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老头：“是我的，有钱的。”
夏遗：“知道是你的，你借我一个。”
“不行，我要给的。”
“给，给谁呀？我孙儿一个，这小祖宗一个，还剩一个，刚好借我。”
“没剩，还有一个给麦芽儿。”
“麦芽儿都多大了……”
“……肚里那个。”
“麦芽儿有了？”
“还没。”
“没你给她肚子干嘛？”
“先给着。”
夏遗心骂这老头莫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外孙都没影呢，就先把压岁钱给备上了，这是嫌自己钱多啊。
他没跟麦老头客气，伸手一捞，就抢了麦老头一个红封。
麦老头哎哟一声，让夏遗给喝住了。
“小声点，马上就还你。”
夏遗拆了麦老头的红封来看，哎，包得还挺多，五十文呢，心里顿时酸了。
“是不是麦芽儿偷偷给你塞钱了？那是卖我老夏家的糖葱得的钱呢！”
麦老头答：“没有，这是卖我老屋得的钱，我攒着慢慢花呢。”
夏遗嘟囔了一句：“鬼才信！”
转头笑得跟个人贩子似的，把原先自己的那个包了十文钱的红封利是，双手奉上给了小十月，“小祖宗啊，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我，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中秋的爷爷，你也可以叫我爷爷……啊不是，叫姥爷……啊不敢不敢，你还是叫我……叫我老夏吧。”
小十月接了红封，甜甜地喊了一声：“谢谢老夏。”
然后往红封里瞄一眼，小脸上一双眉毛顿时飞起。
她用两指捏起一枚铜板儿，外圆内方的孔方兄，在她眼里特别新奇，“中秋你看，这是什么东西呀，好好看！”
中秋答：“这是钱。”
小十月：“啊，原来这也是钱啊。我只见过写了字、盖了戳的票，还有白色的元宝、黄色的元宝，还没见过长这个样子的钱呢。”
中秋一脸自豪，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小十月，也不知在哪个市井角落里学了一句痞话：“哼，连铜钱都没见过，女人啊，果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麦老头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夏遗捂着胸口，有点想晕倒。
如果只见过银票元宝，没见过铜板儿的叫没见识，那他夏遗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没见识的人。
夏遗深呼吸，对中秋招手，“来，孙儿过来。”
中秋走过去，夏遗把从麦老头那里强借过来的红封放到中秋手心，中秋掂了掂，正惊讶于这沉甸甸的手感，想拆开来看呢，又给夏遗夺了回去。
“来，爷爷帮你打开，给你看啊。”
五十枚铜板儿，用红绳串着，一拎就起来了，悬在半空中，特别壮观。
“怎么样孙儿，爷爷给你的这个压岁钱，够大吧？”
中秋点头，“比给十月姐姐的大。”
旁边十月哼一声，撇过头。
夏遗：“……”
夏遗：“孙儿你瞧瞧，多瞧瞧，记住咯，这有五十文呢，五十个铜板儿，全是爷爷给你的压岁钱。”
“谢谢爷爷。”
“看到了？记住了？你呀还太小，爷爷怕你丢了，爷爷帮你收着，等你长大了还给你哈。”
夏遗说着，拎着红绳把五十枚铜板儿拉回来还给麦老头，把空了的红封塞进中秋手里，“好了，去玩吧。”
麦老头：“……”
中秋：“……”
中秋哇一声，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