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王府后,鲁修便率领锦衣卫全体来到西山营。
大伙初到这新地方,一阵忙碌,总算是把新营地规整得像模像样。
“大家都听好了,这里今后既是咱们的新营地,也是一处秘密生产基地。锦衣卫有自己的规矩,你们来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今天我再着重强调一遍,要是有人违反锦衣卫制度,后果会很严重。”
鲁修的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扎进众人心里。
当初他们来这儿,大多是冲着高额军饷。可来了之后才发现,这里规矩繁多,稍有不慎就可能受罚,甚至丢掉性命。
不过军营不比别处,向来言出法随,没人敢掉以轻心。
当天,西山营便升起炊烟,生火做饭。他们购置了不少肉食蔬菜,晚上大伙聚在一起,开心地吃饭喝酒。
鲁修没让那两位老卒离开,而是留他们在厨房帮忙打杂,能做多少做多少,总之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毕竟,他们一旦离开,便很难再体验军队生活了。
这段时间,乐逸轩的乐轩坊酒十分畅销。翁彩霞多次向送酒的人提出,希望能加大产量,满足他们的酒水供应。
有了西山大营,鲁修便增加了一倍的蒸馏设备,给乐逸轩的供应量直接提升到三十坛。
倒不是鲁修他们不想再多供应些,实在是市面上的便宜酒供不应求。
为此,每天派出去收购酒水的马车,将方圆五十里的乡镇扫荡了个遍。
实在没办法,他们已经开始找一些生意不景气的酒坊,进行批量采购。
秋风渐起,凉意袭人,路边的树叶渐渐变黄,又到了丰收的季节。
此时,鲁修正带着黑蛟别动队的队员讲解奔弩。
“你们仔细瞧,这弩箭小巧,挂在腰间不占地方,下面连着一支金属连杆。”说着,他伸手扳动了一下连杆,很快便有一支弩箭自动安装到位。
“看到没,这样轻松扳动连杆就能装好弩箭。不过,你们有没有留意,这支弩箭没有尾翼?”
由于人手一支奔弩,队员们纷纷效仿,扳动连杆,果然发现卡槽里的弩箭只有箭头,不见后面用布料或羽毛制作的箭羽。
“这射击装置,是为下面的箭仓安放箭矢设计的,里面能装八支箭。”
鲁修一番解说,大家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纷纷点头。
他指向不远处,大约五十米的位置说道:“虽说这弓弦拉得不是很满,但也能射出这么远。”
话音刚落,只听“嘣”的一声,箭矢飞射而出,稳稳扎在五十米外的箭靶上。
箭靶是木质的,箭头射进去后,只露出少许,可见威力不俗。
闫宽端详着手上的弓弩,长宽不过一尺,竟有这般威力。
而且他发现这弓弩设计颇为复杂,与他以往见过的不同。上面有几个铜制轮子,牛筋在下方交叉了很长一段。
“大家看到前面的凸口了吧,这个地方是用来用脚蹬的,这样就能把弩拉到最大极限,然后可以在上面放置一支带有箭羽的弩箭,射程能增加三成。”
鲁修说着,后退了十几步,朝着箭靶射去,就听见箭靶处传来一声脆响,箭矢直接穿透了箭靶。
鲁修设计的这款弩箭,是他服役时使用过的,此次特意设计出来,就是为了让别动队执行任务时,能有更具杀伤力的武器。
正说着,西山营负责生产纺车的人前来报告,说纺车已生产完毕,就等鲁修带人过去试车。
“好的,你回去告诉他们,我马上就到。”
鲁修打发走报信的人,看了一眼闫宽。
闫宽心领神会,带着另一名队员,和鲁修一同骑马前往西山营。
自从营地划出一块地方专供木工生产纺车,奔弩也在此处生产。
三人很快便来到营地的木工作坊,纺车就摆在那儿。
纺车是统称,他涵盖纺纱、倍捻、卷装和织布等。
不过鲁修只制作了卷装和织布的设备,他们采购来的都是已经纺纱加捻后的丝线,无需再对原材料进行加工。
而且,实在不行的话,当地不少百姓家中都会纺纱,他打算将这部分活计分包给这些人家。
这织布机是一种脚踏式打纬的梭织机,依靠双脚踩动来提升综框,每次能升起两片,同时采用双梭引动纬线,若是织平纹,速度便快了一倍。
另外,在打纬方面,这个时代还很传统,采用木杆手动打纬,而鲁修采用的是铜制溜梳往复式打纬,这一下子又将整个织布流程的速度提高了一倍。
此时的设备上还没有安装溜梳,鲁修前来纯粹是测试脚踏后各部件的配合程度。
在设计初期,鲁修便考虑到,万一以后出现蒸汽机革命,这些设备能否适用。不过他觉得,真到那时候,再动脑筋改动应该也不是难事。
测试效果相当不错,许多连接部件都选用了铜制铆杆和套筒,以减少磨损。
万事俱备,只差厂房了。
鲁修打算把这个纺织厂建在河边。那边也才刚开始打造地基。
锦衣卫的招募工作仍在进行,但进展有些缓慢,主要是他们不对外公开招募。
鲁修决定趁着这次招募民工的机会,物色一些人来补充锦衣卫的人手。
一转眼,鲁修忙碌了一个月。如今锦衣卫的人数只有五十人,堪堪达到计划人数的一半。
夜深人静时,天上繁星闪烁,鲁修独坐在户外,不禁开始想念后世的家人和朋友。
想着想着,他又忆起刚穿越时结识的几名街溜子。
虽说他们名声不太好,但对原主却是真心不错。
尤其是排行老大的老苌,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就姓苌。
他看似狡黠,实则是人品颇佳的中年人。
老苌也曾当过兵,战场上吃了败仗后,剩下的人回来后,便各自逃命,害怕被朝廷军队抓住治罪。
他们没有身份,为了混口饭吃,只能混迹不同的地方,他靠帮人做事为生,会昧着良心接受去做违背道德礼法的事。
不过,鲁修记得有一次,有个恶霸看上了一户人家的女子,为得到女子,出钱让老苌害死女子的父亲。
结果,老苌表面答应,却事先让鲁修去通知了那一家人。
就这一件事,鲁修对老苌的看法,就有了不一样的改观。
鲁修也是一名军人,他能理解老苌的无奈与心酸,此时他再想,能不能帮助一下老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