看了看时间。
虽然知道在仓城,无论白道黑.道,厉擎屿都搞得定,但她还是有些担心。
她想等他回来再睡。
心不在焉地刷了刷手机新闻,她忽然想起刚才她睡得迷迷糊糊,厉擎屿跟她说话来着。
仔细想了想,他好像说要跟她去领证,春节办婚礼。
是说了这些吧?
宁熹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看。
这春节也没多少天了呀!
这家伙这么急?
而且,大冬天办婚礼,穿婚纱好冷啊!
她最怕冷了!
不行,明天得问问他。
她觉得可以先领证,婚礼的话,春天再办。
那时春暖花开,天气暖和,气温又好、风景又美,最适合办婚礼了。
——
厉鸿轩来到地下室的时候,谢问溪刚睡着。
这几天连续失眠,身体重要熬不住,第一次睡得这么沉,厉鸿轩开门进来,他都没有醒。
还是厉鸿轩踢了踢他的被褥,他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见到是厉鸿轩,谢问溪瞬间清醒,坐起身:“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虽然地下室暗无天日,一天到晚亮着灯,看不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且他也没有其他途径看到时间,但他的生物钟能让他清楚地知道外面大概是什么时间。
“自然是来跟你兑换承诺来了。”厉鸿轩自口袋里掏出手机。
谢问溪看着他。
看着他黑风衣黑长裤、黑鸭舌帽、黑口罩,帽顶帽檐以及风衣的肩上还有未融的雪花。
“下雪了?”谢问溪问。
厉鸿轩没回他,点开手机视频,举到他面前给他看。
谢问溪盯着手机,一瞬不瞬,没错过任何一幕。
看完,一直高高悬起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原来你叫时鼎。”
“怎样?还满意吧?我答应你的,我做到了,你答应我的,请给我吧。”厉鸿轩收回手机揣回口袋。
谢问溪抿唇,有些犹豫。
如果把药给这个男人了,那他爸就没救了。
可如果不把药给他,他姐又会受到伤害。
他真的很难选择。
见他不吭声,厉鸿轩就有些急了:“怎么?想出尔反尔?”
谢问溪皱眉:“我想想。”
厉鸿轩一听这话就火了。
“还想什么?你想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要想!你是想耍我是不是?”
他已经足够耐心了,他已经给了他足够长的时间考虑了,他没有耐心了,他也不能再等了。
“不是,毕竟这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你再给我点时间。”谢问溪道。
厉鸿轩彻底怒了,伸手一把抄了谢问溪的衣领,眼神凶狠:“谢问溪,我看你是不顾谢竹的死活了!”
“我是真的需要一点时......”
谢问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盛怒的厉鸿轩厉声打断。
“我看你是不长一点记忆!你是不是看到刚刚那个视频里面谢竹好好的,所以,你就出尔反尔,不想兑现承诺了?我告诉你,谢问溪,她能不能好好的,完全取决于我!”
厉鸿轩脸色铁青,攥着谢问溪的衣领,指节泛白、手背上青筋爆出。
他磨着后槽牙,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你是忘了我给你看的那些视频和照片了吗?我能睡了她,能让她的手血肉模糊,我就能让她生让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