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也太黑了吧!”凤瑾紧紧地皱起眉头,控诉着许欢欢这个周扒皮。
许欢欢则是浅浅一笑,“比起收益来,我认为凤姑娘更在乎的应该是自己的卖身契。倘若你连这点都舍不得,那你合该终生都在如意楼。”
凤瑾闻言,陷入了纠结中。
世上没人不爱财,她也不例外。她制作的脂粉独一无二,是可以发大财的,但倘若自己只能占到十中之一,那发大财的人就变成了眼前这个小萝卜头。
而她,算是从一个制作者彻彻底底沦为一个打工者。
单从这点看,这笔买卖是不划算的。
可她只要答应这“无理”的条件,便可以摆脱掉如意楼,这个好处是用钱无法衡量的。
这两年,为了不接待恩客,她拼命地制作脂粉,把挣来的钱全都用在了这上面,倒是也没攒下钱。
如此算来……
凤瑾不是个糊涂人,很快就做了决定,“好,我答应你!”
许欢欢并不意外,早已料到这个结果,笑言,“接下来,凤姑娘只需等待好消息即可。我保证,不出七日,你就能离开如意楼。”
七日?凤瑾面上一喜,“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离开如意楼,彩玉脸上除了对许欢欢的崇拜,还是崇拜。
“小姐,你是怎么知道那些脂粉是凤姑娘制作的啊?”
花朝城近两年流行一种脂粉,涂在脸上特别清爽、白皙,跟以往的大不相同,故而十分畅销。但制作脂粉的人甚是神秘,卖脂粉的地方也不固定,故而很多人想买都买不到,有时候只能碰运气。
可小姐居然知道是谁制作出来的,太厉害了。
许欢欢信口胡诌道:“殿下告诉我的。”
彩玉毫不怀疑地信了,在她心中,莫九悠是很厉害的大人物,知道些常人不知道的很正常。
原本,她还想问小姐,她到底如何做才能把凤瑾姑娘从如意楼赎出来,毕竟这事还从来没人成功过。
但如今想来,应该也是托了镇西王殿下的福,至于其中具体缘由,她一个小丫鬟也没有多少必要非要知道的一清二楚,便没有再问。
她并不知,许欢欢所说的法子跟莫九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之所以许下这样的承诺,是因为她知道如意楼老板的软肋,而那个软肋便是她的四叔叔,许承文。
算起来,四叔叔再有一两日应该就会从外地回来了,到那时,她就可以把凤瑾赎出来了。
往世,凤瑾终生都在如意楼,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施展。这一世,她就让凤瑾成为她的摇钱树!
……
如许欢欢所言,许承文在两日后回到了花朝城。
许承文,曾是科举状元,颇受先皇器重,但因性格原因,辞掉了官职,从此便闲云野鹤,游历四方。这样的人生虽然惬意,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七年前,其夫人终是忍受不了他的不求上进,与之和离。
自此之后,许承文更加向往自由,也没有再续弦,孑然一身。
起初,老夫人还劝过他,起码也要留个孩子。但他不愿,老夫人渐渐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不再管这个小儿子,任其自生自灭。
许承文回来的这一天,城中花团锦簇,风和日丽。
因他没有提前告知,所以府中除了许欢欢,并没有其他人得知他会回来。故而在门口看见许欢欢的身影时,他着实吃了一惊。
遥遥望去,四叔叔依旧是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模样。许欢欢甜甜地笑起来,待他走到跟前,盈盈行了一礼,笑道:“欢迎四叔叔回家。”
许承文稍愣片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欢欢,一年不见,你又长高了。”
“四叔叔则是一如往昔,英俊潇洒。”
“哈哈。”许承文仰天大笑了一声,道:“说得对。走,咱们进去,让我跟你说一说,我这一年来都见到了些什么。”
许欢欢的性子比较欢脱,不似别的孩子恪守着家族规矩,所以许承文跟她关系一向不错。平时遇见了什么新鲜事儿,时常会跟她说,而且也只有她,才会认真地听他说完,并且评价一二。
若是换做别人,早就冲他摆手,跟他说一些男子汉要关注的是政事之类的大道理了。
久而久之,两人便形成了一种默契,像是知己般会谈天说地。
但今日,许欢欢却有别的话要说,“四叔叔,你先去看祖母吧,她老人家想你了。”
许承文错愕地看她一眼,总感觉现在的许欢欢比以前的她懂事、稳重了不少。明明一年前,她还是个只知道闯祸的小丫头,根本不会思及到别人。
看来自己走这一年,小丫头发生了不少事情呢。
他沉沉地看她一眼,而后笑起来,“说的是,我的确该先去看看我那老母亲,那你等着我哦。”
“好。”
看完老夫人,许承文才再见到许欢欢。
“四叔叔,你这次走的时间好长哦。”
“大好河山,便是再有个几年,我都看不完。区区一年,不过是浮光掠影罢了。”许承文坐下,看着许欢欢,说,“我倒是听母亲说,你定亲了,还是威名赫赫的镇西王。”
母亲之所以跟他说这个,是又想借此事提醒他,连侄女都定上亲了,他这个做叔叔的也该抓紧了。
许欢欢也猜到了祖母的用意,但她深知四叔叔的秉性,并未多说,只道:“嗯,阴差阳错罢了。”
“阴差阳错的缘分,有时候反倒是良缘啊。”许承文似是颇有感触。
闻言,许欢欢忽然狡黠一笑,“四叔叔,你这说的是你跟三娘吗?”
忽然从她口中听到三娘这个名字,许承文愣住了,好半晌,才震惊地说,“你……你怎么知道三娘?”
许欢欢跟个小狐狸一样眨巴着眼睛,得意的样子泫然出现在脸上,“我不仅知道三娘,还知道好多事情呢。四叔叔,你可别想瞒我哦。”
瞧她这副样子,许承文无论如何都淡定不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三娘是他这一年中才认识的人,欢欢到底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