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裴乐想将燕台放置在安全的地方,但是燕台放心不下邱玉臣,执意到跟着裴乐救人,裴乐只好带着燕台去找莫衍。
燕台身上有毒,虽然还没有毒法身亡,但是内力尽失的他只能依靠着身体仅存的力气维持着清醒。
裴乐率先赶去救邱玉臣,燕台体力不支,步伐艰难的靠近悬崖,当邱玉臣掉下悬崖的时候,他的心瞬间燃烧起来,就算是死,他也要和暗鸦拼命。
“去死!”
突然,燕台捡起地上莫衍丢落的剑朝着暗鸦刺去,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是暗鸦的对手,但是燕台不能放任一个舍命救他的女子就这样死在自己的面前。
“不自量力!”
暗鸦回头,眼神绝杀,连环掌一出,燕台口吐鲜血,身子如同羽毛一样朝着悬崖坠落。
“燕台!”
莫衍和裴乐同时惊叫出声,而邱玉臣的呼喊响彻山谷,百转千回,久久不散。
邱玉臣尖叫出声,泪水顿时席卷她的眼眶,视线模糊中,她看到不断往下坠落的燕台朝自己笑。
这个女子明艳动人般出现在他眼前,总是用这种燕台看似笨拙又无趣的方式挑逗自己,燕台曾经想过,这样的女子他不会在意。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感情是世间最玄幻的东西,在不经意间,燕台的心便开始倾向了邱玉臣,可能是她的笑过于清透,可能是她在耳边的喋喋不休,可能是她每一次叫他的名字,可能……
只问情深几许,不问归期何时。
燕台伸手想要抓住那双手,然而指尖只有冰凉的风匆匆穿过,他心中的酸涩换成泪水,坠入无望的深深渊,“玉臣……”
邱玉臣怔住,这是她第一次见燕台笑,她也第一次知道,燕台原来笑的如此好看,她要永远看到燕台对自己笑!
燕台离邱玉臣越来越远,但是他脸上的笑却越来越清晰,就像是春天怦然盛开的花朵,艳丽动人,永久的烙在了邱玉臣的心里。
她缓缓抬头,望向裴乐和莫衍的眼神透着绝望,苍白的嘴唇渗出血来,“姐姐,放我走吧,我要去找燕台!”
“玉臣,不要……”裴乐不停的摇头,泪水一颗一颗掉落,抓着藤条的手始终不曾松开半分,“好好活着,可以吗?”
失去燕台已经让裴乐崩溃,难道她还要亲手将邱玉臣离开这个世界?她的心没有那么狠。
邱玉臣淡笑,却是如此的惨烈,眼中的痛楚就像她脚下的深渊,看不到尽头,“如果是三皇子,你会如何选择?”
裴乐心口一窒,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让她顿时忘记了哭泣,不舍与痛心在她眼泪中决堤而出,光是想到莫衍死去的画面,她裴乐就痛到浑身的血液僵硬。
然而,燕台就在邱玉臣眼前坠入深渊,那她心岂不是瞬间碎到支离破碎?
裴乐回头望向莫衍,贝齿咬着红唇,眼泪无声纵横,看的莫衍心里也跟着揪痛。
如果是莫衍,裴乐死也会跟去,哪怕是阎王地府!
“乐儿……”莫衍望着云雾缭绕,看不到底的悬崖,紧紧地攥住裴乐的肩膀,压制住眼中的泪水,“松手吧,燕台在那里会孤独的!”
莫衍知道燕台生来就是一个孤独的侠客,如果邱玉臣没有出现,死亡对于他来说无非就是孤独的同时迎来了黑暗,但是,人生没有如果。
邱玉臣的问题如果问莫衍,他一定也会做同样的选择,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和爱的人生死两隔,剩下的人生全是想念。
“谢谢,殿下!”邱玉臣脸色苍白,尽量让自己笑的和往常一样,因为裴乐说过她最喜欢看到她的笑容,“姐姐,来生,我要做你的亲妹妹!”
她的笑是最清澈的,而今也是最令裴乐痛心的,“玉臣……”
“乐儿,松手吧。”莫衍知道裴乐办不到,于是伸手,一根根掰开裴乐的手指。
“玉臣……”裴乐闭上眼睛,她真的不忍。
最后一根手指掰开,莫衍捂住了裴乐的眼睛,他的眼泪终是没忍住,如数埋进了裴乐的发丝里。
手里空了,裴乐顿时感觉心里缺了一块口子,痛的她身心疲惫,“不要!”
“来生见!”
这是邱玉臣说的最后一句话,让裴乐瞬间停止了呼吸,但是她的心里是开心的,从她释然的笑容就能看出。
燕台,我来了!
“既然这么不舍得,那我何不一起成全了你们!”暗鸦面色狰狞,拖着剑,一步步朝着莫衍和裴乐而来。
“小心!”
莫衍抱着裴乐飞离崖边,两人背靠背,手持剑,裴乐满身的愤怒无处释放,想杀暗鸦的心一刻都也等不了。
“暗鸦,我今日要取你头颅,替燕台和玉臣报仇!”
莫衍凝神,“乐儿,小心!”
山谷中,刀光剑影,看不清人影。
莫寒羽的帐篷里,他的身边连一个侍奉的宫女太监都没有,他躺在塌上,双目无神,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没多长时间了。
莫寒羽前半生逍遥度日,没有感觉到危机,他只知道高高在上的位置是他想要的,直到他坐上后才知道是多么的寂寞,只能靠沉迷女色寻找刺激和乐趣。
他知道自己身中剧毒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莫寒羽只能破罐子破摔,但是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是他死都不会放弃的,这恐怕就是人心吧。
宁愿死,也要享受那莫须有的荣耀,只求满足心里的虚荣。
一双脚踏入帐篷,黑色的长袍遮住他的脸,但那双暗紫色眼睛紧紧锁牢塌上的莫寒羽,一步步的靠近,他就是拾二。
暗鸦承诺拾二,只要帮助他夺去皇位,就会放走裴乐,虽然暗鸦没有让他杀莫寒羽,但是那日裴乐被伤害之时,没有当场了解了他,一直是拾二心中最大的憾事。
所以,拾二此次来就是为了杀莫寒羽。
“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能消我心头之恨!”
拾二咬牙,盯着躺在塌上的莫寒羽,指尖的银针早已蓄势待发了。
莫寒羽眼中闪过短暂的诧异,随之代替的是淡然,如果要选择一种死法的话,他宁愿立刻死掉,而不是一直在等待着死亡的来临,那是种折磨,他受够了!
就在拾二手中的银针即将穿透莫寒羽的脖颈时,一道寒光降临,直接击中他的银针,掉落在地。
拾二看到柱子上扎着一把匕首,已经深深地陷阱木头里,可见来人武功高强,他大喝一声,“谁!”
“这是裴乐要你做的事情吗?”
来人从帐篷外进来,带入一室的寒气,拾二看清他的长相,很是诧异,“你为何要阻止我,曲易!”
曲易看了一眼莫寒羽,探究的目光看着拾二,“你背着她裴乐帮暗鸦做这么多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不用你管!”拾二知道曲易对裴乐的心思,就是因为这样他执意要带裴乐远走高飞。
“我偏要管!”曲易睥睨着他。
拾二眸色变为血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多时,军营中传出了鸣鼓声,长久不散。
山中的莫衍和裴乐惊慌的对视,脸暗鸦也暂时我忘记了对峙,望着远处的帐篷,眼中的欲望越来越膨胀。
“莫寒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