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话虽说在理,但在鲁修看来,岳乐此举确实有些过分。
他面带微笑,走到老者面前说道:“修桥集资,本无可厚非,可坐地起价这事,您怎么看呢?”
被鲁修这么一问,老者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他带着几分质疑看向岳乐,问道:“他说的可是真的?”
岳乐被老者这么一问,心里有些发慌,但仍强装镇定,嘴硬道:“一开始定的马车五文,那只是运货的价格,人车当然得分开算。”
鲁修见状,心说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没理都能掰扯出三分,虽说都是歪理,倒也算是个说辞。
“行了,我也不跟你争辩,你打算收到什么时候为止?”
“收到成本收齐为止。”
“那你花了多少钱?”
“一共百两银子。”
听到岳乐说花了百两银子,有些人不太相信,但鲁修觉得这价钱还算合理,便点头示意闫宽:“你身上可有百两银子?要是有,就给他。”
闫宽虽不明白鲁修此举的意图,但上官的命令,他只能听从。
闫宽掏出银子递给岳乐,并让他写了张收据。
“这下好了,你可以不用再收费了。”
鲁修嘴角带着一丝戏谑,挥手示意众人过桥。
走出去没多远,鲁修让人停下,对老苌说道:“苌大哥,你骑马回去看看,这些人在做什么。”
老苌听后,翻身上马,提着哨棍,朝着那座桥折返而去。
岳乐一伙人并未离开,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老苌靠近时,一个人站起来喊道:“交钱过桥!”
岳乐似乎想阻拦那人的行为,却被其他人拉住,也就不再言语。
“你们这是要抢劫吗?”
老苌话音刚落,对面又来了一辆马车,同样被另一个人拦住,要求收取过桥费。
而且还有人粗暴地去掀开车帘,查看车内情况,看看里面是否有人。
马车里坐着两个女子,像是主仆二人,车帘被掀,顿时发出一阵惊呼。
车夫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却被人一把推开,摔倒在地。
老苌见此情景,顿时怒火中烧,挥起哨棍就朝着拦住他的人打去。
此时折返回来的老苌没戴幂篱,岳乐一伙人没想到这人竟敢单枪匹马对他们六人动手。
其他人见老苌动手打人,纷纷抄起扁担、木棍,朝着老苌挥舞过来。
老苌虽不擅长马战,但他挡住迎面一击后,顺势下马,与众人争斗起来。
只见他将哨棍舞得虎虎生风,转眼间又打倒两人。
岳乐见自己的朋友被打,也手持长矛冲了过来,直朝老苌扎去。
马夫见状不妙,起身试图将马车掉头,慌乱之中,车轮滑进了路边的水沟,任凭怎么驱赶,马车也无法从沟里出来。
鲁修见后面打了起来,立刻对闫宽下令:“去把这些人都抓起来,全部送到当地府衙。”
由于少了一匹马,鲁修便让出自己的马,六人骑着马迅速朝着桥头赶去。
刚才岳乐那一枪扎得用力,老苌试图挑开长枪,却未能成功,胳膊还被长矛刺伤,鲜血染红了衣襟。
“你打伤我三个兄弟,我刺你一枪,咱们扯平如何。”岳乐手握长矛说道。
“拦路抢劫,调戏良家女子,罪不可恕,少废话,要打便打。”
老苌此时心里还记着在齐州被恶霸诬陷的事,一直愤愤不平,今日又遇上岳乐一伙人,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
被打翻在地的几个人,也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武器要和老苌拼命。
就在这时,只见几匹快马飞奔而来。
“不用怕,我们背后有大兴县丞撑腰,谁来了也不好使。”
其中一人壮着胆子说道。
岳乐心里也清楚他们背后的势力,刚才争吵就是因为收了钱,却还是得继续收费,毕竟这事不是他们几个人能说了算。
背后之人既然给他们撑腰,不捞够好处,哪能轻易罢手?
岳乐正犹豫着,就听见对面骑马的人喊道:“把这些人都抓起来,送到官衙治罪。”
马夫见来了这么多人,还都手持武器,又听到他们喊的话。
急忙大声喊道:“抓住他们,送官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岳乐一伙人心慌意乱,听到马夫的呼喊,其中两人上前,一人去打马夫,另一人伸手去抓车上的女子。
丫鬟见状,挺身而出,却被一只大手抓住胸襟,像拎小鸡一样被拽了出去。
可怜的丫鬟被人提在手中,朝着闫宽等人喊道:“你们要是敢来硬的,信不信我杀了这小姐。”
闫宽勒住马缰,马头高高扬起,他迅速取出奔弩,拉弓搭箭,就在马蹄落下的瞬间,一支箭矢飞射而出。
不偏不倚,箭矢直接命中对方的眉心。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闫宽再次拉动连杆,箭矢上膛,朝着打马夫之人射去。
随着一声惨叫,闫宽再次将奔弩的箭矢装满,大声喝道:“还有谁?……”
声音洪亮如洪钟,气势磅礴。
刚才手握长矛的岳乐,只感觉手臂一抖,差点把长矛掉落。
老苌见状,挥起一棍,朝着岳乐面门打去。
岳乐本能的一躲,还是被这一棍子打在身上,顿时痛得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被五花大绑。
马车上的马夫受了伤,丫鬟被吓得一直在啼哭,小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脸色煞白。
地上躺着两人,一滩鲜血汩汩流淌,小姐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景,怎能不害怕?
马车被众人合力拖拽上来,马夫也被包扎好了伤口,闫宽这才问道:“你们是哪家人?正好这些人要送去县城,需不需要我们护送?”
惊吓过度的小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还是丫鬟反应快,止住哭声说道:“我们是县令府上的,这是大小姐,今日省亲回府,没想到遇到这些强人!”
闫宽听后说道:“也罢,正好同路!”
鲁修在前面等着,看到一行人过来,还多了一辆马车,正想问是怎么回事,却发现老苌受伤。
“有没有消毒处理?”鲁修问闫宽。
“没来得及按都尉的方法处理,事出紧急,只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那怎么行?先用酒给伤口冲冲吧,免得落下病根。”
鲁修所说的病根就是感染,虽然车上没有酒精,但三十多度的白酒,勉强也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