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经济上遇到困难了，怎么办？
只能开源加节流。
奚小歌环游世界，满世界的花钱。张梦却因为钱的问题，压力进一步加大。
本来家里的学区房贷款、大儿子的精英教育培训费、小儿子的自闭症康复费，加起来是很大的开销。但甄浩的猎头公司一直经营的不错，所以张梦并不觉得有经济压力。
但最近甄浩的猎头公司遇到了一些回款的问题。
因为甄浩早年的很多客户都是做外贸生意的，近年来受到贸易战的冲击，有些外贸生意做不下去了，有些外贸公司转型做内销。有些公司转型的很成功，但有些转型的很艰难，慢慢的公司的现金流就受到了一些影响。
公司的现金流吃紧，首先要砍掉的就是一些不带来收入的支出，比如招聘，比如猎头的费用。
砍掉预算倒还好，毕竟公司也没有为此付出成本。最怕的是候选人都已经找到了，甚至已经入职了，却拖着猎头费，一直不付款。
更狠的是，为了省钱，以试用期不合格的名义直接把已经入职的候选人开掉。候选人都离开了，猎头费自然也不会付了。还可以倒打一耙——都推荐的什么人？浪费我们老板的时间和人力的时间，我没找你赔偿损失已经算够客气了。猎头费？不存在的。
甄浩早就感知到了行业的快速变化，一直在开拓更多的不同行业的客户和资源。
春江水暖鸭先知。公司经营状况好不好，为公司做招聘服务的猎头公司，自然也很快感受到了。
甄浩对公司的风险管控一直非常上心。比如之前有一个很大的互联网金融P2P的客户，每年招聘的需求非常大，但经过调查，甄浩得知对方的资金投资标的风险很高，于是做了两单并及时收到回款以后，暂停了和这家互联网金融公司的合作。果然过了一段时间，这家公司资金出了问题，创始人兼法人也自首了。
“还好我发现的快！本来法人还要我帮他招聘一个总监呢！”甄浩告诉辛琪这行并不容易。
“还好你没推荐人，否则候选人会恨你拉他进火坑的！”辛琪笑，“你们猎头行业也需要有职业操守嘛！”
“职业操守。呵呵。我跟你讲，行业风向变化太快了，之前还是风口，这家公司前段时间还受表彰了呢！你说谁能想到？”甄浩觉得现在市场风险越来越大了。
“你确定不是因为法人太贪心？风控没做好吧？”以辛琪对这个行业的了解，一定是投资标的的风险控制出了问题。
“本来资金是可以覆盖本息的，就是没有办法覆盖那么高的利息。加上法人运气不好，有项目出了点问题。我跟你讲，这个行业如果运气好，资金问题不爆出来就都好。只要不死，过段时间有资金了，又活蹦乱跳的。”甄浩颇有些无奈。
“好啦，你又没有损失。”
“谁说的，我最近好多客户回款都出了问题。这个客户是我侥幸，提前催到款了。如果晚几周，我损失就大了！”甄浩还是有点惊魂未定。
“对了，你们公司现在怎么样？”这才是甄浩真正关心的问题，毕竟辛琪公司现在也是甄浩公司的大客户了。
辛琪笑了，就知道付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们公司现金流还好，不过估计也会有一些变动。”
“什么变动？”付昊预感到这可能不是好现象。付昊也在商场浸淫了很多年，商场如战场，是需要直觉的。付昊的直觉一直不错。
辛琪没说话。毕竟自己也只是预感，自己还不确定，当然更不可能和公司外面的人说了。
付昊是个聪明人，没有追问下去，只是说：“你这边还有什么岗位，也尽快放马过来。我现在下面人闲着呢！”
辛琪点点头：“等我确定了岗位JD再找你吧！”
大环境不好，除了极少数幸运儿，绝大多数公司都会受到影响。
甄浩的猎头公司接近百万的回款最近开始陆续出了问题。
甄浩于是把新的岗位都让下面的猎头来操作，自己全心全意地跟进收款。
甄浩之前对接的人力HR，有的已经离职了。
甄浩跑去公司等，和他对接的HR避而不见。
甄浩直接跑去找老板，老板说忙，晚点聊。
甄浩委托律师事务所发律师函，诉讼官司。
官司赢了，却拿不到款。
甄浩决定去找催收公司。
催收公司听起来是靠暴力催收，名声一直不太好。现在有律师事务所，也兼职做催收工作。这年头大家日子都不好过，纷纷需要催收款项，于是催收公司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了头。
暴力催收有很多行为都是不合法的。甄浩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毕竟这个行业都是熟人，自己也认识很多老板，不看僧面看佛面，撕破脸都不好。
甄浩除了走法律程序，诉讼打官司，只能再找兼职催收的律所。
将近100万的款项，最后只追回一小半。剩下的钱甄浩也不指望能收回来了。
而起诉、打官司、找律师也是一笔不小的成本。甄浩算了算账，觉得也只能等市场环境好了，再拿着法律判决书，尝试再要回点款了。
除了钱财上的损失，甄浩还得安慰无端被开除的候选人。毕竟没有过试用期，在简历上是非常不好看的。
为什么要推荐这种不靠谱的公司呢？猎头公司为什么不负责把关？候选人一堆的抱怨。
甄浩口头上安慰着受伤的候选人，心里却在默默吐槽：拜托！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把好关？猎头只是赚一份辛苦介绍费而已，有什么三头六臂能去约束公司？毕竟公司才是自己的客户，是自己的金主爸爸，自己讨好金主爸爸还来不及呢！当然此刻耍赖不付款的金主爸爸，就不是金主爸爸了，和捡破烂的也没什么差别了。
市场上的中低端岗位缩减的非常快，接着是高端岗位。甄浩主要做高端岗位，最近基本上没有什么新来的订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