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深处的青铜柜打开时,腐锈味混着松脂香扑面而来。百里策的怀表突然发出蜂鸣,与柜中齿轮的震颤频率完全一致。当指尖触到那枚刻着 "甲申年" 的齿轮,他仿佛看见父亲在爆炸前的实验室,满地都是这样的零件,而父亲的手掌,正按在齿轮内侧的密语上。
"龙衔烛照,九鼎归墟..." 慕容珩的声音从齿轮内侧传来,他正借着月光解读天工坊密语,火折子的光映出齿轮边缘的缺口 —— 与百里策从父亲尸身找到的残片完全吻合。怀表盖内侧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齿轮中心的凹槽,那里还留着新鲜的血痕。
"这是启动青龙兽的核心部件。" 慕容珩的指尖划过磨损痕迹,"漠北王近年至少启动过三十七次,最近一次..." 他突然按住百里策发抖的手,"就在我们进入王庭的前夜。"
墙角的阴影里,萧望舒的弩箭已经瞄准齿轮。袖中密信的朱砂字在掌心发烫:"毁了漠北的齿轮,你父亲的魂魄才能安息。" 可当她看见慕容珩袖口露出的齿形疤痕 —— 与父亲手札里的天工坊印记相同,扳机突然变得比冰原还要冷。
百里策忽然剧烈颤抖,怀表齿轮与柜中齿轮产生共振,在石壁投出巨大的齿轮阴影。他终于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去漠北找缺角的齿轮,上面刻着你母亲的名字。" 而齿轮内侧的密语,正是母亲教他的第一句天工坊童谣。
"小心!" 慕容珩突然将他扑倒,三道弩箭擦着发梢钉入石壁。萧望舒的身影在蒸汽中若隐若现,袖口机关还在冒烟。百里策看见慕容珩护在他身前的手,掌心纹路上竟有与齿轮缺口相同的弧度 —— 那是天工坊 "齿轮认主" 的血誓印记。
齿轮突然发出尖啸,柜中其他齿轮开始连锁转动,在地面拼出动态的甲申年爆炸现场。百里策看见父亲被漠北王的机械臂抓住,而母亲正将半片齿轮塞进年幼的慕容珩手中 —— 原来他们从小就是九鼎棋局的棋子。
萧望舒的弩箭再次上膛,准星对准齿轮中心的凹槽。蒸汽在她眼前凝成雾镜,映出慕容珩与百里策相似的眉骨线条。大祭司的警告在耳边响起:"你父亲的头骨,现在还嵌在南诏的机关柱里。" 可当慕容珩突然咳嗽,那声带着洛阳口音的轻咳,让她的手腕不受控地偏移。
弩箭擦着齿轮射进墙内,带出的金属碎屑溅在慕容珩耳钉上,发出清越的鸣响。百里策趁机拓下齿轮密语,发现 "九鼎归墟" 后还有半句被锈蚀的铭文:"以血为引,以心为锁"。而萧望舒的弩箭落地时,箭头正指着齿轮缺口 —— 那里本应镶嵌九鼎的方位。
当齿轮组突然逆向转动,百里策的怀表发出刺耳的蜂鸣。慕容珩发现齿轮内侧的血痕正在流动,形成漠北王庭的地下地图,而萧望舒耳后的红斑,此刻已蔓延至锁骨,在蒸汽中泛着妖异的光。更深处的地宫传来青铜断裂声,与齿轮缺口处的裂痕同时扩大,仿佛整个王庭,都在为某只机关兽的苏醒调整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