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机关迷踪
江沉汐2025-04-27 21:002,324

  

  天工坊遗址的青砖墙垣半埋在荒草中,坍塌的穹顶如断翼的机械巨鸟,铁锈与机油的气息混着晨露,在残垣间萦绕。慕容珩踩着碎砖前行,靴底碾碎半片齿轮,青铜断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齿纹间还嵌着半片烧焦的《天工开物》残页。

  

  

  “王爷何必亲自查案,” 随行的工部员外郎王大人掏出手帕掩鼻,锦缎袖口扫过石台上的机油污渍,“这废墟里连老鼠都 ——”

  

  

  “住口。” 慕容珩突然驻足,靴尖踢开一块覆着青苔的青铜齿轮。阳光穿过穹顶破洞,在齿轮内侧投下 “墨” 字刻痕,与他密室中那块来自赌场刺客的残片纹路完全一致。他蹲下身,指尖抚过刻痕边缘的锯齿状缺口 —— 这是墨家机关 “衡木之法” 的防伪标记,只有天工坊首座弟子才能识别。

  

  

  远处传来车马声,朱漆车轮碾过碎石路,青布茶车停在遗址外的槐树阴影里。车帘微动,半幅南诏云锦闪过,绣着的孔雀纹在风中舒展尾羽,与萧望舒腕间银镯的纹路如出一辙。慕容珩的指尖骤然收紧,齿轮边缘在掌心留下红痕 —— 三日前在朱雀街,正是这同款纹饰的茶车暗格,弹出过淬毒弩箭。

  

  

  “王大人,” 他忽然转身,面上已换上纨绔的懒散,“你可知天工坊为何会炸?” 不等对方回答,便踢起一块齿轮,“因为有人想让全天下都以为,机关术是噬主的邪术。” 齿轮滚落在王大人脚边,吓得他连连后退,锦缎鞋面上沾满机油。

  

  

  遗址深处,倒塌的炼炉旁散落着半具机械兽残骸,关节处的磁石阵列仍在微弱运转。慕容珩蹲下身,发现其胸腔位置刻着与萧望舒茶车相同的榫卯暗纹 —— 那是南诏秘谍与天工坊内鬼联络的标记。三年前的甲申爆炸案,或许并非意外,而是一场有预谋的技术清洗。

  

  

  茶车的铃声响起,慕容珩抬头,正看见萧望舒掀起车帘,指尖掠过车辕暗格的瞬间,三道细如发丝的机关线绷直。他突然转身,对着王大人笑道:“走,本王带你去看样宝贝。” 话音未落,袖中滑出的磁石已悄然吸附住车辕暗格的齿轮,将即将发射的弩箭方向偏移三寸。

  

  

  日落时分,慕容珩抱着半箱齿轮残片回到王府,假山密室的齿轮吊灯应声而亮。他将遗址带回的青铜齿轮放在罗盘中央,黑曜石耳钉突然发出蜂鸣,齿轮内侧的 “墨” 字与罗盘中心的星象图产生共振,在墙上映出天工坊地下密室的构造图 —— 某个暗格正在高频震动。

  

  

  “原来如此。” 他提笔在《天工开物》残页上勾勒,机关兽的雏形渐渐清晰:青铜骨架、磁石心脏、齿轮驱动的羽翼,胸口位置特意留出凹槽 —— 那是为黑曜石耳钉准备的核心接口。忽然,窗外传来箭矢破风之声,三支弩箭正对着密室天窗,箭头泛着孔雀蓝的淬毒光芒。

  

  

  慕容珩旋动罗盘,七枚磁石突然悬浮,形成引力场将弩箭吸向墙面。箭头刻着的 “南” 字在火光下格外刺眼,与朱雀街茶车暗格的标记完全一致。他摸着箭头的刻痕,忽然想起萧望舒分茶时的手势 —— 第三指节微屈,正是南诏弩手扣动扳机的标准动作。

  

  

  “老陈!” 他吹灭烛火,声音里带着冷意,“去查工部员外郎王大人的账本,尤其上个月运往南诏的生漆数目。” 袖中齿轮与耳钉共鸣,竟在掌心映出王大人与茶车车夫密谈的画面 —— 那车夫腕间的银镯,正是萧望舒昨日遗落的款式。

  

  

  密室深处,齿轮吊灯突然加速转动,带动穹顶星象图投射在地面。慕容珩盯着 “天枢星位” 的异常波动,想起茶车暗格中露出的漠北星象图 —— 那片区域,正是磁石阵列显示的九鼎残片所在地。或许,萧望舒接近他,不仅为了南诏的黑火药,更为了传说中能重启文明的九鼎。

  

  

  更夫的梆子声传来,戌时三刻。慕容珩将三支弩箭嵌入罗盘,箭头的 “南” 字与 “墨” 字刻痕形成三角定位,竟指向遗址炼炉的地基。他忽然明白,天工坊爆炸案不是终点,而是某个宏大计划的起点 —— 有人在销毁证据,有人在收集残片,而萧望舒的茶车,正是穿梭于阴谋中的棋子。

  

  

  “明日去一趟南诏使馆,” 他对着铜镜戴上鎏金耳钉,镜中倒影的耳后,齿轮状红痕正在发烫,“就说本王想买些孔雀纹的茶饼。” 指尖划过袖口的齿轮暗器,那里藏着从茶车暗格偷取的磁石,正与遗址齿轮产生稳定共振。

  

  

  夜色中,萧望舒坐在茶车暗室,望着掌心的齿轮印记 —— 那是慕容珩今日触碰过的残片留下的划痕。车辕传来轻响,车夫递上密信:“大祭司急召,漠北王庭的机关兽核心即将觉醒。” 她摸着右耳的朱砂痣,想起白日在遗址看见的场景:慕容珩蹲在齿轮旁的侧影,与记忆中父亲在天工坊画图纸的模样惊人相似。

  

  

  茶车暗格开启,她取出半幅星图,与遗址带回的齿轮残片重叠,竟拼成完整的漠北王庭布局图。某处暗格标记着 “白虎残卷”,旁边用南诏文写着:“以血为墨,逆写咒文”—— 那是启动机关兽的禁忌之术。

  

  

  窗外,北风卷起槐树落叶,传来三长两短的哨音 —— 南诏秘谍的撤退信号。萧望舒望着远处王府的灯火,想起慕容珩眼中闪过的狡黠,忽然轻笑:“睿亲王,你究竟是局中人,还是破局者?” 指尖抚过茶则上的齿轮纹,那里藏着她从未说出口的秘密:她的血,能激活机关兽,更能熄灭它们的怒火。

  

  

  天工坊遗址的断壁间,月光照亮半块青铜齿轮,内侧的 “墨” 字与星象图遥相呼应。慕容珩站在密室窗前,望着朱雀街方向的茶车灯火渐远,忽然握紧手中的齿轮 —— 这场机关与茶香的博弈,早已不是简单的正邪之争,而是两个背负着文明密码的人,在九鼎迷局中的相互试探与吸引。

  

  

  齿轮在掌心转动,如同命运的轮盘,将他与萧望舒的轨迹越缠越紧。明日的南诏使馆之行,或许会揭开更多秘密,而他早已准备好,用机关术的精密与茶香的温柔,在这盘死局中,走出第三条路。

  

  

  晨雾初起时,慕容珩登上马车,袖中滑出从遗址带回的齿轮,与耳钉产生的共鸣,竟在车窗上凝出一层薄霜,勾勒出萧望舒分茶时的轮廓。他忽然轻笑,指尖划过霜面,留下一句墨字:“茶可静心,亦可乱局,姑娘的茶,本王甘之如饴。”

  

  

  马车碾过青石板,留下深浅不一的齿轮印,与茶车辙印交错延伸向远方。天工坊遗址的阴影里,某个暗格悄然开启,露出半卷虫蛀的《白虎机关残卷》,封面上的齿轮纹路,正与慕容珩掌心的红痕完美契合。一场关于九鼎、机关与人心的盛宴,正随着齿轮的转动,缓缓拉开新的帷幕。

  

继续阅读:第六章 茶宴迷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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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秘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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