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确定了他们不会再变动藏匿地,立刻跑到工厂后面,掏出手机,拨通了里面唯一的号码。
半夜离开的西索正坐在一家酒吧里喝酒。他冷静了一个晚上,想着那个令他头疼的问题。
天已经大亮的酒吧人变得很少,吧台附近只剩下他和对面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还在喝酒。
酒保在吧台里悠闲的干自己的事。
手机突兀地响起,他掏出来一看,竟然是她打来的。
不自觉地扯出一个笑来。
是第一次主动找我呢~~
接通电话,传来的却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你是玲珑姐姐的男朋友吗?”孩子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嗯~~你是谁?”
“我是阿不,玲珑姐姐被坏人抓走了,你快来救她啊。”
他豁然站起来,“她现在在哪?”
阿不报出工厂的地址,“别怀疑了,是真的,我没骗你,你赶紧来这边,不要跑回家确认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
阿不心想,切,以前又不是没打过交道,我能猜不出来你什么德行。
“你怎么那么啰嗦,再不来,她就死了。好了,我能证明,我是真的认识她。”
“证明看看~~”
“如果我问她,你是谁,她一定会说……”
“她会说什么?”
“会说,你是混蛋!大混蛋!对不对?”
“呵呵~~”西索捂着额头,笑得发颤,“对呢~~小玲珑是会这么介绍我呢~~”
阿不黑线……
腹诽着:两个神经病!!
“那就赶紧来,大混蛋!”
收了线,西索飞奔去废弃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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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工厂内……
被打昏的玲珑慢慢醒来。
她睁开眼,看见不远处几个奇装异服的男人正在打牌。
她动动手脚,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吊了起来。
“你,你们是谁?为什么抓我?”她力气不足地说。
一旁正在打牌的男人听到她讲话,都转移了注意力。
“哎?醒了?”红绿头发相间的男人对她生起兴趣来。
他三跳两跳地来到她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回头对剩下三个人说,“没有什么不一样啊,上次大块头杀的真的是她吗?”
扎马尾辫的男人应着说,“当然了,认人我们还能认错吗?上次是大概不到两个星期前,我和大块头以及疤子一起去堵的她,她刚从酒吧出来就被大块头堵在巷子里了。还吃了大块头一拳,最后是我捅上去的一刀呢。这样我要是还能认错,就他妈见鬼了。”
“可是,这个女人看上去很柔弱啊,没有什么能力的样子。怎么可能一次杀不死呢?而且,她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伤啊。瘦马哥,你那刀捅在哪儿的?”
“嗯,心脏啊!你还见我捅人捅过什么别的地方么?”
玲珑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明白了,叶子不是偶然死掉的,是被阴谋杀掉的。叶子得罪了什么人吗?还是说是自己之前得罪了什么人连累了叶子?这些人为什么要杀她呢?
现在,自己这个处境危险了。没有能力还落入了敌人之手,现在还没到中午十二点,身体还是自己的身体,如果能够刺伤召唤“黑莲花”的话,可能还能逃过。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用的好,毕竟只有三次机会。
“我来看看她有没有伤口。”
说着,一挥手,手刀的刀风便划掉了她上衣的一排扣子,白色胸衣附近的皮肤完好无损,没有半点伤痕。
“看什么看,我又没有受伤。”
“嗯?对啊,你为什么没有伤口呢?瘦马哥明明捅了你一刀。”
“我没有受伤的原因就是,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你们抓错人了。”
“寸哥,瘦马哥,她说我们抓错人了。”
他焦急而认真地转达着。
“放屁!红绿,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别人说啥就信啥的毛病?”
红绿傻笑着挠挠头,转过来,问,“是啊,你怎么证明呢?”
“这个世界上会有被捅了心脏一刀还不会死的人吗?你信吗?”
“我信,因为你就在这里啊。”
白痴啊你,一点主见都没有。玲珑心里暗想。
“我是说按常理来说。”
“按常理来说,是没有的。除非他是神。不过,我也不信有神的,所以,应该没有的。”他语气平和地就像是在和一个朋友聊天一样。
“是啊,你看我这个身板,很明显就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我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肯定一刀就被捅死了,怎么可能会复活?难不成是被虚无的神救了?”
好吧,其实确实是被无良的某大神救了。
红绿歪头想了想,“嗯~~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也想不通是为什么。你看上去真的很容易杀死啊。”
“呵呵……红绿,想不通试试不就知道了?”蓝色板寸头的寸哥怂恿他。
“这倒是个好办法。”
他拔出一把刀来。
“哎哎,住手!板寸你在这捣什么乱,得等到老财主来才能动手杀她,现在被你们弄死了,一会怎么向疤子和那个老头交代?”
“瘦马,别担心啊,让红绿别往要害上捅,只试试她的自愈能力不就行了。是自己复活的话,肯定本身有自愈能力。没有自愈力的话,只是捅一刀,也不会马上死掉。还是能撑到老财主来的。”
听到这话,玲珑倒是心生一计,“呵……这位说的对。不过,要捅还是得捅心脏吧,既然你们非说上次是捅的我,那这次就再捅次心脏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复活。”
“有道理。”红绿举起锋利的匕首。
“慢着!”蓝头发的寸哥走了过来,“一般的女人这个时候不应该大叫着或者哭着喊着‘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啊’。”他学着女人尖着嗓子的声音喊救命。
他冷笑一下,接着说,“所以,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女人啊。”
“咦,寸哥说的对啊。我每次要杀女人的时候,她们不是哭啊,就是跑啊,大叫啊什么的,可烦人了。你怎么没有那样呢?”红绿疑惑着看她。
玲珑心想,姐姐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这样吊着等死,有什么好喊的。我被鞭打,行刑的次数比你见过的死人还多。不过,这个男人说的确实是呢,原来装普通的柔弱的女人也需要技巧啊,真是伤人……
“呵呵……额,又怎样呢?我喊或者不喊结果都一样吧,毫无作用,你们想杀我,我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呼救也只是浪费力气。所以,索性省省吧。”
“明智,我喜欢。”寸哥勾起算是赞赏的笑。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问吧,要不要回答就要看我心情了。”
“为什么要杀我?我哪里得罪你们了?”
“呵呵,死都要死了知道得那么清楚有意思吗?”
“唔,喜欢死的明白点,不想做糊里糊涂的死人。”
“哈哈……好啊,就告诉你吧!”
“板寸!别胡来!”瘦马警惕地看过来。
板寸回过头,挑一下嘴角,“别担心。漂亮小姑娘临死前的好奇心满足一下,不要紧吧。”
“你和我们没有仇,杀你只是任务而已。临死前想想自己生前是不是欠下什么债或者招了什么人的眼吧。”
“唔……”玲珑偏头想了想。
郁闷……之前造的孽那么多,哪里清楚是谁啊。
“寸哥,还要不要捅啊?”
“嗯,当然,不过不是捅心脏,是这里。”
他伸手点点左侧胸衣的正上方。
“这也是靠近心脏的地方,如果是有自愈能力,恢复的能力应该不会因为伤的地方有影响,如果没有自愈力,捅这里也不会死。”
咳咳……这个男人还真是……太狠了吧……
不过,这次被捅的话,会怎么样呢?我会回去“诅咒禁地”吗,会魂飞魄散吗?嗯,会不会就变成夜末回来了呢?如果我已经无法支撑,她就会回来了吧?
她眼前闪过伊尔迷的脸,愧疚感骤升……
“额……”还没回过神,一种尖锐的疼痛感顿生。
锋利的匕首已经刺进胸口,力度恰好,没有伤到要害。蓝色的液体顺着胸口的伤处缓缓地流下来,染蓝了白色的胸衣。
她和他们一起看着诡异的蓝血一路下流……
“嘿……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哇,你不是人吗?竟然流的是蓝色的血。”红绿惊讶起来。
玲珑看着蓝色的液体也小小吃惊了一下。
这,这是,这不是咒神的血吗?诅咒禁地里只有咒神才有蓝色的血,他竟然会拿自己的血来救我吗?确实,自己失掉所有的血,想要修复身体肯定会需要外力,但是他竟然用自己的血,这不是太离谱了吗?他不是很讨厌我,很恨我的吗?怎么会……
蓝色的液体泛着晶莹的光,还没有止住的趋势。
这个世界对我真是太好了呢……她心里想着,连老头子都是不讨厌我的吗……
她微微勾起嘴角。
“你还笑?你没有自愈的能力啊。”红绿睁着白痴的眼睛看她,惊奇地说。
“额,对啊,就说过没有啊,你们不信而已。说了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吗。”
不过,这样也已经够了吧,哪怕魂飞魄散也很甘心了,知道是有人关心自己的,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的。呐,夜末,这样的温度我也有呢,你听到了吗?
“寸哥,现在怎么办?她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啊?瘦马哥,上次她流的也是蓝色的血?”
“不是啊,当时明明是红色的血。”瘦马摸着胡茬努力地回忆确认。
“哎呀,管她呢,反正只要是同一张脸就行了。红绿,你去看看老财主来了没。”板寸挥挥手让大家别再研究了。
红绿应声出去的时候,玲珑还在盯着不停流下的蓝色液体。恍然间,她似乎进入了梦境,眼前的景象慢慢变得模糊,生起一片白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