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林成森的话说,好歹是大金、晖娘一片好意,不管喜不喜欢,至少得戴几天。
——实在忍不了那香到发臭的香气几天时间的,那起码当着大金、晖娘的面,得戴着。
比如近在眼前的,吃团年饭。
小两口带着一身浓浓香气准备年夜饭。
褚大娘是最早来的,老太太鼻子似乎不大好,仿佛没闻到小两口身上的香气,老太太没问,小两口当然也没说。
后边来的就是一帮年轻人,约好了一起来的,对香囊这事儿想必都通过气了,都没问起,也一样没讨论。
夏遗和麦老头也来了,是林成森交代了让一起带过来的。
——他们再不喜欢夏遗,也抹杀不了夏遗是大金、二银、三铜板三人亲爹的事实,好歹是大年三十呢,他们不愿撇下亲爹不管,这一点小两口得尊重着。
——况且还有甘霖,甘霖是最最宽容的,夏遗虐他千百遍,他待夏遗如亲爹,用这句话形容他最贴切了。
夏遗安分地坐在角落,麦老头是个木讷内向的性子,也跟犯过错似的,跟夏遗一起安静地呆着。
这对亲家,平时里住在一起就是这个看不惯那个、那个惹不起这个,因为不和谐,所以除了吃饭时候在一张桌子上,其余时间都不打照面的。
这会儿倒好,面对面坐着,大眼瞪小眼,再有意见也不敢发作,看着挺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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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各有各的忙,没闲工夫管这两位不合群的老人家,对小十月和中秋也疏于看管,小十月和中秋被冷落了,左右看看,来到两位老人家跟前。
中秋是夏遗的长孙,用夏遗的话说,“这是要给我捧神子的”,因此对中秋向来偏疼,偏疼到什么地步呢,他觉得他有中秋就够了。
什么晖娘肚子里还怀着一个,什么麦芽儿小产后这都将近一年了什么时候再怀,类似这种问题他是从来不问不关心的,他只管中秋。
同样地,中秋自然也愿意跟爷爷亲了,每回见着爷爷,都把一口小米粒白牙笑得一览无遗,这一回,也是他拉着十月姐姐过来的。
今儿夏遗准备了一个红封利是,十文钱。
——可不能嫌少了,现在他没了经济大权,得一文钱都不容易呢。
这唯一一个红封利是,他是准备要给长孙的,且想好了要偷偷给,给长孙看一看就收回来,就当作是他做爷爷的帮长孙存着压岁钱,总之不能真叫长孙拿了去。
——长孙还小,不会花钱,不收回来的话,最后还不得到了他爹妈手里?
可这会儿,夏遗看着跟中秋站在一起,高了中秋一个头的小十月,开始天人交战。
好半天后,夏遗用肘子碰了下麦老头,“喂。”
“……”
麦老头看他,小小的眼里泛着复杂的光。
——他看得见我?他竟然看得见我?
麦老头长期被无视,还以为自己是透明的呢。
夏遗以极小的幅度朝麦老头伸手,内心有点不好意思,但面上端得很傲娇,“额,那个……红封有吗?给我一个。”
麦老头以同样小的幅度朝夏遗亮出自己带来的三个红封,夏遗伸手就要来拿,麦老头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