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雕纵队骑兵不伤害女人,但是对男人却毫不留情。
骑兵团战士呦呦喊叫着,挥舞着马刀,对大明萍乡府黑帮头子赵安茂的喽啰们连追带砍,如猫戏老鼠。
战马不慢不慢地跑在后面,而昔日在乡间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们,则拼命地忘前奔跑。这些都是什么人哦,赵安茂又怎么得罪了他们,看来要被赶尽杀绝。
兄弟们,赶快跑吧,跑的慢了,那颗吃饭的买卖就可能被砍去。
有聪明一些的家伙,实在跑不动了,干脆趴在地上装死,战士们也不去理会,这些人自有后来打扫战场的步兵去清理死尸。
还有少数跑上山岗的聪明人,则没有那么辛运了。纵队战士见有人逃遁,举起骑枪瞄准,吧勾一声脆响之后,聪明人胸前一个血洞,就倒地不起。
“杀呀。”
“投降不杀。”呼喊声惊天动地。
“赵家经营此地二百年之久,如果不暂草除根,将会后患无穷。”这也是萍乡知府和周泽普达成的共识。将大大小小的利益纠葛斩断,从肉体上清理是最有效的。
此战还要打出金雕纵队的名气,震慑住宵小之徒,和企图觊觎华兴财产的家伙。
骑兵团将黑帮分子追到王师爷带领的府衙民壮兵丁组成的包围圈后,打马返回。战士们不需要靠人头立功,这些家伙还是交给府衙处理的好,既然人家来助阵,哪能让朋友空手回去?以后还要合作不是?。
萍乡府衙头号幕僚,玉树临风的王师爷站在山岗上,手举千里镜,观察战场,看上去镇定自若,其实内心紧张的要死。
他本是一介书生,虽然经常在朋友面前,自诩是孔明再世,但是真的上了战场,原先的风度早就去了狗儿国了。
被金雕纵队骑兵砍飞的头颅、胳膊、手,伴着一片片鲜红,在他的眼前飞舞、跳跃,妈妈也,这是一支虎狼之师。
王师爷两腿战栗,几乎要跌到,裤裆里面隐隐有潮湿。
“师爷,我们撤吧。”捕头媚笑着凑上前,“这些骑兵太狠了,弄不好咱们也赔在这里。”
“啪。”王师爷一记耳光打过去,“撤你嘛个。逼。你两条罗圈腿能跑过骑兵咋地?人家金雕纵队没有你那么龌龊,我和他们约定好了,就在这里打伏击。”
捕头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晕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师爷火气为什么这么大。这做人呐,千万要有眼色,你就没有看到王师爷的衣服,有些部位颜色深了吗?
“你看好,骑兵已经撤退,该咱们发威了。”师爷从望远镜里面看到纵队骑兵团长给他敬了个军礼,忙学着样子挥挥手,“马捕头,带人包围上去,先来一拨乱箭,杀一杀流氓们的锐气。”
“兄弟们,带上家伙,发财的时候来了。”马捕头沧琅一声拔出钢刀:“不论肥瘦,以割耳朵多少论功。”
大明流氓们被骑兵追到小山岗前,已经累得汗流浃背,上气不接下气。
“老天爷,我再也跑不动了。”扑通,一具尸体倒地。
“奶奶滴,还不如死了好。赶我们就像赶兔子。”
正当他们绝望的时候,跑在后面的家伙们,忽然发现马蹄声已经渐渐稀疏,喊杀声小了许多,回头望一眼,凶神恶煞的骑兵已经远去。
总算逃脱升天了,流氓们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一个个如烂泥一样瘫到在烂泥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场说来就来的炮火,给了流氓们说走就走的一个机会,只不过人家是说走就走的旅行,他们是说走就走逃命。
但是流氓们想错了,暂时的平静只是他们苦难的开始。
如果他们是绵羊,追他们的金雕纵队是狮子的话,大明衙役和民壮则和鬣狗有一拼。看到流氓们或躺或坐,在林中地上休息,马捕头如看到银子一样欣喜。
用力将手挥下,“放箭。”弓箭手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嗖,嗖、嗖。”雕翎箭如飞蝗划破空气。
“噗、噗’噗。”这是生锈的箭头在入肉。顿时,哀嚎一片。
流氓们坐以待毙,任由弓箭向他们抛射。
先前的极限奔跑后,他们已经在没有反抗的力气,如羔羊等待屠夫去宰杀。
有些流氓开始为自己祈祷,希望着跑过来的衙役们能给自己一个痛快。
但是世上如意的事情常常很少。流氓们希望衙役们给他们早作了结,结束了痛苦。衙役们却不愿听流氓的。
来到流氓们面前,按住头,一刀下去,一个耳朵。两刀下去,两个耳朵。
“哈哈,老子五两银子有了。”衙役一脚踢开犹自哀嚎的流氓,“又不是要你的命,别他妈哭哭啼啼。”
“再他妈嚎,我割了你的鼻子。”
“滚一边去。”
分赃难免不均,两个衙役开始因为耳朵打了起来。“你还我一个耳朵。”
“不行,那可是银子。”
“够了,”马捕头上前给两个衙役一记马鞭。“耳朵给我,晚上我请兄弟们喝酒。”。
原料想打一个漂亮仗的王师爷,看着乱哄哄的场面不住摇头,“朝廷不亡,真没有了天理。”
衙役和民壮打了一个歼灭仗,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被他们割去了耳朵的流氓,过去没有少欺负他们,因为那时候,赵家才是真正的衙门。
望了流氓们捂着耳朵,踉踉跄跄逃去的背影,马捕头心里有一种如大热天吃了块冰一样的惬意。能不能活过今天晚上,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
天色渐晚,府城是赶不回去了。
“马捕头,你让几位兄弟把受伤的驴子剥了,咱们打一下牙祭。”王师爷看着半里外的一座破庙,“今晚就在那里休息。”
“师爷,这不好吧。佛祖面前煮驴肉,玷污了佛门净土。”马捕头看看西天的红云,感觉有一丝妖气。
不过他熟知这里的地形,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最近的村子在十里开外,到那个荒废的寺庙落脚,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你少来这些没用的。”王师爷看看一本正经的马捕头,“赶紧杀驴煮肉,吃饱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继续割耳朵赚银子。”
荒郊野外,夜风很大。
午夜的时候,天又下起了小雨。
破庙偏殿内,马捕头一觉醒来,看王师爷还借着篝火看书。
“马捕头,你听听有什么声音?”王师爷看了看马捕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侧耳倾听。
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伴着风声雨声,细弱游丝。
“我去看看。”马捕头听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坐了起来,拔出钢刀。
“不必。”王师爷往火里添了些柴火,让篝火更旺,“这荒山野岭的,就是真的有人家,也会有自保之计。赵家为恶多年,又是白莲教匪。保不定有什么陷阱等着我们。”
“周泽普的军队不是给赵家雷霆一击了吗?”马捕头听女人的哭声大了起来,心头烦躁,要叫醒众衙役民壮。
“不要被敌人乱了你的心神。”王师爷从火上取下吊壶,沏了一杯茶给马捕头,“我虽然没有经历过战场,但是这是韩信四面楚歌之计的变通,用来迷乱我们的心智。赵家经营此地二百年,必然勾结了明里暗里的各种势力。
马捕头放下钢刀,接过茶水,“装神弄鬼,终究是小道。不过那些愚夫愚妇可是信的。”
王师爷低声道:“兄弟,想不想有个荣华富贵的前程?”
马捕头看着火光,“王师爷,你是说查出赵氏和白莲教匪的底细。向官府邀功?”
“错了。官府算什么东西。”王师爷听了雨打树叶的声音,女人的啜泣声依旧时断时续,“周泽普侯爷绝对不会容忍白莲教匪在他的地盘上为祸。此事过后,你找几个可靠的兄弟,我们就从这里下手,找出隐藏在深水里面的大鱼。”
次日清早,衙役们议论纷纷,很多人说在梦里听到女人哭。“这里以前死过尼姑,所以托梦给你们。”马捕头信口胡说。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王师爷来到衙役们面前,“沿着往赵家庄的方向走,今天继续割耳朵,那可是实实在在的银子。”
衙役们纷纷说王师爷高明。既然金雕纵队的骑兵不以人头论军功,那么那些被砍死的流氓,耳朵一定还在。
有耳朵就用军功和银子。众人有了动力,开始往前走。
那些受伤的流氓们,经历了一夜风雨,还没有死去,正盼着有人来搭救他们,不想来的是一群煞星。
于是流氓们又遭到新的惩罚,不但身上稍微好一点的衣服、鞋子被扒走,而且耳朵也被割了去。
“你他。妈把坑挖深一些,不然野狗会把尸体拖出来的。”马捕头拿去鞭子抽在负责埋尸体的民壮身上,“看看你,光鞋子都扒了好几双,你穿得了吗?”
民壮嘟嘟囔囔,“捕头,没有用,就是野狗不来扒,那些酒馆里的人也会来扒的。你不是不知道,瘦的当做牛肉卖,肥的作馅蒸包子。”
“你狗。日的以为这是十字坡。”马捕头被民壮逗乐了,“算了,你抓紧些埋吧,小心日头落山后,这些人化作厉鬼找你。”
“算你狠。”民壮从身上拿出一张画满符咒的黄纸,啪的一声贴在还没有断气的流氓脸上,“对不住了您呐。”
流氓还有一丝清醒,挣扎着要从坑了坐起来。马捕头举起铁锨砸了下去,“作恶多了,埋你是便宜了你。”
以后的很多日子,这条道上都很少有人走。尤其在阴雨连绵,日暮黄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