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我最近原材料不好采购了、产品销路不好了,还有海运费、陆运费、仓储费、保镖费样样费用都上去了,原因就是王子荣这个皇商在背后搞的?”
林成森高深地点头,蒲小芹那个惊讶呀,“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所谓皇商,就是皇帝给他女婿抬抬地位,还能有实权?”
“姐姐你的理解偏保守了点,所谓皇商,大概相当于国企一把手吧,它代表的并不仅仅是地位,实权也是有的,只是这实权也确实有限,毕竟还有户部制衡着。不过呢,眼下皇帝好像有些架空户部的意思,宫里的开销,从吃的喝的穿的戴的到桌子椅子灯笼地毯,京里的大工程,修路的、造桥的、起陵园的、盖宫殿的,所有一切相关采购全都交给了王子荣,赐王子荣直接从国库支钱的权力,越过户部去了。”
说白了,就是王子荣利用裙带关系,成为皇宫的第一供应商,又包揽了所有国家工程,且他本身还有权力可以制定向己方倾斜的政策。
蒲小芹愤愤不平,“这市场让王子荣这么一搅,还有意思吗?牌他洗了,规则他定了,他再下海跟人做买卖,谁能做得过他去?”
林成森:“他必然是商场赢家。”
“皇帝什么意思,白瞎了他个皇帝,他难道不知道搅乱市场会动摇国本吗?”
“……自给自足的农业社会,市场跟国本还不太扯得上关系。”
“总之,皇帝就是偏心。”
“姐姐,有个词叫捧杀。”
“哦?”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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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到皇帝或许是在故意捧杀王子荣之后,蒲小芹对于自己被搅得赚不到大钱的事情也看开了,总体持原谅态度。
二银原先看大姐愁,她还不怎么愁,大概是一种崇拜心理在里头,就觉得大姐这么厉害、大姐愁了、大姐肯定会想办法、大姐肯定能想到办法。
可渐渐地,她发现大姐好像接受了,管它赚得多赚得少,就这样了,大姐放手不管了。
这时候,二银就开始愁了。
半仙家的账目是一页比一页难看。
首先是利润减少,成本一天天地往上拔高,像是西域的红景天、藏红花,滇西的各色干花,岭南的陈皮、荔枝蜜,进价一翻就是三五倍,也就是半仙家原本就利润大,还有成本膨胀的空间,这才撑了下来。
其次是客户流失,这个说起来真是让人费解,京里那些老主顾,都在这光顾了这么些年了,近来也不知怎么地,竟都转头去光顾几家新开的胭脂水粉铺。
二银自己掏钱到那胭脂水粉铺去买了产品回来研究过,并没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也就是一些寻常东西,跟半仙家的产品那是没法比的。
二银把这些告诉了蒲小芹,蒲小芹还挺惊讶的,“你竟然去买竞争对手的产品回来对比研究,还研究懂了?”
——无论古早时代的胭脂水粉,还是现代常见的护肤膏霜,制作起来都很繁琐,要纯手工制作的话就更繁琐了,因此蒲小芹都是利用林成森的空间作弊的,她自己也就知道个大概,二银自然就更不清楚了。
倒不想,这几年二银自己琢磨琢磨着,还给琢磨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