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着乞丐群,赶在城门关闭前最后一刻进的京,一条道走过来,不巧就碰见了老爷夫人。”
“这么说,你回京的事还没嚷嚷开,除了我和你姐,还没人知道?”
甘霖糊涂了一下,接话说:“是没嚷嚷开,没人知道,我姐、我二姐也不知道啊。”
蒲小芹上前来认:“甘霖,你姐夫跟你说的不是二银,是我,我是你大姐,他是你大姐夫。”
“大姐?大姐夫?”
甘霖惊讶得瞪大了眼。
林成森笑了,一把搂过甘霖肩膀,“走,舅子,姐夫带你去搓澡,顺便把这好事儿跟你说一说。”
“啊这、这……”
“什么这啊那的,走吧,保准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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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成森不由分说,搂着甘霖走了,蒲小芹这时候还觉得跟做了梦似的。
甘霖终于回来了,完好无缺地,不聋、不哑、不瞎、不瘸,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真好!
她准备喊人去把褚大娘和大金他们几兄弟叫过来,想想又作罢,京城不是甘霖能久呆的地儿,说不定这天一亮就得把甘霖送走了,可这要一团聚,褚大娘他们情绪激动,反而叫人看出端倪来坏了事儿可不好。
不好不好,正是最要紧的时刻,得谨慎着点,以后的好日子长久着呢,不争在这一时半刻的。
蒲小芹按捺了下来,转头去准备各种伤药、冻疮药,大伤没有、小伤恐怕少不了,先拿出来一会儿要用也方便,尤其是这冻疮药,得多备点,瞧他连脸上都冻坏了,估计脚上的更多。
还有吃的,估计甘霖饿坏了、更馋坏了,得赶紧叫厨房煮一大碗汤面来,要热乎的,要卧两个荷包蛋的,上边还得再铺一层肉丝的。
还有这大剪刀、小剪刀、胡须刀,统统备上,务必再把甘霖给收拾出个人样儿来。
蒲小芹极有大姐的样儿,亲力亲为、跑进跑出,终于把自己能想到的都做好了,坐下来等甘霖,很自然地就想起了阿娆。
甘霖才刚进京,还不知道阿娆就要嫁人的事儿吧?
一会儿他知道了,会怎么样?
阿娆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认命嫁人的事,到底能不能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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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小芹忐忑着,林成森和甘霖一起走过来了,看到甘霖,蒲小芹才发现自己的忐忑全多余了,就洗个澡的功夫,林成森不但把这弟弟帮她认下了,连有关阿娆的事儿也一点儿不落地告诉了他。
甘霖走过来,扑通一下跪在蒲小芹面前,红着眼眶喊:“大姐……”
“唉!”蒲小芹扶起他,“信里没有说这件事儿,是想等你回来给你个惊喜。”
“其实,说不说这件事儿都一样,我知道大姐大姐夫从一开始就待甘霖像亲弟弟一样,甘霖心里也把大姐大姐夫当是亲人长辈,要孝敬一辈子的亲人长辈。”
理是这个理,可如此时刻,甘霖如此表现,未免太平淡了些。
蒲小芹想了想,说:“甘霖,过几天就是阿娆大婚的日子,全城庆贺,一定车来人往、十分热闹,你听大姐的,到时候趁着人多,离开京城吧。”
果然,甘霖一听阿娆将要大婚,眼眶里含着的泪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