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跟着燕台进了密林,那名士兵似乎故意在林中兜圈子,除了骑马狂奔,并没有做伤害燕台的举动。
裴乐知道这是在故意激怒她,她救人心切,不想再等下去,最后一跃而起,轻功施展,踩着树枝蹭蹭几下追上了士兵的马。
“把他给我放下!”
裴乐一脚将士兵踹下马,想要骑上马背解救燕台,就在她的手将要抓住燕台衣服的时候。
谁知那名士兵是个隐藏的高手,坠马的同时,将燕台一并拉下马,就势将剑架在燕台脖子上,“别过来,否则我立刻要了他的命!”
此人身手矫健,并不是一般士兵有的胆识与魄力,裴乐警惕起来,“你是冥火教的人?”
“哼,挺有眼力劲。”那人得意的笑笑,一手架着剑,一手搂着燕台的脖子。
“不许伤害燕台!”裴乐踢起脚边的树枝,内里催动,朝着冥火教徒飞去,人也紧跟而上,动作张扬敏锐。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冥火教徒冷笑,抬手接住树枝,挟持着燕台跳开一大步。
不愧是冥火教徒,招数都是阴狠毒辣,好在裴乐也不是等闲之辈,加上她身体轻盈,内里雄厚,几百回合下来除了气息喘了点,身上完好无损。
“噗!”
冥火教徒大意之余,被裴乐有机可乘,百分之十的掌力劈在他脑门上,他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
燕台滚出几米远的地方,裴乐冲上去,拍打他的脸,“燕台,你醒醒!”
“我来会会你!”
这时,阿丘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拿着剑朝裴乐砍去,裴乐何等机灵,抱着燕台大退一步。
阿丘转头对那冥火教徒道,“没用的东西!这里交给我,你去办你该办的事去!”
“是,督主!”那人听令撤走。
“你是假的邱伶月?”
裴乐眼色一凛,瞧见了阿丘腰间别着的泣魂牌,正是那次莫寒羽在政和殿赐婚时,从邱伶月身上掉落的那块。
“废话真多,接招吧!”阿丘身形一闪,一掌拍出,迅捷如电,裴乐本能后退一步。
裴乐将燕台安置在大树背后,飞速的跳上树枝,当空往下冲,身形灵动,缥缈绝伦,稳稳地接住阿丘的掌风。
林中因两人强大的内力的对峙,周围的树叶顿时翻腾起来,地动山摇。
阿丘武艺精湛,前面占去了不少上风,让裴乐应付的有些吃力。但是她的招数相比裴乐而言,有些愚钝,不及裴乐灵活,后来连续吃了裴乐好几掌。
裴乐一边担忧燕台中毒过深伤及生命,一边害怕莫衍那边恐生变故,无心恋战,脑袋里快速的想着赶紧解决眼前麻烦的办法。
她眸光瞄了地上的石子,扫堂腿一出,石子便朝着林中飞去,裴乐大喝一声,“堂堂冥火教教主竟然躲在暗处观战,这脸怕是要丢到姥姥家了!”
果然,阿丘闻言本能的转身阻止,而身后林中除了迷雾,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迹,她心中大惊。
裴乐眼底飞速闪过得意,她见时机来了,袖中早就准备好的飞镖就势飞出。
阿丘心神不弃,等她意识到上当的时候,阿丘胸口一痛,猛地后跃,堪堪躲过要害,哪知裴乐突然一脚当头袭来,十足的内力注入,阿丘闷哼一声,便双膝跪地,骨节被震咔咔咔作响,恐怕是废了!
该死!
阿丘低咒一声,然而裴乐瘪了大招,右腿一扫,一脚踢中她的腹部,裴乐乘胜追击,剑握在手,追逐阿丘。
“啊”
阿丘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就在她后背撞在树干上的时候,裴乐的剑就像着了魔似得朝着阿丘飞去。
“铛!”
剑插入树干的时候,阿丘也死死地钉在了上面,她似有挣扎,很是不甘心,最后四肢软了,像个死鸡一样挂在树上。
“啊!”阿丘痛苦的捂住心口,大汗直冒。
“不枉你对暗鸦的一片衷心!”裴乐抹掉嘴边的鲜血,刚才她利用暗鸦分散阿丘的注意力,才能杀了她。
“燕台!”
裴乐跑到燕台身边,看他嘴唇发紫,必定是毒素在发作,她赶紧替他封锁穴道,以免毒法攻心。
燕台吐出一口鲜血,视线模糊,看清了裴乐的脸,猛然握住她的手,“快,玉臣……有危险!”
“什么!”裴乐一惊,随后说道,“莫衍已经去解救,我先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断崖。
“莫衍,你要救的人就在这里!”
暗鸦下马,走到悬崖边,抬手扯动了崖边的一根绳索。
那是用藤条捆成的绳索,一端系在树干上,一直延伸到崖边,莫衍脸色阴沉,他急速走到崖边,却被暗鸦挡住去路。
但是莫衍知道,坠在悬崖下面的是邱玉臣,他怒吼一声,“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宋撤!”
暗鸦神色一顿,没有狡辩自己的身份,“莫衍,当年你爹莫君文谋反篡位,害的我家破人亡,我堂堂一个太子却被人杀暗算计,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活的还不如一个乞丐,都是你们害的,不然我也不会沦落至此,如今我回来了,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那是你爹宋承天咎由自取,他卖国通贼,胆小如鼠,害的百姓流离失所,若不是我爹阻止,如今的北燕早就被西潦国夺去了!”
莫衍步步紧逼,朝着悬崖走去,当看到邱玉臣挂在绳索的时候,他的耐心彻底被磨光,挥剑起身而上,“邱玉臣,撑住!”
“三……三殿下……”
听到了莫衍的声音的邱玉臣虚弱的蠕动双唇,声音极其的微弱,她双手被藤条捆住,挂在悬崖处,勒出了深深的血痕,她脸色白如纸,浑身血迹斑斑。
“哼,今天我就要杀了你,替我死去的亲人报仇!”
二人掌剑你来我往,莫衍剑法神妙,或拔或避或压,剑如雨点般刺出。
转眼间,二人大战了二百多招,暗鸦见许久拿不下莫衍,心中急躁,手中剑偏离方向,朝着地面上的藤条砍去。
“不要!”莫衍出手制止,虽然晚了一步,但是藤条没有完全的断裂。他心中的杀意强烈,与暗鸦的对峙愈发的狠绝起来。
“啊!”
苦了邱玉臣,藤条上出现剑痕,接着便有所松动,她人也跟着往下坠了几分,身体在陡峭的山壁上来回磨蹭,刮在皮肤上好像皮开肉绽般生疼。
“我看你能救她到何时!”
暗鸦面上讥笑,趁莫衍急切攻心时,一掌正中莫衍下巴,莫衍冷不防闷哼一声,后退的同时用内力稳住身形。
然而,暗鸦动作迅猛,一剑砍断了藤条。
“不要!”
这时,裴乐赶到,纵身一跳,抓住了往下滑的藤条,只是她的身子站不住脚,整个人趴在地面上,被藤条一路往悬崖边上拉扯,眼看半个身子趴在崖边。
危急时刻,莫衍搂住了裴乐的腰,急的双目通红,“乐儿,不要放手!”
“姐姐……”
邱玉臣意识涣散,但还是看到了裴乐,她紧紧的拉着藤条,锋利的倒刺将裴乐的手刺穿,血顺着藤条流进了邱玉臣的手上,她哽咽出声,“姐姐,松开吧。”
邱玉臣自出生以来,感受到来自姐姐的疼惜是裴乐给的,她不怕死,却不想连累裴乐,此刻她特别想燕台,“燕台他好吗?”
“他很好!”裴乐死死地拽着藤条,眼睛都红了,“抓紧了,我拉你上来!”
“休想!你们都得死!”
暗鸦站在崖边,临风而立,吹起的衣袍张牙舞爪的呼呼作响,他龇牙咧嘴的举起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