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伶在这段时间与鲁修的相处中,愈发觉得鲁修是个有真本事,且一心为镇北王府着想的人。
最关键的是,她能真切感受到鲁修人品不坏。
从一开始对鲁修抱有的好感,如今已悄然转变成一种莫名的依赖。
如今整个燕云地区,自从有了煤炭和白酒的交易,王府的财政状况也变得宽松了许多。
苏伶心里清楚,这一切的功劳都得归功于眼前这个男人。
她有心和鲁修亲近些,可自己毕竟是郡主,怎能随意表露心迹呢?
而这鲁修又偏偏不主动,她暗自懊恼,看着鲁修,眼神里满是无奈。
鲁修呢,此时也觉得没什么特别的话题可聊,忽然就想起了西厂的事儿。
他抬眼瞧了瞧门口,小荷还在那儿守着,便压低声音对苏伶说道:“锦衣卫负责监督百官,可燕云的安稳发展,靠的不只是官员,农户和商人同样重要,尤其是商人,最难对付。”
“我有个想法,打算成立一个西厂。这西厂啊,说起来有点复杂,不是一句话能讲明白的。打个比方,有点像世家那些见不得光的操作。”
苏伶原本以为西厂不过是个普通的管理机构,经鲁修这么一提示,她瞬间反应过来,西厂要做的,可不就是世家那些暗地里的勾当嘛。
她微微皱眉,问道:“你是打算豢养死侍?”
“倒不至于养死侍,不过手段这东西,得两手都有,不然单靠一面,咱们做事就太被动了。”鲁修认真地答道。
苏伶对鲁修这番话深以为然。以前她就了解过世家为何如此猖獗,原以为官府施压,世家就会收敛。
可实际上,世家那些手段,就算绕过官府,也能动用各种力量,铲除阻碍他们发展的家族。
如今鲁修要建立的西厂,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股暗中操控局势的力量。
想到这儿,苏伶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神色坚定地说:“你放手去做便是,我定会支持你。”
苏伶这话,如同春风轻轻拂过,让鲁修心里一阵舒畅。
他朝着苏伶会心一笑,此刻,无需言语,彼此心意已然相通。
三日后,外出一趟的刘能回到家,倒头就呼呼大睡。
从大兴传来消息,齐籁武在逛青楼的时候,莫名其妙就死了。
仵作验尸后表明,齐籁武是精尽而亡。
那花魁喊冤不迭,说齐籁武当天异常兴奋,一个劲儿地要喝酒,喝完酒倒下就睡,第二天人就没了气息,身子都硬了。
苏定山也收到了相关汇报,不过他对齐籁武的死倒没太在意,只是对着楚云飞骂了一句:“以后少跟这种人来往。”这种案子本就难查,又不是什么光彩事儿,便也就不了了之。
鲁修心里明白,这肯定是刘能出手了,可又好奇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怀揣着这份好奇,他来到西厂所在之处。
房间里只有刘能一人,老苌去了消防队,毕竟作为身份掩护,西山消防队队长这个职位,老苌还兼着。
“你今天不用去上工?”鲁修看着懒洋洋的刘能,开口问道。
“昨天才回来,我在那儿守了两天,才等到下手的机会。去之前跟队里请了假,说生病了,怎么着也得躺个几天。”刘能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释道。
“那就好好休息,缺啥就跟老苌说。”
鲁修本就不是来问刘能上班的事儿,只能随口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老苌得知鲁修来了,便让消防队的副队长先顶着,自己赶忙往西厂的住处赶来。
院子大门处,谢梓正坐在那儿。老苌见了,问道:“你们老大在里面?”
谢梓朝着里面望了望,回答道:“正和迷糊在里头吹牛呢,我劝您在门口陪我待会儿。”
老苌看着谢梓无精打采的模样,笑着说:“刘能这人,一吹牛就来劲。不过他这次确实下了功夫,也不知道下了什么毒,还得靠饮酒才能解毒。”
他们都不太懂医理,对药物之间的相克原理很难理解。
而房间里,刘能也正在讲这件事。
“那个县丞啊,平时身子就虚,还偏爱逛青楼,所以总喜欢吃些大补的东西。这人一旦补过头,就容易上火,我就给他下了过量败火的药。”
“那县丞感觉到体寒,就想着用酒暖暖身子,却不知道这药一旦遇上酒,就会越发不适,甚至可能中毒,关键这种中毒还查不出来。”
鲁修听了刘能的解释,心里想:这不就相当于食物中毒嘛。
他也知道南方热带有种水果,吃了再喝酒,就能中毒身亡,要是不喝酒,喝点水,或许还有救。
“看样子,你现在对药理研究得挺透彻啊!”鲁修不禁赞许道。
“我们学毒理的人,懂这些很正常。”刘能一脸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事儿。
这时,大门外又走进两个人,一个是闫宽,另一个是魏武,都是鲁修让燕双去请来的。
门口的谢梓见来人了,赶忙进去跟鲁修汇报:“闫指挥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鲁修说道。
二人和老苌一起进了屋,鲁修介绍道:“老苌、刘能,都是我以前的朋友。”说完,又向老苌等人介绍:“这位是闫宽,锦衣卫指挥使,另一位叫魏武,现在是一中队队员。”
闫宽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魏武则抱拳行礼。
鲁修招呼几人坐下,刘能也立刻收起先前那副疲懒的样子,变得认真起来。
众人坐定,鲁修开口说道:“喊你们来,是跟你们说明一下这儿的情况。以后这里就是西厂,闫指挥知道就行,西厂主要负责督查商业规矩。”
“魏武调过来给西厂帮忙,以后有什么具体事儿,听老苌的安排。老苌以后就是西厂的厂督,不过咱们在外头,直接喊名字,别提职位。”
“西厂隶属王府,听从王府指挥,暂时我是西厂的总指挥,也就是说,除了王爷,就属我最大,然后才到老苌。”
闫宽本就知道东厂属于王府,是能对锦衣卫下达命令的权力中枢,今日了解西厂后,才明白西厂和锦衣卫关系不大。
至于西厂的运作是什么样的,闫宽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