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在房间闲的发慌,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他的心思不自觉地飘向旅馆前的花圃。
理不清的头绪被强制拉回来,他决定去那个千年前的城堡看看。
步入花园,就听到那女孩清脆欢腾的笑声。
“高一点,再推高一点。”她冲秋千下的人喊着。
秋千已经被荡的很高了,她站在秋千上,抓着绳子,望向远处城堡的高层。
“就差一点了,再高一点。”
“嘿,再高你就要摔下来了。”男子妖冶的声音警告她。
“不会啦,快啊,真的只差一点点我就能看到他了。”
那红色头发的男子无奈地摇摇头,把秋千又荡地高了些。
秋千几乎被推成直角,站在上面的女孩伸长了脖子,欠起脚尖向远处的一个窗户里看,刚瞟到那黑色短发的脑袋,她一兴奋,脚上松力,华丽丽地向下摔下来。
尖叫声还没来得及出口,她发现竟然没痛感。
虽然花园都是软土地,也不至于这么柔软啊,好像还有弹性的。
“喂,小姐,你能先起来吗,我还在下面垫着呢。”
她才意识到自己直接砸在了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迅速地跳起来,连连道歉。
“你没事吧?”
那红色头发的男子拍拍身上的土,白她一眼,“就警告过你会摔下来,笨死了!”
她本来满脸羞愧,被他这么一打击倒不服气了。
“嘿,至于吗,我不过是要你帮忙推个秋千而已,又没请你做人肉垫子,你自己愿意怪谁啊。小气鬼!”
“无良啊你!半人家族的主人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真没品!”
“你!你!”夜末气地直指着他,“不准你说他坏话!”
红头发的傲气男子疑惑地看她——你没病吧,明明我损的是你,白痴成这个德行的他也要?
他仔细打量着她,半天没看不出她的好处来——个头不高,身材干扁,脑袋白痴,撒泼好动……等等……等待 夜末不再甩他,径直垫脚朝刚才的高层看去。
红发男子很好奇,“喂,你到底在看什么?”
“看他啊。”
“为什么要偷看他?”
夜末鄙视他,“什么偷看,我干嘛要偷看?!他最近太忙,我只是很久没见到他了。”
“怎么可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住在一起的。”
“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闲啊,他早出晚归,我总是不能醒着等到他……”她望着那个方向暗叹。
红发男子沉默着陪她一起看向那个高高的窗户。
总算找到一个优点……
“这还不好办吗,跟我来。”
红发男子拉起她的手狂奔起来。
“喂,你干嘛,去哪?”
“你不是想见他吗?那就跟我来!”他拉起她飞奔出五彩缤纷的花园。
他拉着她一路小跑冲进高层会客厅。他豁然推开古色古香的檀木大门,气息平静。
“抱歉,打扰各位了。可是,现在确实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要做,请各位见谅。”
笔直地立在会议厅里的五位鬓角花白的长着一张张义正言辞的脸的大臣外加优雅沉静,双手微握放在鄂下的某主都诧异地看向门口风风火火的两人。
“有一位大婚在即的女子十分思念自己的新郎,为看他一眼把秋千荡成90度,差点摔残,我想这样纯洁又单纯的愿望应该得到满足。所以,请各位把霸占别人丈夫的时间拿出一些,分给这位可怜可叹的待嫁新娘吧。”
他说的铿锵有力,就像眼前这几位是偷人家新郎的人贩子一样,而身后这位看上去表情一点都不给力的待嫁新娘低着头,勉强能和楚楚可怜这个词扯得上点关系……
红发男子捏捏她的手,表示要她给点反应。
她红着脸,吭哧半天,憋出一句,“嗯……就是这样……”
红发男子瞪着眼睛回头看她一眼,尖锐的谩骂在心里开锣!
她心里超心虚的——她知道他忙,他们不肯放过他,之前已经耗了太多时间和她在一起,加上之后还有陪她旅行,现在是补功课的时候。她这样大肆嚣张地带着个男人理直气壮地要求还她老公,怎么看都是个泼妇样……没理,没理,怎么说她都是没理的,凭什么理直气壮,虽然她是真的很委屈为什么都见不到他。
“你们先出去吧,我们一会再议。”
五位大臣恭敬的行礼,然后与她擦肩而过,还都无一例外地瞥她一眼。
红发男子把她拉出来,推进去,自己也关门出去。
“喂,别浪费我的苦心!”他最后悄悄嘱咐。
她低着头,站在他面前,很是局促地玩手指。
“这样大阵仗地跑进来就是想和我玩沉默?”
他走出办公桌,靠在桌前,双手撑着桌边,低头质问。
“那个,不是的,我没想打扰你……”她提起一口气,“你还是接着忙吧,我,我走了……”
她觉得自己丢脸死了,被五个老头鄙视就算了,在他面前也很没脸——都怪那个多事的红头发。
“怎么能这样走掉呢?”他突然拉住已经转身的女孩,抱进怀里,把头埋在她的发间嗅着,“刚才还在走神想你呢,上天就把你送来了。”
“你不生气我闯进来?”
“呵,傻丫头。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
……
红发男子满心愉悦地悠闲漫步在城堡里。三个小时之后他在小溪边又碰到了那个满面春风的待嫁女。
她捧出一个盒子,一脸灿烂,“这个是我做的,请你吃,算是谢谢你。”
坐在河边的红发男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精致的蛋糕。
“没毒吧?你平时手艺怎么样啊?”
“请别让我鄙视你的品位,一般人我不会做给他吃的。你要是不爱吃就还我,我拿去喂小白。”
她说着要抢回来。
“唉唉,你这个女人不仅不温柔,而且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这个现在是我的,支配权在我!”
她白他一眼,“他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宾客?你是假冒的来混吃混喝的吧,快从实招来,我心善说不定不举报你哦。”
红发男子斜眼瞅她。
“我是堂堂正正的风国大使唉,你个没眼光的村姑女!”
阴气散开,某女开始飙冷气,“你才是没品位的猥琐男!把蛋糕还我,我要收回之前那句谢谢!”
“不给,不给,就不给!”他伸高胳膊,借助身高优势逗她。
“大混蛋,蛋糕还我!猥琐男,快还我……”
“追得到我就还你……提醒你一句,我是风国最快的人哦。”
他笑哈哈地跑开,保持着她将够又够不到的位置。
记忆齿轮磨合的声音咔咔作响,颜色泛黄的面画保持着最新鲜的感受,库洛洛大概预感到之后将发生的事情了,原来作为旁边者一切是如此地清晰,他几乎嗅得到危险的味道。所有的悲剧,从来都不是无缘由的,只是千年之前的他被蒙蔽了心……
后来,这住下来的风国宾客成了她的主要玩伴,他们嬉戏,打闹,并没有谁觉得不妥。可是,那感情萌发的小嫩芽不知是何时被种下,当小苗长出强壮的根儿来,心的主人才意识到这绝对邪恶的孽缘。
一向以自由,洒脱著名的风国使者原来也会有被绊住脚步的一天,这绊人的竟还是一个常常被自己嘲笑的待嫁女人。或许,他知道这不过只是淡淡的单薄的情愫而已,贪恋,他从未深想过。
然而,人总是在不实际的时候存有更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像平常一样半打趣地说,“哎,鬼丫头,我最近有件事很心烦。”
“什么事?”
他靠坐在池塘边的石椅上,看她起劲地往池塘里撒鱼食,招来一大片五颜六色的鱼群。
“嗯,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她撒食的手僵了一下,偏头一想,继续如常地撒食,回他一个,“哦,眼光不错,我也挺喜欢自己的。”
风国使者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自恋要注意尺度,请不要随地自恋!”
“我已经很节制了啊。”
“……”他无语望天——造孽啊,平时玩笑开太多,表白也没人信了……
“咳,我认真的,夜末月。”
他没喊过她名字,这是第一次。
她认真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和我私奔吧,别嫁给他了,我会对你更好。”
他的脸色难得的认真,却更让人觉得滑稽。
她憋着,憋着,没忍住,还是……大笑出来……
“哈哈……哈哈……我实在演不了,说不出来那句,好,跟你走……你赢了,我败给你,最佳表演奖啊……”
他倾身向前,一把抓住她拿鱼食的那只手的手腕,一脸严肃,甚至还带着微恼。
“夜末月,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答应我,跟我走,我们去天涯海角。”
她不笑了,惊讶到面无表情,“你,你说真的?真不是……”
她想问,你真的不是开玩笑;她想说,这玩笑这样开有点过了;她想说,她要回去了,他还在家里等她;她想说的很多,却开不了口……因为——她被他半抱住,霸道地吻住了她。她唇上一烫,反应过来的时候湿软灵活的舌已经撬开贝齿,长驱直入,触碰着里面每一寸软肉,辗转吮吸,强硬地迫她配合。
她毫无章法地反抗,盛着鱼食的袋子掉在地上,洒出美味的诱饵。
被撕扯着推开的男人一脸认真,“现在信了吗,可以认真回答我了?”
她皱着眉,用手擦擦鲜红的唇,什么也没说,转身跑开了。
“我会等你,一直在这儿等你的答案……”他冲着她的背影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