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男人女人的动静很大，池青柠觉得自己要疯了。
不仅微信关不掉，想直接把手机关掉都不行，男女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
厉擎屿这才侧首瞥了她一眼。
池青柠满脸涨得通红，刚想跟他解释，就听到他淡声道：“中病毒了。”
病毒？
池青柠一怔。
“好好的手机怎么会中病毒？我也没乱点什么链接，没乱上什么网啊。”
忽的想起什么，瞳孔一敛：“难道是他？”
“刚刚一个小男孩说找不到自己妈妈了，跟我借手机打电话给他妈妈，可他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呀，那么小应该不懂这些吧？”池青柠扭身跟厉擎屿道。
厉擎屿没做声。
想起那个四岁半的漫画大师。
所以，五六岁的孩子懂这些并不稀奇。
“而且，我跟他根本不认识，他为什么要往我的手机里种病毒？”池青柠还在想这件事。
厉擎屿扬目望着前方，面色平静，一副丝毫不关心的模样，哪怕男人女人那什么的声音还响彻在车里面。
池青柠烦死了，若不是手机里面有很多东西，她真恨不得直接扔了。
“我现在极度怀疑，你车子的轮胎也是他弄坏的。”池青柠磨着牙道。
厉擎屿猛地踩了一下刹车，池青柠吓了一大跳。
幸亏都系了安全带，但手里的手机还是没拿住，掉在脚下。
“那小孩是在我家院子里跟你借的手机？”厉擎屿问。
池青柠躬身将手机捡起来，不明白他为什么反应那么大：“是啊。”
不然以为在哪里呀，她都说了刚刚，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
后面的车子都在鸣笛，厉擎屿回首瞥了一眼，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到路边上停下。
拿出手机翻到杨痕的号码拨过去。
响铃都没响，那边立马接了:“厉总......”
杨痕正准备说话，大概是听到了这边池青柠手机里正播放的那什么的大动静，吓得瞬时没了声音。
厉擎屿意识到了，瞥了池青柠一眼，池青柠连忙拿手捂手机的话筒位置。
可还是没用，声音太大了。
厉擎屿指指外面，示意她先出去。
池青柠望了一眼外面，有些想哭。
路边那么多行人来来往往，她出去，大家听到不是更丢脸？
她是明星，是个公众人物呢。
见她未动，厉擎屿瞥着她，她有些害怕，还是解了安全带，从包里拿了副墨镜戴上，打开车门出去了。
大概是听到声音没了，杨痕才颤声继续。
“我正准备给您打过去呢，监控我看了，不知怎么回事，今天早上九点以后的，摄像的角度变了，只能看到院子外的，像是被人调转动过。”
厉擎屿皱眉：“摄像头不是三百六十度的吗？”
“有些地方装的是三百六十度的，院子里装的不是，因为三百六十度可以拍到别人家的，恐引起什么纠纷，所以当时我就......”
“知道了。”厉擎屿打断他的话。
虽然监控什么都没拍到，但他脑子里就是冒出来一个想法。
五六岁的孩子。
有在人手机里装病毒的能力。
有将摄像头调转动的能力。
来的是他家的院子。
针对的是他和池青柠。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小家伙。
宁怼怼！
越想越是他。
池青柠开了副驾车门进来，一脸激动：“终于停了，声音终于停了。”
厉擎屿问她：“他用你手机拨电话出去了吗？”
被这样兜头一问，池青柠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那个小孩子。
“没有，他说忘记号码了，然后又忽然想起，说他妈妈在广场的喷泉池边上等他。”
厉擎屿没做声，又拿手机拨给了杨痕。
“去麟园门卫那里看一下大门口的监控，今天早上所有五六岁小男孩进出的画面都给我拍下来，发给我。”
“好的厉总。”
*
因为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两人来到广源拍卖行，拍卖会已经开始了。
现场人还不少，两人在入口处登记好，领了竞拍牌，从后门进去的，在比较靠后的位子坐下。
主席台上正在拍一幅明代的字画，不少人竞拍。
厉擎屿扬目看着听着，没有要拍的意思，不时看一眼手机。
池青柠知道，他应该是在等杨痕的消息。
她也不时看看自己手机，想看看她添加JACK的微信，对方通过吗？
没有。
她又给她表哥发了条消息。
【亲爱滴表哥，你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帮我联系到JACK吗？真的好急，微信加不上。】
表哥没多久就回复了。
【没有办法，我试试发条微信给他，提一下你，看他愿不愿加你吧？肯定也是不行的。】
【谢谢表哥。】
没多久，表哥的消息又来了。
【青柠，不行，人家回了两个字：抱歉。没办法，人家是有原则的，插队肯定是不行的，必须按规矩排队。】
池青柠无奈：【好吧。】
宁熹坐在拍卖席上，低头刷着手机。
本来脸就小，一顶鸭舌帽，一个大口罩，几乎遮住了她整个面容。
她今天是为了一件唐朝的金步摇而来的，是一个客人下的单。
她的任务是鉴定其真假，并以客人能接受的价格将其拍下来。
通常，拿到拍卖会上来的拍品，都是经过鉴定的真货，有鉴定证书的。
但古董这一行，水很深，因为懂行的人少，大部分人只看证书。
证书是真的，但真正拿出来交易的货，就不一定了。
仓城的差，她本不愿意出的。
但程风有另外的工作要忙，抽不开身，然后，她听说奶奶的身体不太好，她想着顺便看一下奶奶，就来了。
终于到了那枚金步摇，她其实听到了，但边上的助理珠珠还是激动地拿胳膊碰她：“来了来了。”
宁熹抬头。
前方大屏幕上展示着那枚金步摇，主持人也对这枚金步摇做着详细的介绍。
看到金步摇的那一刻，池青柠眼睛都亮了：“哇，好漂亮啊！”
侧首望了望身边的男人，好希望他听到自己的这句话后，说“那我拍给你”。
然而没有，他很平静地看着前方的大屏幕，没有任何反应。
池青柠咬了咬唇，心念一动道：“这簪子太漂亮了，外婆肯定会喜欢。”
“她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厉擎屿淡声道。
就坐在他们两人前一排的宁熹听到这一道熟悉的声音，微微一怔。
厉擎屿！
眼睫微颤，她没有回头去确认。
但边上的珠珠却是听到这一道磁性的嗓音，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便看到了厉擎屿。
她虽不是仓城人，但是也知道并认识这个男人，因为厉氏产业遍布世界各地，他不仅是仓城的传奇，也是全国有名。
珠珠当即激动地跟宁熹道：“熹姐熹姐，是厉擎屿。”
而此时前方主持人的声音正好停顿了下，全场安静，就显得她的声音并不小。
厉擎屿跟池青柠就在他们后排，自是听到了。
望向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