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橘枫等看到杨林身上的黄蜂时吓了一跳,就连深习男人之道的橘直树都躲得远远的。毕竟被这东西蜇一下,哪怕是世界上最强的男人也得当场去世。他以为杨林会把死的大黄蜂带回来,没想到竟然带了一只活的,真是个野蛮的疯子!
“不用害怕,它不是什么可怕的蜂子。”杨林放下大黄蜂,“接下来,就是视线赌约的时候了。”
他敞开自己的衣服,颇为骚包地转了一圈,示意衣服里没有任何东西,然后把手伸进侧兜里,打了一个响指,再伸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高脚杯。他放下高脚杯,取出试管,把蓝色的血倒进杯子里,顿时散发出一阵清香但是怪异的味道。
“林君,这就是你说的酒吗?”橘樱问。
“没错。”杨林点头。
橘樱小心翼翼地靠过来,拿起杯闻了闻:“是我没有闻到过的味道呢。”说着,她举杯要喝,杨林赶忙拦住她,说这杯酒不是给人喝的,而是给这只黄蜂喝的。
橘樱不大理解他的意思。黄蜂会本能地排斥酒精的味道,但是仔细闻闻,这杯酒里并没有酒精的味道,而是多种饮料混合出来的味道,但是混合出来的颜色又不可能这么纯粹。
“林君,这真的是酒吗?”
“对人类而言可能不是,但对于它而言,可能就是了。”杨林伸出手,让黄蜂跳到他的手心里,然后把手移到杯口上方,黄蜂沿着杯子的内壁向下爬,直到自己的嘴能够够到里面的液体。橘樱鼓足勇气凑近观察,骇然发现黄蜂竟然真的在喝这杯酒!那只甚至不会采花授粉的大黄蜂竟然在喝酒!
“林君,你对它做了什么?”橘樱目光灼灼地看着杨林。这个男人实在太神秘了,他身上的一切都不能够用魔术来形容,简直就像魔法!
“谁知道呢?”杨林耸耸肩。
橘枫和橘直树也在看着这一幕。橘直树的脸色很难看,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这个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已经超越了他的认知。损失一万日元不是什么大事,关键是他损失了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难道自己就真的无法打败这个和自己同龄的男人?
我妻竜一嘴里念念有词。用人为的方法控制大黄蜂的行动,哪怕是世界上最专业的养蜂人也无法做到,这简直是神乎其技,令他叹为观止。
大黄蜂喝了几口之后重又飞回杨林的手上。所有人的视线在他的手心中聚焦。只见大黄蜂突然仰面朝天,六条腿剧烈抖动,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过了一会儿便不动了,正当所有人——包括杨林在内——都以为它死了的时候,它又翻转过来,扇动几下翅膀,身体上的黑色圆纹快速褪去,金黄色的表皮变得黯淡无光进而变为犹如骨骼一样的灰白色,体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这只成年大黄蜂的体型堪比螳螂,只两秒钟便缩小成蝉的大小,又过两秒,缩小为蚂蚁大小,这时停止。
“有放大镜吗?”杨林问。
我妻竜一眼神不大好,又不戴老花镜,穿针引线的时候就需要放大镜,这应该算是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大件”了。他从被褥旁边取出一只放大镜,在满是灰尘的镜面上哈一口气,拿粗糙得几乎能把屁股擦出血的卫生纸擦了擦镜面,然后递给杨林。
杨林把黄蜂放到桌子中央,手拿放大镜覆盖在黄蜂上方。它已完全变态:通体灰白,蜂刺呈绿色,显然所有的毒素都聚集于此;一双如同芝麻大小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翅膀分成三对,好似展开的光翼。前后的差别比V仔兽和蜜蜂兽的差别还要明显,就像某种不为人类所知的新物种。
“我想我是正确的。”杨林说,虽然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到底证明了什么猜想。
这个猜想是他在离开边界之前提出来的。日本大黄蜂的体型虽然大,但相对于人类来说还是太小了,想要用与异化人类相同的办法异化它,好似用牛刀杀鸡,大材小用,浪费资源。
或许能通过让昆虫喝异化者的血的办法完成昆虫的异化,他猜想,毕竟异化者的血就像僵尸一样具有感染性,剂量足够的话甚至能够感染人类。
眼前这只异化的黄蜂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想。这只黄蜂与不久前在卢卡的手臂中检测到的僵尸毛虫的黄蜂部分一模一样,至于毛虫部分,无需猜想,必然一样。
见黄蜂发生如此巨变,橘樱的脸色无比苍白。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刚才真的喝下这鬼东西的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他说的没错,这的确是酒,至少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
人类在喝醉后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现在这只黄蜂喝醉了,变成了另外一种物种,自我意识已经消散,谁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控制着这只黄蜂的身体。
“林君,请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橘樱声音有些沙哑。
“在这里不方便多说,等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你们的,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帮助。”杨林抬手在黄蜂的上方一扫,黄蜂便消失了。他把酒杯里的液体倒进试管里,收起试管和杯子。
衣服的内兜很浅,试管和杯子似乎进到了一个单独的空间。
辞别了我妻竜一,他们坐上返回橘家的电车。电车上,橘直树递过来一张一万日元的纸币,眼睛却不看这边。杨林笑了一声,把钱揣进了兜里。
“你赢了,但不代表我输了,有一天我一定会打败你。”橘直树冷冷地说。
“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陪你玩这些小孩子的游戏。”
“你看不起我?”
“你说是就是吧。”
他只是需要兄妹俩提供一点帮助,并不想让他们陷入困难的境地,毕竟这件事原本就和这对兄妹没有任何关系。
下了电车,沿着熟悉的路回家。远远的,橘枫便看到自家门口围着一群人,旁边还停着一辆救护车。橘枫连忙跑过去。
“我是橘家家主橘枫,出什么事了?”
“橘先生,您太太被人打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