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熹吓了一跳,下一瞬又大喜:“厉总。”
还好,人还活着,这是她的第一反应。
“你能坐得住吗?坐得住的话,我就去喊白医生来帮忙。”
宁熹作势就准备松手试试,却听得“哗啦”一声水声,男人猛然自水下抬起手臂,大手往她后脑上一扣,将她往自己面前一压,重重吻上她的唇。
宁熹本来是半蹲着的,被他这样猝不及防地一下,扑跪到水里,也跪坐在他的身上。
“唔。”
她因膝盖撞到冷硬的浴缸瓷面上吃痛呜咽,也因他突如其来的强吻而心惊。
他吻得急切而凶狠,就像是渴望了很久,也像是窒息濒死的人骤然遇到了空气。
宁熹根本躲避不了,也推不开他。
属于他独有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席卷,宁熹觉得自己也连带着热了起来。
男人却突然放开了她,紧紧盯着她,胸口起伏得厉害。
宁熹同样喘得厉害,她看到他一双眼睛赤红,就像是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
她想到暗夜里的狼。
“厉总。”
她唤他,不知道他有没有意识。
“宁.....熹?”
他的声音暗哑得厉害,响在空旷寂静的卫生间里,让人心尖没来由地发颤。
微微上扬的尾音显然是问句。
看来有意识,但不多。
“嗯,我是宁熹。”
宁熹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同样哑得不像话。
“你走!”男人猛然一把推开她。
宁熹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后一仰,好在她反应快,又有跆拳道的功底,双手往后一撑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走!”男人近乎低吼。
眼睛更是红得跟弥满了血一样,额头上青筋爆出,就连脖子上的乌筋都是根根分明,甚至都能看到突突在跳。
宁熹有些被他的样子吓到。
果然如白晟所言,他不愿意她帮。
“那.....我去叫白医生来看看。”
宁熹从浴缸里面起身,刚跨出一条腿,手腕骤然一重,男人又陡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扭头看向他。
他也在看着她,眼中的血色殷红妍艳。
宁熹知道他在极力隐忍,从他落在她腕上的手就能感觉得到,他握得很大力,生怕她走了一般,可同时他的手又在颤,颤得很厉害。
最终,他还是松开了。
宁熹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她抿了抿唇,从浴缸里出来。
她穿上拖鞋准备出去找白晟,刚走到卫生间门口,身后骤然传来“哗啦”一声!
她回头,便看到男人也从浴缸里起了身,长腿一跨出了浴缸,然后大步朝她走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逼至跟前,将她的身子扳过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低头就覆上了唇。
宁熹被吻得后退一步,背就抵在了卫生间的玻璃门上。
玻璃很凉,凉得她的背一颤。
她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在。
“厉总,知......知道我是谁吗?”她气喘吁吁问他。
男人没有回答,陡然倾身将她打横一抱,“嘭”的一声踢移开卫生间的门,径直走到房间的大床边,将她扔了上去,倾身覆了过来。
宁熹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她的手机好像一直在响,他的手机也在响。
只知道自己就像是被他传染了一般,所有的感官都被他带走。
再次醒过来,已是不知时间。
恍恍惚惚中听到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声传来,她一个激灵坐起身。
看看自己未穿衣服的身上全是红紫印记,她脑中又浮现出当时男人的疯狂。
转眸看向卫生间,他应该是在洗澡。
所以,他已经没事了吧?
想着一会儿见到肯定尴尬,宁熹撑着身子,赶快下床。
拾起地上的衣服准备穿,却发现衣服已经坏了。
宁熹无语。
想起上次来的时候他给她准备的家居服,她赶紧去衣帽间。
好在她的那套就挂在他睡衣的旁边,她连忙取下穿上。
回到房间,厉擎屿还没从卫生间出来。
她当即拎起自己的包,悄声开门快速下楼。
让她没想到的是,白晟竟然还在,此刻正双手环臂靠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似是睡着了。
她刚准备直接离开,他就醒了。
“宁小姐。”他起身,满脸满眼疲惫。
见宁熹穿着家居服,颈脖上的暧昧痕迹也清晰可见,白晟自是了然发生了什么,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应该没事了,你上去看看吧。”宁熹指指楼上,脚下未停,继续往大门口走。
“宁小姐这是要走吗?”白晟问。
“嗯。”
白晟抬腕看了看表:“外面天已经亮了,休息一下,吃完早餐再走吧。”
宁熹怔了怔。
天都亮了?!
“不了,我还得回家一趟。”
她没有衣服。
见她执意要走,白晟便也没强留,默然看了她片刻,对着她换鞋的背影道:“谢谢。”
宁熹放拖鞋的手微微一顿。
这句感谢由他来说,给她的感觉好像是她来救厉擎屿是因为他,而不是因为厉擎屿,她是看了他的面子。
宁熹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在告诉她,她是他叫来的,也是他请她救人的,不是厉擎屿的意愿,是他欠了她人情,不是厉擎屿欠。
宁熹抿了抿唇,没有回应,将拖鞋放到鞋柜里,开门离开。
*
厉擎屿洗完澡出来,看到白晟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床上没人,有些意外。
“她走了。”
白晟合上手里正在看的一本杂志放到茶几上,打量着他,“你没事了吧?”
厉擎屿瞥了他一眼,只手拿毛巾揩着头发,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没好气道:“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