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下起了丝丝细雨，温暖的大楼隔绝了凉意。冰谷医院的卡片俨然成了视线的焦点。
“这家医院在哪？”艾薇尔问。
“据估计应该在南极。”
“玛佩尔，能不能查到冰谷医院的资料。”艾薇尔转头看着大屏幕。
“很抱歉，艾薇尔小姐，数据库中没有关于这家医院的任何资料。”
“先听我说说。”蕾莉拍拍手，把资料放在实验桌上。
她打开文件夹：“我之所以断定他们拥有一块陨铁，是因为我在血液样本中检测出了过量的铁、铜，还有不应该出现的镍，这些都是陨铁里所含的物质。你们看，他们的红细胞中所含的氧极少，但氮气极多。我保存着龙燃的血液样本，刚才还抽取了雪莲的血液样本。她们的红细胞中虽然也有氮的存在，但是氧依旧占据了一定比例。”
“为什么氮会这么多？”
“液态氮在医学上常常被用作麻醉剂。你仔细想想，当你砍下这只胳膊时，它的主人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杨林回想着他已经梦到过无数次的场景：他先打倒卢卡，砍下他的胳膊，最后砍掉他的头，把他扔进食人鱼生活的河里。当他用战甲上的尖刺砍掉他的胳膊时，卢卡的面色非常平静，仿佛被砍的不是自己的胳膊。
他点点头，肯定了蕾莉的话。
“因为有液态氮的存在，所以他们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战斗起来也就更加凶猛，就像比特犬一样。比特犬之所以战斗疯狂，因为它们感觉不到疼痛，它们的表面都是肌肉。”
“那铜和铁呢？”杨林又问。
“铜和铁都是人体不可或缺的微量元素。铜离子促进大脑和器官的生长发育，铁离子加快红细胞的运输速度。既然是微量元素，它们在人体中所占的比重必然是极少的一部分，一般来说，各80-120毫克是正常的，但是他们的血液中，这两种微量元素已经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
“会发生什么？”
“中华鲎的血为什么是蓝色的？你知道，是因为血液中富含铜离子，眼下是同样的情况：数量恐怖的铜离子把异化者的血变成了蓝色；另外，要想从人类变成异化者，并且还能活下来，单单身体异化肯定是不够的，器官也一定会随之异化来支撑异化者的身体活动，好比人发育到成年，器官绝不可能处在婴儿状态。如果想让器官快速发育成熟，那么大量的铜离子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如此之多的铁离子……”蕾莉敲了敲残肢，发出打铁时的嗒嗒声，“铁离子加快了红细胞的运输速度，异化者的红细胞里是什么？是能让他们丧失痛觉的液态氮，这些铁离子能快速地把液态氮运输到异化者身体的每个角落，让疼痛彻底与他们无缘。”
“那么镍……”杨林缓缓点头，“我明白了。镍是一种极其亲铁的元素，可以说有镍的地方就有铁的存在。它本身具有极强的可塑性和可延展性，就像艾薇尔的战甲中就用到了大量的镍以此来适应驾驶者体型的变化。如果铁镍在异化者的身体里结合，附着在骨骼表面的话，那么就能让骨骼变得坚硬无比并且伸缩自如。”
“就是这样。”蕾莉弹了个响指，“但你忽略了内部。”
“内部？”杨林皱眉，旋即想起了什么，“你是说骨髓？”
“毕竟骨髓才是最终造血的地方。”蕾莉说，“如果想让异化者时刻保持异化状态，最好的办法就是感染他们的骨髓，从而蔓延到身体各处。”
“难道骨髓和你说的陨铁有关吗？”
“看过金刚狼系列电影吗？”蕾莉问。
“看过第一部。”杨林回答。
《金刚狼1》是2009年上映的电影，比《钢铁侠1》晚一年上映。当时杨林11岁，即将升小六，说到底还是个做着超级英雄美梦的小屁孩儿，等到上了初中就迷上了动漫，患上了中二病，对超级英雄系列电影就不很感冒了，直到上了大学才重新开始看。他在小县城里上的小学。当时小县城的电影院不播电影，环境很乱，每天都有人在里面表演，好似一群肥猪在巨大的垃圾场里跳舞，因此只有市里的电影院才有电影看。电影上映那天他拉着父亲坐车去市里的电影院看了这场电影，但整场电影砍下来，一直到返回家中，父亲都冷着一张脸，好像谁都欠他五百万似的。
如果他有那么多钱的话。
“足够了。”蕾莉说，“告诉我，金刚狼后来的钢爪是怎么来的？”
“那些人把振金溶液注入了他体内。”
“没错，电影里的振金，就是我所说的陨铁。”蕾莉说，“我不知道那帮疯子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把陨铁和强化血清融合在一起，但是我能肯定，他们给异化者注射了这种强化血清，让陨铁融入他们的骨髓，改造他们的身体。异化者从来不用武器，因为他们的身体就是最强大的武器。”
“似乎并不强。”杨林说，“我几下就把他解决了。”
“拜托，这只是个实验品。”蕾莉说，“我怀疑那帮疯子真的想把‘金刚狼’从屏幕里搬出来！我们得做好准备。”
“如果实验成功，他们吸收了陨铁，那现在的战甲对他们就构不成威胁了。”艾薇尔低声说，“只有陨铁才能对付陨铁。”
“你想用陨铁造一台战甲出来？”
艾薇尔点头：“别无他法。”
“先不说你能不能造出来，就算造出来，它可能比12号还要重，除了赫莉谁还能驾驶它？”
“你。”艾薇尔回答得毫不犹豫。
“别开玩笑了！”杨林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驾驶一台那么重的战甲。”
“现在的你当然不行，但是我们有强化血清。”艾薇尔说，“我要去南极调查一下。”
“太危险了。”
“布朗特9号战甲能耐严寒，我把它找出来了，现在在地下室放着，而且我想你有事情要找梅，不然也不会问我关于她的事情。”
杨林想起那对躲在阴暗里的母女，点点头：“是，我的确要去找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