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完全睡着了,西索才轻轻抱起她走回卧室。
给她换好睡衣,把她安放在小床上。
他小心地把她放在怀里,让她用舒服的睡姿睡在床上。自己则立着身子,支着手看她。
他给她盖好粉红色的被子,顺了顺有些乱的长发,放在被子外面。
支着手看她熟睡的脸,自己却没有半点睡意。
他在思考她给的问题。
变化系的自己能给出完整的爱,完整的自己吗?还是说,放弃你,会比较容易呢?
他想,他需要时间独立地思考这个问题。
摸着她柔柔的脸,心里的欲望重新泛起。
抱紧她,把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
到底,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不过,无论什么时候,小玲珑惹人生气的功夫总那么好呢~~
如果,我没有克制住自己,这次,你是不是就再也不会回来我身边了呢?
你总是那么绝情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皱眉。
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把她放回怀里。
清晨,玲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她的头还有些痛,有些昏。
挣扎着起来,看了看所有房间,才确定他是真的已经走了。
真的走了吗?也好,这样干净利索地走掉,也挺好的。
但她又似乎听见了心里的一声哀叹……
走进客厅,看到茶几上有张字条。
——小玲珑,药在桌子上,起来之后把它吃掉。乖乖在家不要乱跑,做好饭等我回家。
落款处画了一颗爱心。
“切,无耻!”
她嘟囔着收起字条,端起水吃掉白色的药片。
清水下肚,却流动出阵阵暖意……
收拾了一下,玲珑换好衣服出门去买东西。
要做什么吃呢?也没说是中午回来还是晚上回来,留话都不会留。
额?怎么会这样地关心这个问题?
难道他不在自己就不要吃饭了吗?出门买菜只不过是碰巧家里没有菜了而已吗。
小小的自我安慰就这样掩盖了真实的目的。
买完菜,路过一家蛋糕店。闻到醇香的奶油味,她不自觉地走了进去。
挑了几块蛋糕和一些面包心满意足地付了帐。
她抱着东西一回头,看到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趴在蛋糕店外面的玻璃上往里看。
清澈的眼神满是对芬芳蛋糕的渴盼。他不停地咽着口水,眼睛始终不离开蛋糕的柜台。
玲珑走到玻璃窗边,隔着玻璃对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进来。
黑头发的小男孩咧着嘴跑了进来。
“想吃哪一个,自己去挑。”
“嗯”小男孩一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去柜台。
玲珑托着腮坐在小男孩对面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巧克力蛋糕。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小男孩抬起头,对她笑笑,继续低头大口吃蛋糕。
“吃完了赶紧回家,听见没?”
小男孩突然停了下来,不吃了。
“怎么了?吃好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一直不吃完,就可以一直都不要走吗?”
“什么?嗯,多买一个给你带回家吃,这样可以了吧?”
“呜呜~~”
小男孩哭了起来。
玲珑打起精神看着他,“怎,怎么了?别哭啊,别哭了。”
蛋糕店的工作人员听到哭声,都看了过来。
“喂,小鬼,别哭了。你到底怎么了?”她手足无措起来。
“呜~~你别赶我走,好不好?我一直都吃不完,你也别让我走……”
他伸出干巴巴的小手抹着眼泪。
几个工作人员已经聚在一起开始偷偷讨论他们。
难道以为我是要抛弃亲生孩子的恶毒妈妈吗?天呢~~
“好好,我不赶你走,你别哭了,行不?”
他停住,从指间露出一只眼,问“真的?”
“嗯。”她无奈地点点头。
他收了哭声,继续吃蛋糕。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没有家,没家可回。”
“怎么会呢?”
这个小男孩穿着还算干净的黄色上衣,蓝色长裤,虽然有些瘦,但不算是瘦骨嶙峋。黑色的短发还算光泽,小手有些脏,指甲并不长。打量过一遍,他不像是流浪已久的流浪儿。
“我在孤儿院长大的,后来被几家人家领养过,都因为各种原因被送回孤儿院了。这次也是,本来是跟着一家人回家的,却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被带来这里丢掉了。”
他说的时候完全没有伤心,也没有愤怒,只是像在说一个别人的故事,仿佛被丢掉的不是他。
“被丢掉多久了?”
“昨天早上才被带来的,也就一天吧。”
“你不难过?”
“这有什么可难过的?已经习惯了。暂时让我跟着吧,帮我联系一个孤儿院,把我送过去,你就可以甩掉我了。”小男孩很平静地跟她解释。
玲珑看着他,不讲话。
小男孩听她一直不讲话,抬头,认真的眼神问,“暂时管我吃饭也不行吗?我看到你就想到了孤儿院里的阿姨,才想跟着你的。”
他咽了咽口水,低着头说,“不行就算了,谢谢你的蛋糕。”
他跳下椅子,拖着失落的步子转身要离开蛋糕店。
“喂,剩下的不吃了?”玲珑喊住他问。
小男孩回过头暗淡的目光看看她,摇摇头。
玲珑站起身,抱起东西,也准备离开。
经过他的时候,一把拉起他的小脏手,边走边说“快走吧,家里有人等着吃饭呢。”
小男孩在她身后勾起得意的笑。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玲珑问在啃甜甜圈的小男孩。
“阿不!”连头也没抬,吐出一个名字。
“阿不?阿不!”她反复重复着这个名字,“好奇怪的名字,谁给你起的?”
“嗯,孤儿院里照顾我的妈妈给起的,她说我刚去的时候给什么都说不要,不要,只要妈妈。所以后来大家就都喊我阿不了。”
“后来的爸爸妈妈都没有给你起过名字?”
“有啊,不过都忘记了,每个家都会给我一个新的名字,却没有一个像孤儿院的阿不这个名字一样长久。”
玲珑看看身边的这个小男孩,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同样是被贯着各种名字的人,却永远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姐姐,你呢?”
“我叫玲珑夜,喊玲珑姐姐就好。”
她和他平常地聊着天,沿着铺满阳光的小路慢慢地往家里走。
打开门,屋里静静的,没有人回来。
可能是要晚上才回来吧。她这样跟自己说。
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手机也掏出来放在茶几上,像是在等着谁的信息或者电话。
“阿不,我先放水给你洗澡,估计他不回来了,我们一会就吃饭。”
“哦。他是谁啊?谁不回来了?你男朋友?老公?还是亲戚?”
他坐在沙发上喝着玲珑拿给他的果汁。
“你个小人精问那么多干嘛。他啊,他是个混蛋,大混蛋。”
“哦~~这样的关系啊,我明白了。”阿不托了长长的一声,慢慢点头。
“什么啊,你又知道什么了?”从浴室开了热水阀出来,问他。
“嘿嘿~~反正我就是知道是什么关系……”他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
“赶紧洗澡去!”玲珑把他揪起来扔进浴室。
阿不躺在温热的浴室里正舒服地洗着澡,突然听到外面有不一样的动静。
他偷偷开了一条门缝,看到一群衣着奇怪的人绑住了正在挣扎的玲珑。
他心里一惊,穿上衣服,用了隐身的能力跑出去。
那群奇怪的人有四个,玲珑已经被弄昏装进了一个麻袋里。一个束着红绿相间头发的男人扛起麻袋。
“大哥,这次总算是万无一失了吧。”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可以再死而复生!兄弟们,走!”
说话的是一个留着蓝色板寸头,画着黑色眼线的穿着鼻环的男人。
阿不只能隐着身跟着他们。
虽然咒神派他下来保护她,但是他却不能动手杀人,因为这是他不能随便插手的世界。
这可急坏了他,有什么人可以找呢?
啊!他!她刚才说的他是谁那?应该是上次那个火红头发的小子吧。
他猛然看到茶几上的手机。揣起手机,他跟上了那些快要走远的人。
大约走了半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
在这半小时内,这四个男人很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从她家到这里其实并不要那么久,但他们很谨慎地绕了很多路,以甩掉所有可能的跟踪。
看样是这里了。阿不看到他们解开麻袋把昏迷的她吊了起来。
从工厂里又出现了三个男人。
一个戴着墨镜,梳着马尾辫的瘦高个男人。一个体格硕大,穿着红背心的肌肉男。还有一个男人小小的个子,脸上有一道刺眼的疤痕。
“疤子哥,就是这个女人。”
叫疤子的男人走到玲珑面前,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手捏着她的下巴看了看,“真的是上次大块头杀的那个呢,这个女人竟然会起死回生。不过,不管你是怎么逃过上次的劫杀,怎么活过来的,这次,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回头跟马尾辫的男人说,“打电话给洛菲利那个老头。”
马尾辫男人掏出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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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开会的洛菲利被进来的助手耳语了几句之后,走了出去。
来到旁边的办公室,黑色西服的助手已经等着那儿。
“说,怎么样了。”
“主人,‘鬼组’那边打电话来说已经抓到她了。现在人就在他们手中。”
“上次还说已经杀了呢,照片什么的都发来了,最后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被看到活得好好的!这次的话,可信吗?”
“传来了照片,这次是活捉的,地点就在本市附近的森木镇。照片在这里。”
洛菲利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确实是她。
“跟他们说,我马上过去,我要亲眼看到她死。”
“是。他们那边也有此意。他们说,按平时是不会考虑这样亲眼见证对方死的要求的,但因为上次误以为在小巷里已经杀掉了她,对我们造成了误导,所以这次才决定同意让您亲眼见证她死。”
“嗯。赶快准备车,最快多久能到?”
“半个小时。”
“好,马上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