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隐着身就站在她的旁边干着急。
被注入的蓝血是支撑身体的可能物质,一旦失去过多,身体损坏严重,就再也不能重生了呢。怎么办,怎么办,那个红头发的小子怎么还没来。丫头,你别睡啊,保持清醒啊,要坚持住啊!
他恨恨地看着他们,一边想杀掉他们,一边又担心着她的伤。
可惜我不能随便使用什么实质性的能力,不然,你们这几个混蛋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由于禁地的条令,他不可以泄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擅自使用能力攻击或者营救任何人,尤其是会对被诅咒者产生影响的行动。这是不同世界,不同力量之间默认的法则。
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忍住怒气。
“嗖~~”
瘦马敏捷地闪身躲过飞来的暗器,偏头看见地上插着几张锋利的扑克牌,刚才站的地方已然躺着被纸牌切喉的同伴。
“什么人?”
瘦马和板寸警惕起来,同时看向大而脏的破裂窗户。
西索一身恶念地打碎半破的窗户玻璃,跳了进来。
他站在高高的废弃机器上,看了一眼被吊在一旁敞着上衣,留着蓝血昏死过去的玲珑,眯起了银灰色的眸子。
什么话也没说,转手一把纸牌,毫不留情地甩出……
瘦马和板寸闪过,撤开两边。
等西索跳了下来,他们快速形成前后夹击的阵势。
“你是来救那个女人的?”板寸开口。
西索夹在手中的扑克牌时刻准备着,冷哼一声,不想回答这个白痴的问题。他毫不留情地甩出一把纸牌,形成一个弧形,恰好包裹住瘦马可能躲闪的范围。
瘦马看到纸牌的来势汹汹,知道情况不妙,转身想逃。
才一转身就看到竖起的红发飘荡在了面前。西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瞬移到瘦马面前,瘦马竟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行动,被锋利的纸牌抵住脖子的时候他才清晰地意识到死亡的迫近。眼前的男人看上去暴戾且残忍。
然而,精明的板寸在他们打斗的短短时间内已经跑到玲珑身边,用匕首同样抵住了玲珑的脖子。
掌握人质的命,是不错的王牌。
“放开他,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可是,他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却从不是会被胁迫的人。确切的说,没有人能要挟他,从来都没有……如果因为这样的威胁就停手,那才是最大的耻辱。
“哼~那你就试试看啊~~”
听到响动的红绿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对峙的场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呆站在生满铁锈的红色大门门口。
“笨蛋,还看什么?通知他们快撤啊!不记得我们的规矩了吗!”
红绿被板寸这么一声大喝,如当头一棒,什么也不说,丢下两个伙伴转身逃掉。
西索无声无息地杀了瘦马,同时放出粘有“伸缩的爱”的纸牌。
板寸的刀划进白皙的脖颈,蓝色的血顺着细小的伤口开始泛起,可是,没等到他用尽全力,飞来的纸牌已经迅速打落了他手中的匕首。
纸牌带的念顺带黏住了蓝头发的男人。
只轻轻一拉,板寸已经脱离了玲珑附近。
西索一张鬼牌接着滑出,蓝头发穿鼻环的男人轰然倒地,口耳眼鼻流出红色的液体。
整场杀戮只用了短短三分钟,他只说了短短一句话。
解下被吊住的玲珑,他冷冷地说了一声,“出来!”
阿不先是一惊,看看周围确实没有其他人了,便乖乖地现身。
西索毫无惊讶地把玲珑往他手里一塞,“看好她。”冷着脸起身要去追余党。
“现在还是救人要紧,那些人还是以后再解决吧。”阿不扶住玲珑的上半身保证她不倒下去。
西索阴冷的银眸看向他。
阿不抿抿唇,说,“蓝血流尽的话,她就真的再也活不了了。”
熄灭了愤怒冷静下来的他最后停下脚步,默不作声地抱起昏睡的人。
“先清理伤口,我用能力封住她的伤,留住剩下的蓝血。”阿不跟上西索跑出了废旧工厂。
阿不封住她的伤口,将情况详细汇报给咒神。此时咒神恰好在“虚界”找到了玲珑另一半的生命力,也就是夜末。
———————————————————————————————— 窗边的黑影一个纵身来到了床前,看到女子微皱的眉自己也跟着皱起眉来。黑色长发的精致美男撩开被子,看到绷带包裹的伤口,以及脖颈上的伤,脸色微冷。
西索走进来看到伊尔迷,跟他淡淡地打过招呼,坐到床边摸摸她的额头,高烧还是没全退。
他眉头微蹙,“她怎么会受伤?”
“之前坏事做太多,被坏人抓走了呢~”
“我是问你在她身边她怎么还会被抓走?”
“呐~趁我不在来偷袭的”
床上的女子皱了皱眉,继而舒展开来,慢慢睁开了眼。
光影流转间,她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精致的五官,熟悉的面无表情。惊愕的表情掠过,她迅速的一个侧身把自己裹进被子里。
床边的两个人默契地一个对视,已然猜到什么。
“醒了吗?”
“嗯,我还有些累,让我再休息一下,你们先出去,好不好?”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西索轻笑,起身出了门。
两个人来到客厅,看到换上了干净的白上衣,蓝裤子的小男孩正吃着蛋糕看电视。
“小鬼,你是谁?”
“哦,我是阿不,是她在路上捡到的孤儿。她醒了吗?”阿不不再吃蛋糕,伸长脖子问。
“还在休息中~~不过,你还没有解释清楚自己的身份哟~~”纸牌玩转在指间。
阿不一看到纸牌,就不禁发颤,上次在山洞,他可是差点把他的地方变成纸牌展览馆。
“呐呐,我好歹救了她呢,你不能这么无情。年轻人要懂礼貌!”他指着他手里的牌紧张地说。
“年轻人?你年纪很大?”伊尔迷挨着他坐下,径自吃起另一块蛋糕。
“咳咳,这个……”阿不一时语塞。
“唔~~这种话的语气好像某只狮子”他把纸牌放在嘴边,思考着,“你认识一只黑色的小狮子吗?”
阿不大惊,这人记忆力这么好?
“狮子?什么狮子?我就是一个孩子呢,呵呵……”他干笑两声。
“西索,别笑得那么吓人,我都吃不下去蛋糕了。”伊尔迷在旁吐槽。
“呵呵~~我是兴奋哦,又找到一个有趣的小果实呢~~阿不?”
“你要干嘛?尊老爱幼哦,小学老师没教过你吗?”
“不过,确实你说话一点不像一个孩子。”伊尔迷吃了两口蛋糕,发现味道不是很好。
“小果实会隐身吧?刚才在工厂一直保持隐形状态,是什么能力呢?”
你个变态,我隐身你都能感受到我的存在,你是怪物吗!
“是隐身术,不过西索是怎么发现我的呢?”
“呵~~当时感官全开,很敏感哦,一不小心就发觉有不一样的气息存在了呢~~不过,当时也只是随便一喊,没想到你真的就现身了呢~~”
好吧,你厉害,你都成精了……
“额……你强……”
“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好吧,估计能瞒住的只有那个傻丫头,你们两都是人精。”说着,他拔掉脑袋上的钉子,丢给伊尔迷,“这位先生,随便给别人插钉子,而且还是插在脑袋上,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难得你长了张正常点的脸……面瘫暂时被忽视……果然不可貌相……
“还有,蛋糕你不该给我留一点吗?这是我的蛋糕……”见旁边的人毫无收手的意思,他无奈了。
疯子,一群疯子!!
“我就是你说的黑狮子,但不是小狮子。”
你从哪个方面看出我小的!真是……
“小狮子可以随意变化?”
“哦,这只是小case啦。我受人之托来保护丫头的,直到她找到‘嗜血石’。”
“这样啊,那你一定很美味喽?最近都很无聊呢,虽然小玲珑很有趣,可是总是受伤呢~~”
“额?”阿不跳起来双手双脚地缠住身边的伊尔迷,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要和你打架,妈妈说打架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唔~~好失望~~”
“这蛋糕不是她做的。”伊尔迷终于为快被吃完的蛋糕下了个结论。
阿不摇摇头,“是她买的。”
“去叫她起来做蛋糕。”
“额?丫头现在是病人啊,刚刚才醒过来,你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
“不去?那我就把你丢在这儿给他玩。”
“不要,不要……”
“哦,时间到了,要吃药了呢~~小伊”
“知道了,药给我。”
伊尔迷把阿不从身上拽下来,端起水拿着药走进卧室,留下客厅里某人被迫近的惨叫……
怎么听上去像要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虐童事件?这个念头闪过。不过被西索看上的小果实确实没什么庆幸可言!
女子还裹在被子里,他把药和杯子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掀起被子。
“起来吃药。”
“嗯。”她迷迷糊糊地翻身起来,撞见那双无机质的大眼睛,猛然躺回去。
“躲得掉吗?”
也是,哪里躲的掉呢?
她又乖乖地坐起来,耷拉着脑袋,切切地喊,“小伊”
他心情突然大好,不自觉想笑。
“张嘴先吃药。”
她顺从地张开嘴,他把几片白色的药片丢进去,把玻璃水杯递给她。
“说吧,要怎么办?”
“嗯,对不起啦。”
“付钱还是回家?”
夜末扬起疑惑的眼神。
“戒指呢?弄丢戒指是要回家接受惩罚还是要付款补偿?”
他只是说丢了戒指的事,没有其他质问。这样奇特的相见,说什么能填补那样的不告而别呢?什么都说不了,所幸就忽略吧。横在那里的丑陋伤疤,让它现身在最悲绝的时刻才最残忍。
“额……”她才想起来戒指早就不见了。
回家不是死定了,她玩失踪这么久没有回家了。而且,真的还有家可以回吗?
“要,要付多少钱?”她怯怯地问。
“银质凤戒本身打造费是10亿,戒身镶的钻是50亿,加上其无可比拟的历史价值,增值30亿,你弄丢订婚戒指的惩罚费是10亿。刚好100亿。刷卡还是付现金?”
“……”夜末瞪大眼睛憋不出一句话来。
伊尔迷拿出刷卡机。
“我……我没钱……这你是知道的”
“那就跟我回家抵账。”伊尔迷收起刷卡机。
“我……现在不能回去……”
“那你想要怎么样?”
“那个……那个,我们订婚了耶,你怎么可以还收我的钱?”
“父亲和母亲之间也会把钱算的很清的,这和是什么关系无关。”
听到她亲口承认订婚的事情时,他舒了一口气,总算她没失忆,也没借机排斥自己。
夜末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地说,“可是……我真的没钱……怎么办?先欠着行不行?”
“我不赊账的。不过,现在只能这样了,但是要加息。”他拿出一张纸,一盒印泥,抓着她的手印过印泥,在纸上一按。
“我现在是你的债主,你所有的行动必须汇报给我,不可以无故跑出我的视线。挣到的每一分钱都要立刻上交还债。利息则另算。我会给你完成任务抵债的机会。”
“可,可是,小伊,你拿的那张是白纸。”她直至那张空白的只有一个红手印的纸。
“时间仓促我没来的及准备文稿,之后我会回去补,双方的权利和义务由我全权决定,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她低下头摇摇头。
你这哪有半点征求意见的意思吗,专制!借机敲诈,狡猾!还加利息,小气!设定权利义务,估计义务都是我的,压榨!
我怎么这么命苦,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被*债,悲催,好悲催!
“那就开始吧,起来做蛋糕,我要吃蛋糕。”
这让她想起她刚到他家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让她马上去做蛋糕。可是,那样简单的时光却似乎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了。
“你要吃我就一定要做吗?!”故意跟他作对,像要打破某种魔咒般的联系。
“这是挣钱代替利息的任务,要不要做?”
“额……我知道了……”
提到欠款,提到亏欠,她就不得不妥协了。人果然不能欠的太多。
伊尔迷扬起嘴角,走出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