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怕她的车子麟园门卫不放行,白晟等在了麟园门口,见到她来,便让门卫起了栏杆。
“宁小姐。”白晟含笑跟她打招呼。
宁熹将车子停在他的旁边:“上来吧。”
麟园大门离厉擎屿的别墅还有挺长的距离。
白晟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我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冒昧,抱歉。”
宁熹没做声,踩下油门。
车子在厉擎屿别墅的院子里停下,宁熹和白晟下车,赵婶听到动静迎出来。
“宁小姐。”
“赵婶。”宁熹朝她微微点头。
一行三人进了屋,赵婶拿了双女式拖鞋给她换,宁熹看了看,是她第二次来穿的那双。
“他在卧室,你去看看吧。”白晟指指楼上。
宁熹当即就准备上楼,上了两阶楼梯又停住脚,回头望向白晟:“既想让我救人,又不想告诉我找我的原因,白医生觉得这公平吗?”
白晟看着她微微抿唇,默了片刻:“抱歉。”
宁熹无语,还是不愿意说是吗?
她索性转身下楼:“并不是我有意为难白医生,我只是觉得我是当事人,我应该知道。难道白医生觉得我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跟男人上/床的女人,又或者觉得能在这方面帮厉总,是我的荣耀,所以,我无需知道?”
“当然不是。”白晟凝眉,面露难色。
沉吟片刻,侧首见赵婶进了厨房,这才拾步走到她的跟前,压低声音道:“他只对你有感觉,对别的女人没有。”
宁熹愕然抬眸:“什么意思?”
她当然不会理解为,厉擎屿喜欢她。
“厉擎屿因为个人心理原因,五年来对女人没有任何欲/念,通俗一点地说,就是对男女之事,有功能性的障碍,但他发现,你能让他有感觉。”
宁熹:“......”
她非常震惊。
白晟的每一句都让她震惊的程度。
个人心理原因?什么原因?因为王漫兮吗?
五年来,对女人没有任何欲/念?所以,那些“厉太太”付钱的绯闻,那些桃花,也都是假的?
她能让他起感觉?为什么?
宁熹一时间脑子里有太多疑问,却不知从哪里问起,心里面说不出来的感觉。
“快去看看吧,我也是怕真的出事才不得不找你前来,这种药要人命的案例不少。”白晟道。
宁熹怔怔回神:“为什么我能让他起感觉?”
他身边美女如云,她不算是最出众的那个。
而且他心有所属,也不爱她。
为什么?
白晟摇摇头:“不知道,厉少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可许多东西是医学解释不了的,尤其是这种心理原因引起的。”
好吧。
见他不像是在骗人,宁熹就也没再追问。
“中了药,还会功能性障碍吗?应该不会吧?”
药效应该能让那什么恢复功能吧?
“嗯,不会。”白晟如实道。
“那就并不是非要找我了呀。”宁熹不解。
“可我在厉少还有意识的时候问过他,我说给他找个女人过来,被他拒绝了。我想就算他生理上功能恢复了,但心理上还是抵触和厌恶的。而你,是他在清醒状态下都不抵触的人,所以,我就打给了你。”
宁熹:“......”
要饭还嫌馊?
都快要死了,解毒难道不是首要的?还要挑三拣四,抵触厌恶!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厉少知道了肯定得剥了我的皮。”白晟轻叹。
宁熹看了看他没做声,知道他也是为了厉擎屿。
默了一瞬,她转身上楼。
*
宁熹来到厉擎屿的房门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没有任何回应。
见门也只是虚掩,她便直接推开了。
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着,并没看到人。
“厉总。”
她又寻去房间里的衣帽间,依旧没看到人。
又去了房间里的化妆间,化妆间里也没人。
她微微疑惑,白晟不是说他在房间吗?
正打算去问问白晟,蓦地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找,卫生间。
果然,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灯也是亮的。
可她听了听,没听到任何动静。
想起白晟说这种药死人的案例并不少,她眉心一跳,抬手敲磨砂玻璃移门:“厉总,你在里面吗?”
依旧没得到任何回应。
她呼吸一滞,不会真出什么问题了吧?
“厉总,我进来了!”当即也顾不上太多,将手里的包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把移开了移门。
卫生间里哪有人,干区没人,湿区也没人。
原本准备转身出去,蓦地瞧见浴缸边上的拖鞋,她心里一咯噔:不会死在浴缸里了吧?
宁熹赶快上前,入眼的一幕让她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
他真的在浴缸里面!
确切地说,是整个人都沉在浴缸的水里面。
宁熹脑子里轰的一声,惊叫:“厉总!”
赶快倾身去捞人。
手刚入水,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她浑身一颤,她这才发现浴缸里不仅是冷水,还放了很多冰块。
她的心跳瞬间砰砰,是震惊,更是紧张,尤其是见厉擎屿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宁愿这样自虐灭火,也不同意白晟帮他叫个女人?
不会真死了吧?
“厉总,厉擎屿!”她挟着他的手臂将他往上捞。
可男人长得实在是高大,又毫无知觉,她双手并用都没能将他捞上来。
她只得踢掉自己的拖鞋,进到浴缸里面,双脚站在他身两侧,箍抱着他的上半身将他往上拽。
冰水让她的牙齿咯咯打颤,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捞着坐起来。
见他的头终于在水面外了,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要想将他整个人抱出浴缸却很难做到,他身上的衬衣很滑,浴缸也很滑,他又高大,还毫无知觉。
她尝试了几次都失败,早已累得精疲力尽。
想去喊白晟帮忙,却又无法脱身,一旦她松手,厉擎屿又得沉下水,她只得抱挟着他半蹲在浴缸里。
“白医生,白医生......”
她扭头朝卫生间门口朗声喊着,希望楼下的白晟能听到。
可她嗓子都喊哑了,都没听到动静,显然是听不到的。
“厉擎屿!”
她又只得喊面前的人,试图唤醒他。
想探一下他的鼻息,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可双手又不得空,无奈之下,她不得不将脸凑过去,用自己的脸来感应。
鼻尖触碰到他的鼻尖,两人的唇也在分毫之间,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失了节奏。
定了定心神,她刚准备专注去感受,男人倏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