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石块砸在城墙上,溅起大片砖石碎片,一些城墙段落开始出现裂缝。
有石块直接砸中了城头上的守军,瞬间将人砸得血肉模糊。
苏定山见状,心中一紧,急忙下令:“快,集中火力攻击投石车!不能让它们继续破坏城墙!”
守军们迅速调整攻击方向,将箭矢和石块纷纷射向投石车。
匈奴的投石车周围顿时陷入一片混乱,不少负责操作的匈奴士兵被击中,惨叫连连。
但匈奴人依旧疯狂地驱使着投石车,不顾一切地对武州城进行着毁灭性打击。
战场的地面上,早已被鲜血染红,横七竖八地躺着双方士兵的尸体。
受伤的士兵们发出痛苦的呻吟,在混乱中挣扎。
鲜血汇聚成小溪,顺着地面的沟壑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令人作呕。这场残酷的战斗,仍在激烈地进行着,武州城的命运,悬于一线……
武州城头上,那几门火炮虽威力强悍,可命中率着实不高。
究其原因,在于平日里缺乏训练,将士们还秉持着以往的观念,觉得几声巨响过后,便能吓退敌军。
然而这一次,匈奴显然已摸清了火炮的利弊。
在视死如归的劲头下,炮弹落地引发的不过是短暂的恐惧,转瞬之间,他们便不再害怕。
苏定山身旁带着五百亲卫,往日里的亲军大多已编入中军,由韩宇飞统领这两千人马。
不到万不得已,苏定山实在不舍得动用这股力量。
此刻,五百亲卫已然登上城楼,俯瞰着城下如蚁般的敌军,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榴弹。
这些手榴弹,鲁修早将其改装成拉燃式,可苏定山这边配备的,基本上还是以前的款式。
敌军如潮水般不断涌来,手榴弹虽威力惊人,但每人身上不过五枚。当务之急,是要毁掉敌军攻城的云梯。
阿什剌眼见攻城已持续两个时辰,却仍未能拿下武州城头,心急如焚。
他赶忙策马来到赫宿王乌达木身旁,焦急说道:“赫宿王,看来这城头一时半会拿不下来,要不咱下令收兵吧?”
乌达木乃干布之子,亦是此次领兵的最高统帅。
他一直在冷静观察着攻城局势,只见十几辆投石车已被炸毁七八架,若要再次组织攻城,剩下的攻城武器恐怕远远不够。
乌达木神色平静,缓缓开口道:“先鸣金吧,三天后再战。”他的语气平缓,似乎对首次攻城的结果早有预料。
阿什剌得令,立刻吩咐手下鸣金收兵。攻城的匈奴兵将听到鸣金之声,迅速指挥部队有序撤出战场。
楚云飞见状,急忙跑到苏定山身边,禀报道:“将军,我们刚把火药装填完毕,要不咱们再打一轮炮过去?”
城楼上的火炮由林不凡指挥,听到楚云飞询问苏定山,他也在一旁劝道:“这个距离还能击中目标,权当练兵了!”
苏定山望向正在撤退的匈奴士兵,他们已超出了弓箭的射程范围。听闻还有火炮可供攻击,苏定山略作思忖,点头道:“可!就当是练兵了。”
楚云飞领命,如离弦之箭般迅速跑向炮位,挨个通知炮手瞄准远方目标,尤其要将那些抛石车作为重点打击对象,务必将其摧毁。
苏定山突然想到,韩宇飞手中还有一千门迫击炮,这种武器在一千步范围内的打击效果极佳。
他转身对林不凡说道:“回去后,我把韩宇飞调上来,先安排二百门小迫击炮守住北门。”
林不凡其实早就想建议苏定山动用迫击炮助阵,只是考虑到将军自有安排,便一直未敢多言。
倘若鲁修此刻在场,必定会严厉批评苏定山,在拥有重火力的情况下,却未及时使用,白白让守城将士承受了更多伤亡。
“砰砰砰……”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炮响,远处匈奴所在的位置,顿时腾起一股股黑烟。
其中一辆攻城车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零件四处飞溅。
阿什剌万万没想到,都已经鸣金收兵了,对面的火炮居然还打了过来。
只是他更想不到的是,武州城的大炮乃是最初设计的那一批,鲁修为防止火炮炸膛,特意给他们配备的定装火药,限制了火炮的射程。
韩宇飞接到苏定山的命令后,略作思忖,即刻点派车骑校尉刘奔,说道:“刘校尉,你速带二百弟兄前往北城门城楼,协助守城,务必谨慎行事!”
刘奔领命,身姿矫健,如猛虎下山般迅速召集手下二百人,朝着北城门城楼疾行而去。
一登上城楼,刘奔目光如炬,迅速扫视四周,一眼便瞧见那八门滑膛炮孤零零地杵在那里。
他心中暗自思忖,这火炮威力怕是有所不足。
随即,他快步走向守城当值的将领,神色严肃地问道:“听闻以前武城制作了一些炮架,如今置于何处?”
当值将领见刘奔前来,赶忙恭敬行礼,应答道:“回校尉,以前确实打造了六个炮架,因长久未派上用场,都存放在下面的军械库中。”
“甚好!你即刻带着我的人,前去取出!”刘奔言辞干脆,
转头对着身旁的百夫长马有山说道:“马百夫长,你带弟兄们随这位将军走一趟,务必小心搬运,切莫有误!”
马有山听闻,神情一凛,抱拳高声应道:“得令!”
言罢,便带着手下人,随着守城将领匆匆朝着北门的军械库赶去。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在城门前,一片昏黄。
战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敌我双方的尸首,却不见匈奴人前来收拾。
清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若不是天气渐冷,只怕这些尸首早已腐臭不堪。
不多时,马有山等人将炮架安装完毕。
刘奔仔细打量着这些木质炮架,只见其制作颇为坚实,上下两排炮管排列整齐。
前端皆有一个一尺左右的套管,只是众人皆不解这套管有何用处。
每个炮架上各有七个这样的炮管,分作两节安装。
前段的套管固定得极为结实,而下面的炮管相对来说则显得疏松些,仅用一个铁制抱箍固定住。
夜幕渐渐降临,四周一片寂静,始终不见匈奴人前来攻城。
刘奔深知火炮的危险性,不敢有丝毫懈怠,遂命人小心翼翼地用油布将炮架上的炮一一包裹严实,同时严令持有火种之人严禁靠近,务必确保安全。
一时间,北城门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静谧,却又隐隐透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仿佛在等待着未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