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匆匆忙忙起来了,一边披大氅一边开门往外走,外边月色明亮,无穷碧站在清寒月光下,一张小脸上全是泪水。
她扑通跪下,“国师大人,小芹郎中,求求你们……”
无穷碧这模样看着就叫人急,小两口看进她心里后更加急,也不给她机会说出后边求的什么事儿了,绕过她就往后院去。
后院那儿有个角门,无穷碧就是从角门叫门进来的,小两口知道今夜这事儿不但紧急而且不可声张,于是也选择从角门走。
无穷碧赶紧地跟上。
她不愧是个机灵的,出了国师府之后就不敢再哭了,极力控制着,也没跟小两口说话,大概是怕发出声音吵着人还让人知道。
三人悄无声息地,就这么来到了七驸马府。
进七驸马府也是走的角门,那角门虚掩,连个守门的都没有,无穷碧带着小两口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正房。
七驸马府的正房,当然也就是驸马王子荣的房间了,但因为阿娆长住这里,因此也可算是阿娆的房间。
但此时此刻,躺在阿娆房间床上的,不是驸马王子荣,而是甘霖。
甘霖受伤了,单从脸上能看到的,是挨了拳脚的伤,鼻青脸肿的。
他像只虾米似的,抱着棉被缩在床内侧,不肯让人靠近,死死护着他的秘密。
但他没有起来、没有逃开,因为他身上也有伤,伤口疼得他起不来的那种伤,是鞭伤。
阿娆守在床边,很担心甘霖,很想靠近甘霖,可只要她的手一沾上床榻,甘霖就大惊失色,叫着嚷着让她不要过来。
阿娆只当甘霖这是被净了身、自卑了的缘故,更加地为他心疼,哭得很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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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小两口进来,阿娆和甘霖两人同时都觉得来了救星,阿娆抓着蒲小芹的手,“蒲刁医,你快来看看,甘霖他……”
蒲小芹打断她:“甘霖的情况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给甘霖治伤,你先出去。”
“我……”
“男女授受不亲。”
“你也是女的!”
“……”蒲小芹沉吟了下,“对,你说得有道理,那我陪你一起出去,叫林成森留下来帮帮甘霖。”
“国师他会吗?”
“跟了我这么多年,他要连点外伤清创都不会,那他就白混了。”
林成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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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小芹硬拉着阿娆往外走,阿娆还一步三回头,就好像甘霖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林成森的医治,而是林成森的拷打,尽是担心与不舍。
终于离开了正房,到厢房坐下,蒲小芹叫无穷碧去拿了凉白开来让阿娆喝了,阿娆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蒲小芹也没说什么话,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好一会儿后,阿娆问:“蒲刁医,你不问点什么吗?”
——不必问,事情来龙去脉她都已经知道。
但要真不问,那也未免太说不过去,蒲小芹想了想,问道:“你叫无穷碧去跟我要那个药,是打算自己用的,还是给你的驸马用?”
阿娆先是一愣,那是好几天前的事儿了,眼下这人荒马乱的时候,蒲刁医却还悠哉悠哉问起几天前的事儿,无怪她惊讶。
惊讶之后,阿娆老实回答:“我是打算跟你要一些无色无味、叫人觉察不出来的……药,想个法子哄王子荣吃的。”
“怎么,你跟王子荣成亲这么久,王子荣到现在还没碰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