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庭广众之下,看着莫九悠坐在许欢欢旁边,林月薇的浑身因为心酸而凉透。
这比看到他送给贺芷淮一件厚礼,还要让她难受。
虽然早就提醒过自己,像他这样优秀的男人,身边不可能只有她,可真正看到,她还是难以自抑地嫉恨。尤其是嫉恨许欢欢,嫉恨这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皮猴子!
“殿下,有人吃醋了。”许欢欢伏在莫九悠耳边,小声地说道。
莫九悠早就注意到林月薇的目光,此时并不看她,只微微挑挑眉,也小声地说着,“本王比较想看到你吃醋的样子。”
许欢欢勾着唇角,直言不讳,“那殿下注定要失望了。”
莫九悠笑而不语。
他不信,自己连让她吃醋的魅力都没有。小丫头还太小,不知道何为嫉妒,等到她年纪大了,自然就懂了。
不过是几年,他还等得起。
到时候,他可要好好揶揄揶揄她。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还真的没等来许欢欢吃醋的那一天。因为,全都是他在吃醋……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几年后的境遇。
瞧着许欢欢同莫九悠耳鬓厮磨,说着悄悄话的样子,林月薇心中的妒意更深。
她也想和莫九悠这般呀。
但偏偏跟他这样的是许欢欢,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让莫九悠对她这般?难道就凭那日在端阳宴上,她写出了和他心中相差无几的答案吗?
可明明皇上交给她的那一份,也是莫九悠曾亲自写下的啊……
心中越发不甘,虽然她拼命掩饰,可眸底的神色依旧骗不了人。
许欢欢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林月薇的情绪,心中却毫不在意。
她知道,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无法消去林月薇对自己的恨意。
即便她设了计,让贺芷淮以为林月薇在刻意针对她,会不停地给她找一些麻烦。但这并不妨碍,林月薇在承受贺芷淮的怒火下,再继续恨着自己。
所以,她这几天想清楚了,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小心翼翼。
莫九悠想在人前故意表现他喜欢自己,那自己就配合他,才不管谁会不会因此而不舒服。
这世界就是这样,无需管那么多,坏人可不会因为你的隐忍而有任何变化,所以不如自己活得肆意一些。
起码让人们以为莫九悠在乎自己,对于她来说,利大于弊。
“殿下,我想要吃葡萄。”
忽然,许欢欢娇声道。
莫九悠挑了挑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想吃就吃呗。”
许欢欢白了他一眼,暗骂一声,没有情调的老男人。
随即才又柔声道:“你喂我嘛。”
“……”
莫九悠的眉头跳了跳,果然,他走过来时的感觉没错。这小丫头冲自己笑,就是没安好心。
居然想着使唤他。
“喂嘛。”许欢欢再次撒娇。
莫九悠无语,却也不得不拿起一颗葡萄,放进她的嘴里,以免她再阴阳怪气地撒娇。
她尝不出任何味道,但装的一副葡萄很甜的样子,随即吐出葡萄皮,道:“殿下,记得剥皮。”
瞧她一眨一眨的眼睛,莫九悠有那么一瞬间,感觉自己来错了。
不过难得见她对自己如此撒娇,他倒是也不愿意离开,干脆端坐在这里,心甘情愿地为她剥着葡萄。
怕她甜齁了,还亲手喂她喝水。
全场的人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堂堂镇西王殿下“伺候”许欢欢,吞了不少的震惊。
那些曾以为莫九悠不解风情的人更是暗自懊悔,早知他是个暖男,她们就算是削尖了脑袋,也要嫁给他呀。
可惜如今为时已晚,人家身边已经有了许欢欢,还有个即将过门的林月薇。
场中顿时响起阵阵哀叹声。
眼见着自己的风头几乎快被许欢欢抢走,贺芷淮心中很是不满,但除此之外,她还有丝暗喜。
因为她在林月薇脸上瞧见了那抹掩不住的失落。
如今,林月薇是自己的头号敌人,她不高兴,便是自己最大的高兴。
于是,她并不那么因许欢欢而不满了,反倒暗自期许,莫九悠再对她好些,最好是好到直接把林月薇气晕过去。
然而,董舒玉不是这样想的。
她之所以收贺芷淮为徒,一是想膈应张美琴,二是想为林月薇做点什么。
不管怎么说,自己能够摆脱被逐出师门的污名,被皇上亲封为琴仙,都是多亏了林月薇。
因此,她来到许府,想着帮她难为难为许欢欢。
当下看着许欢欢同莫九悠的亲密举动,她不假思索道:“许小姐真是好福气,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饭来张口,让我等羡慕。”
这话说的是羡慕,可配上董舒玉嘴角的轻笑,却让人想到的是,许欢欢这人真懒,都已经这么大了,居然还让别人喂她!且还是个男人,不知羞!
听出她话语里的嘲讽,许欢欢不急也不恼,淡淡一笑,道:“董大师一生孑然一身,想来是没享受过我这样的待遇,故而羡慕。”
闻言,董舒玉面色骤变,仿佛被戳到了痛处。
世人只道她一生潜心钻研琴艺,才没成亲。但她知道,没人愿意孤苦一世,她之所以一生未嫁,都是被迫的。
豆蔻年华时,她也曾暗许芳心,奈何那个没眼光的人喜欢的却是张美琴!
她最后负气离开花朝城也与此有点关系。
原本这是她深埋于心底的秘密,如今被许欢欢的话刺激到,往日那种爱而不得的感觉再次袭来,令她甚是痛楚。
恰此时,莫九悠缓缓开口,“大师若是羡慕,大可趁着现在这个年纪,铁树开花一次。相信有不少人都倾慕着大师,届时觅得良人,大师也不必再羡慕别人。”
听到这话,董舒玉一口老血顿时哽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只觉得一张老脸火辣辣的。
她不过是想讽刺一下许欢欢,竟惹火上身,被人当众嘲讽自己是个老怨女。甚至这个年纪,还要被人保媒拉纤,让人以为自己老不正经。
当下,她羞愤难当,可偏偏又说不出话,竟华丽丽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