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牧驰点点头。
“嗯,看到了,这手镯不是摔断的,是我太太戴上去之后,取不下来了,用肥皂水都没取下来,她就拿东西敲了,敲击后断的,所以,断面成这样吧。”
说完,他笑:“我不专业,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不是这个原因。”
宁熹听着心里就不舒服了。
手镯是他太太的?
所以,他有一对,一个送给他辜负的女人,一个送给家里的夫人?
渣男!
“哦,没事,我想说的是,因为断面不平,且有些碎屑掉了,如果原封不动的修复,我们就要填补一些仿玉的材料上面,如此,费先生接受吗?还有一种方案就是,将这些断面上不平整的部分切割打磨掉,再粘合修复,这样的话,手镯的口径就会稍稍小一些,也没原本的那般圆。”
费牧驰几乎都没考虑:“第一种方案吧,我太太非常喜欢这个手镯,她戴着原本就有些小了,口径再变小,不太行。”
“好的,”宁熹点点头,弯唇笑道:“看得出来费先生跟费太太很恩爱。”
“老夫老妻嘛。”费牧驰也笑笑,没多言。
宁熹想了想,试着开口道:“既然费太太那么喜欢,费先生怎么不考虑重新买一只一样的送给费太太?”
费牧驰笑:“宁小姐说笑了,我就算有这个财力,也没这个能力,这可是古董,据说是明清之物,我上哪儿去找一只一样的?”
宁熹看着他。
言下之意是,这世上只有这一只是吗?
装!继续给我装!
宁熹不动声色,依旧保持盈盈笑意:“确实是明清之物,不过,说来也巧,我曾经就见过跟这一模一样的一只。”
“是吗?”费牧驰面露惊奇:“不会你见的就是这只吧?我的这个,是前不久在国外的一个拍卖行拍到的,你是什么时候看到过的呢?”
宁熹愣住。
“这只是费先生在拍卖行拍的?不是费先生的祖传之物?”
费牧驰点点头:“对啊,宁小姐怎么会认为是我家的祖传之物呢?”
宁熹没做声,就像是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一样,满怀的激动浇得熄灭。
所以,他不是琛?
宁熹看着他,见他也不像撒谎。
想想也是。
全仓城都知道JACK是她宁熹。
她跟他打电话时,自我介绍是JACK,并未介绍自己叫宁熹,但他刚刚一直称呼她为宁小姐,说明,他也知道JACK跟宁熹是同一人。
而她宁熹的身世,早已被网友扒得差不多了,稍微上网查一下,就知道她的父亲叫宁则刚,母亲叫唐恩如。
他如果是琛,一直在仓城发展,不可能从没关注过她母亲。
会关注她母亲,就会知道她。
如果知道她是唐恩如的女儿,他肯定不会将这个手镯送到她的工作室来修复的,更不会同意跟她见面。
“不知费先生是在国外的哪个拍卖行拍到的?”
“美国的拉斯巴拍卖行,宁小姐听说过吗?”
宁熹点点头:“有所耳闻。”
“所以,会不会宁小姐曾经看到过的就是这只?”费牧驰问。
宁熹眸光微闪,笑:“应该是。”
既然此人不是琛,那她就没必要跟他透露太多。
“行,您的诉求我知道了,那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去忙吧。请您放心,这手镯我一定修复好。”
“那就拜托宁小姐了,再见。”费牧驰匆匆离开,看得出是个大忙人。
宁熹在那儿独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
下午五点的时候,厉擎屿就准时出现在了宁熹的办公室里。
“厉总这是来视察工作的吗?”宁熹笑问。
“来视察工作会掐着下班点来吗?看你们有多少人加班吗?”
“那厉总是......”宁熹明知故问。
厉擎屿直接走到她边上关了她电脑:“自然是接厉太太下班的。”
“你不是说将老朱派给我了吗?怎么还要你亲自接?”
“那是我不在集团,或者很忙的时候。我在集团,又正好不忙,肯定就是我来接了,反正就隔一条马路,方便得很,而且,少开一辆车,又省油。”
宁熹被他逗乐了:“省油这样的话,你说出来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你笑掉了吗?”
“差点。”
“那就好,如果真掉了,那就亏了,现在补一颗牙的费用可不低,比油费贵多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吗?”
两人说说笑笑出了工作室。
“对了,”厉擎屿停住脚步,侧身面对着她,正色道:“明天王漫兮出殡。”
宁熹笑:“你突然严肃,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她明天出殡,我知道呀。”
网上早报道了。
“我跟殷焰都会去参加。”
“知道。”宁熹点点头。
虽然王漫兮临死前害了这两个男人一把,但毕竟这么多年交情不是假的。
厉擎屿便没再多言,牵了她的手往前走。
又想起一件事:“给怼怼看病的那个姓陆的医生被我的人找到了,已经带回了国,他跟警察交代了所有事情,王漫兮是主谋,仝宴参与其中。另外,除了我们,那家医院也起诉了这几人,所以,仝宴......完了。”
宁熹怔了怔。
这段时间先是被绑架,后又忙于工作室开张,她都差点忘了这件事。
听到这些,心里多少是有些唏嘘的,毕竟曾经真实相爱过的两人,最终以这样收场。
低低一叹:“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以爱之名的伤害也是伤害。
厉擎屿深目看了看她。
“干吗?”宁熹问他。
厉擎屿笑:“没干吗,看你好看。”
“切。”宁熹轻嗤。
她知道他在看什么。
“我也有件事情要告诉你。”她转移掉话题,不想再说仝宴。
“什么?”
“有人下单给我们工作室,让帮修复一枚翠玉手镯,我发现,这枚手镯跟当年那个叫‘琛’的男人送给我妈的手镯一模一样。”
厉擎屿当即停住脚。
“但是,”宁熹又叹了口气:“此人并不是手镯的原始主人,他是从国外的拍卖行拍到的。”
“可以想办法从拍卖行里查当初拍卖的人,什么拍卖行?”
“美国的一个拍卖行。”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虽然你能力超凡,但拍卖行毕竟是我所从事的领域,我比较熟悉,也有不少这方面的资源,我自己应该可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