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虽然海风很大,温度很低,但巨型游轮的甲板上还是热闹非凡。
房间里,谢竹将晕过去的游轮工作人员扶到床上躺着,穿上她的工作制服。
为了方便行动,她刚刚特意叫了游轮送餐到房间的服务,然后弄晕了对方,她需要她的衣服。
对着镜子确认了一下自己的装扮,万无一失,她才推着餐车出了门。
穿梭在甲板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观察着周边环境。
有人弹唱,有人烧烤,有人热舞,有人开Party,有很多小孩子在玩摇摇车,年轻人在娃娃机前抓娃娃。
她警惕地留意着左右,往船舱的深处走去。
她从小就生活在岛上,船、以及游轮是最基本的交通工具,她非常熟悉这些东西构造。
她很清楚,如果想要转运批量的人,又不能让人发现,那就只可能是在船舱底部。
拿出手机,她观察着手机的信号,继续推着餐车往船舱的底下走。
走着走着,信号忽然就没了,她停住脚,环顾四周。
用来藏人的地方应该就在附近。
信号肯定是被信号屏.蔽.器屏蔽掉的。
左右各有四个门,都紧闭。
她发现只有一个门的外面装了门禁影像屏。
抿唇默了默,她推着餐车去到门前,抬手摁了一下门禁上面的呼叫开门键。
里面很快传来声音:“谁?”
虽然只是瞬间的放声,但还是听得出来对方那里很嘈杂。
而她在这门口却丝毫听不出里面有声响,说明这地方还装了非常厉害的消音或者隔音装置。
她越发肯定这里面应该就是转运场所了。
“送餐的。”她对着门禁回道。
她虽然看不到里面的影像,她知道,里面的人能看到她的影像,所以,她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得坦荡坦然。
“吧嗒”一声,门禁锁开了。
她心中一喜,面上没表现出来,她从容地伸手推门。
门开,她推着餐车往里走,发现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甬道上方照明灯的间距很大,光线有些暗,依旧什么声响都没有,静得出奇,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餐车车轮滚动的声音。
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甬道的尽头,而尽头又是一扇门。
这道门没有门禁,但门也是紧闭的。
她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忽然被人自里面一把打开,嘈杂声扑面而来,她为之一惊。
这门的消音效果是真的强,门里门外两个世界,门外丝毫声音听不出,门里嘈杂如菜市场。
不对,不是菜市场!
她被入眼的一幕给怔住了。
是赌.场!
很多人,很多桌,很多的现金,乌烟瘴气!
她眸光微敛。
感觉到有杀气,她才收回视线左右看了看,发现给她开门的是两个打手模样的彪形大汉,都正冷冷地睇着她。
她朝两人弯唇:“谢谢,我是来送餐的,但......好像送错地方了,抱歉。”
说完,她就准备推着餐车转身离开,却是被其中一人一把拉了餐车,将她拖了回来,另一人“嘭”的一声关上门。
“你以为这个地方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
谢竹脑子飞速运转。
地方这么隐蔽,又是门禁,又是消音,又是屏蔽手机信号的,说明这个地方是一个非法的赌.场。
进来赌的人,应该有非常严格的身份确认,一般人进不来,也防止外来人进来。
可能在她按响门禁的那一刻,他们就知道她不是真正来送餐的,故意放她进来。
这样的地方,打手应该不止两名,她抑制住想要直接出手干翻两人的冲动,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送餐的。
“对不起,我真的是送餐的。”
“管你是来送餐的,还是来吃餐的,只要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两人掏出手枪,一左一右对着她的头。
谢竹瞳孔微缩。
竟然还有枪!
——
翌日清晨,厉鸿轩出现在地下室的时候,谢问溪刚迷迷糊糊睡过去。
他担心他姐,一夜未眠,刚有点睡意,想躺下睡会儿,就听到铁门开门的声音,他又立刻警醒,快速坐起。
厉鸿轩今天穿了一件驼色半长款薄呢风衣,越发显得身形修长,围着一条咖色围巾,很像是从韩剧里走出来的少年男主。
谢问溪盯着他,觉得“人不可貌相”这个词真的在他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看着那么单纯无害,实则心狠手辣,看着那么阳光,实则如此阴暗。
今天又那么早就来,肯定又是对他姐姐做了什么,过来给他看战绩的。
“我姐怎样了?”谢问溪主动开了口。
厉鸿轩将手里的早餐扔到他面前:“你真的关心吗?”
谢问溪没做声。
他当然关心!
厉鸿轩双手插到风衣口袋里,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睥睨着他,摇头啧啧。
“我真替你姐感到寒心,她不惜一切代价来仓城寻你,而你呢?完全不顾她死活,甚至还有心情在这儿睡大觉,你怎么睡得着?”
谢问溪抿唇,也懒得反驳他。
“我姐到底怎样了?”
昨天他说过,下次可能就是平安为代价了,还有可能,是多个男人同时......
他不敢想。
“想知道吗?来,给你看看。”厉鸿轩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长指划动。
谢问溪觉得自己呼吸都快停止了。
“看看!”厉鸿轩将手机递到他面前。
谢问溪敛眸,手机屏幕上是他姐躺靠在沙发上的照片,双目阖着,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看她的手!”厉鸿轩提醒他。
他这才看到他姐左手的掌心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显然是被利器一道一道割的。
谢问溪瞬间红了眼。
所以,他姐是痛晕过去了吗?
“你怎么这么残忍?”他咬牙,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厉鸿轩却挑了挑眉,似乎毫不以为然,收起手机,云淡风轻道:“昨天不是提醒过你,接下来就是她的平安为代价了吗?今天还只是一只手,明天是什么,那就说不准了!”
“啊!”谢问溪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痛嚎出声。
“你这个畜.生!”
“所以,谢公子,为了你姐姐的安危,为了你自己的自由,你就把药交出来,这样你好我好她好大家好,否则这样僵持下去,谁也落不到好。”
谢问溪胸口起伏,喘.息,一字一句:“你如果再对我姐不利,我就跟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