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最动人的爱情不是年少时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历经沧桑后依然紧握的双手,是白发苍苍时依然深情的凝望,是像他们这样,在平凡的日子里,把相爱过成了一种习惯,把相守变成了一种本能。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过了好一会儿,周晏琛才稍稍支起身,沐婉清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脸颊贴着他汗湿却依旧结实的胸膛,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无比的安心和幸福。
“今天……真的很高兴。”她轻声说,声音还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和慵懒。
“嗯。”
周晏琛应着,大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轻轻抚摸着,
“常叔这次……做得很好。”
他还是不会用“爸”这个称呼,毕竟沐婉清不再承认常伟明的父亲身份。
所以,他绝对做不到自然而然地叫“爸”。
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直呼常伟明,“常叔”这个略带疏离的称呼比直呼其名亲近一些。
沐婉清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心中一动,仰头看他。
周晏琛对上她的目光,眼神温柔而肯定:
“他能为了婉芸和你站出来,看清是非,这比什么都重要。
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一家人……”
沐婉清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眼眶微微发热。
她知道,周晏琛这句话,是真正从心底接纳了常伟明,将他们视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这份认同,远比任何物质上的帮助都来得珍贵。
“嗯,一家人。”
周晏琛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有你和孩子们,还有这些家人,这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月光依旧温柔地洒落,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上相拥的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窗外是繁华的不夜城,窗内是爱意流淌的温暖港湾。
所有的风波与暗流,似乎都在这一刻远去了。
未来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只要他们彼此信任,携手与共,家这个最坚固的堡垒,就永远无法被摧毁。
沐婉清在周晏琛令人安心的怀抱里,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变得绵长,自己也好想立刻入睡。
可是,她的思绪却飘远了:
沐婉清轻轻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想将脑海中关于常伟明的纷杂思绪强行按捺下去。
她不想再去思考这个生物学上就不是她的父亲,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她的家人,那些纠结与计较,在经历了这么多风浪之后,显得苍白而多余。
过去的种种,如同沉入深海的旧船,她不愿,也无心再去打捞。
陈菊花刻薄的嘴脸,那个差点将她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被卖给山里傻子的恐怖事情……如今回想起来,竟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
不对,本来就是前世的事情了。
她用力眨了眨眼,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些残存的阴影从眼前驱散。是的,那都已经是“前世”了。
沐婉清在心里清晰地对自己说。
如今的她,拥有并肩作战的爱人周晏琛,有蒸蒸日上的事业,有真正关心她的妹妹和朋友。
她每次站在琛星集团顶楼的落地窗前,俯瞰脚下繁华璀璨的城市夜景时,那种掌控自己命运、创造无限可能的感觉,是那个蜷缩在常家角落里无助的小女孩根本无法想象的。
她过得比常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好,好上千百倍,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实。
而常伟明,在得知倾注了十几年心血的“儿子”常少杰,竟然不是自己的骨肉后,他那个原本就摇摇欲坠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曾经对陈菊花或许还有一丝旧情或习惯性的依赖,但在如此残酷的真相面前,那点情分也瞬间灰飞烟灭。
所以,即便陈菊花后来刑满出狱,他也硬起心肠,一次都没去接,连面都不愿再见。
陈菊花不死心地找过他几次,电话、堵门,但他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冷言相对,最终,陈菊花也只能悻悻离去,在他的生活里彻底淡出。
唯有对常少杰,常伟明的情感最为复杂扭曲。
那是他曾经捧在手心、寄予厚望的“独苗”,是他以为自己血脉和未来的延续。
他曾在常少杰身上倾注了作为一个父亲所能给予的全部宠爱和期望,为他规划未来,为他辛苦奔波。
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天大的笑话,成了为他人做嫁衣的愚蠢证明。当初常伟明有多么亲近宠爱常少杰,如今就有多么刻骨铭心的厌恶与愤恨。
每次想到常少杰,就像有一根毒刺扎在心上,提醒着他过去的愚蠢和所承受的屈辱。
这份扭曲的情感,或许比他对陈菊花的单纯恨意,更加折磨人。
沐婉清轻轻呼出一口气,将这些关于常家的是非纠葛彻底抛在脑后。
她的路在前方,是一片更广阔的天地,那些过往的泥泞,已不配再沾染她的鞋袜。
她抬着,看向周晏琛,这个家里有她幸福的现在和美好未来。
在陷入沉睡的前一刻,她模糊地想:这就是幸福最真实的模样吧。
夜色深沉,爱正浓时。
他们的故事,还很长很长。
次日,沐婉清醒来,身边已经没了人影。
枕畔还残留着周晏琛身上清冽的气息,但被窝已经凉了,显示他起身已有一段时间。
沐婉清揉了揉眼睛,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没有任何未读消息。
她并不意外,周晏琛一向如此,行动先于言语,尤其是在处理公事或者像现在这样暗流涌动的特殊时期。
她披上睡袍起身,然后走向浴室,梳洗完毕。
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客厅。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斑。
餐桌上,一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放着一份简单的早餐——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温热的牛奶,旁边还压着一张便签。
她拿起便签,上面是周晏琛力透纸背的熟悉字迹:
「集团有急事,我先过去。牛排在保温箱里,早餐记得吃。一切有我,勿忧。」
简短的三句话,却足以让她安心。
周晏琛一直都是这样,将老婆纳入他的羽翼之下,默默承担风雨。
沐婉清端起温热的牛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清晨最后的睡意。
她走到窗边,望着渐渐苏醒的城市。
车流开始汇聚,如同这座城市跳动的脉搏。
她知道,周晏琛口中的“急事”,必然与昨天杜美琴被捕、周亦琛在狱中收到神秘纸条有关。
那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新的暗流正在蓄势。
正在她出神之际,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沐婉芸发来的信息:
「姐,爸……常伟明早上给我发信息,问我们有没有空,他想请我们吃个饭,说……想正式谢谢周总和你。」
沐婉清看着这条信息,指尖在屏幕上方停顿了片刻。
常伟明态度的转变,她昨日已和周晏琛讨论过,心里有了底。
她回复道:
「可以。你安排时间地点,定好了告诉我。语气平常些。」
放下手机,沐婉清将杯中剩余的牛奶一饮而尽。
新的一天已经开始,旧的恩怨尚未完全平息,新的挑战或许已在路上。
但此刻,站在阳光里,感受着胃里的暖意和手机那头妹妹的依赖,以及那个早已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的守护,她心中一片澄澈与坚定。
无论前方还有什么,她都已准备好去面对。
沐婉清目送刘姨带着两个背好小书包的孩子上了车,直到轿车消失在拐角,她才转身对等候在一旁的李皓微微颔首,
“去琛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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