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玉宸下意识地反问，“她做了什么？”
但他其实知道，贺芷淮并非好人。
许欢欢淡淡地扫她一眼，“你马上就要见到她了，不如你自己问她？”
莫玉宸脸色一变，“你敢杀本皇子？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
许欢欢冷笑一声，“你以为皇上还会在乎你的死活？从你打算对明妃下手的那一刻，他就不把你当作皇子了。”
“你胡说！”
“瞧你现在恼羞成怒的模样，必定是认同我说的话，只是不愿承认。”
莫玉宸被她说中了，无比羞愤地瞪着她。
许欢欢接着说，“在我的努力下，你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你而去，终是成为了孤家寡人。”
“你卑鄙！”莫玉宸怒吼。
许欢欢毫不在意他的评价。
一个将死之人罢了。
“哦，忘了跟你说，新晋状元郎是我的人。他啊，是我让他假意投靠你，只为了要你手中那颗解药。”
莫玉宸双眸一紧，咬牙切齿，“是为了顾修然？”
“对，托你的福，他现在已经没事了。”许欢欢笑容灿烂，“还有，除了张献丰，毕荷、小兴子也都是我的人，多亏他们，我才能瓮中捉鳖呢。”
“你才是鳖！”莫玉宸的眼睛变得猩红。
可惜啊，他拿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许欢欢比他前世杀她时表现得还要冷血，“莫玉宸，你败了。”
从一个女子口中说出这句话，莫玉宸感觉到了无尽的羞辱，他怒目相视，“都是你害了我！”
“没错，就是我害了你，否则你是可以坐上那个位置的。但谁让你遇上了我呢，今生你注定一败涂地！”
“你这个毒妇！我真是后悔没有早一点杀了你！”
他越是气恼，许欢欢表现得却是淡定。
她是胜者，没必要再跟他浪费口水，气气他就行了。
看她转身要走，莫玉宸忽然慌了，“你去哪儿？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任你自生自灭。”
“你别走！”莫玉宸感觉到恐惧，“你干脆给我个痛快的，我不要被饿死。”
“想要体面的
“总之，别饿死我。”
许欢欢冷冷勾唇，“你以为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许欢欢，你别欺人太甚！”莫玉宸怒吼。
许欢欢停住，又往他那里走去，手腕一翻，出现一把匕首，“既然不想要饿死，那你觉得一寸一寸削掉你的肉如何？”
莫玉宸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你给我住手！”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死不行，那么死也不行，到底想要怎么死？”
“给我个痛快的。”
“痛快？我含娇堂姐死的痛快吗？在你手中死过的那些人死的痛快吗？他们死的不痛快，你凭什么要一个痛快！莫玉宸，你必将忍受生不如死的痛苦才能死去！”
她把匕首刺入他的肩膀，趁着他张口惨叫的时候塞进去一粒药丸。
莫玉宸惊恐万状，“你给我吃了什么？”
“会让你痛不欲生的东西。”
“你这个毒妇！”莫玉宸想要踢她，奈何手脚被绑着，只能依靠这个动作方能发泄心中怒气。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风刮来。
彩玲的声音若隐若现，“小姐，小心。”
视线受到影响，彩玲已然保护在许欢欢身旁，待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那个地方只剩下了一地的绳子。
彩玲确认了许欢欢安然无恙，提剑要往外追。
她拦住她，“不必追了。”
“小姐，那……”
许欢欢望了眼门口，“我知道是谁把他带走的。”
她还知道，他活不成了。
杀死他会脏了自己的手，不如让他死在外面。
……
城外。
莫玉宸被平芮扛着走了很远的路。
直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平芮才把他放下来。
莫玉宸才站稳脚跟，伸手就扇了他一巴掌，“叛徒！”
平芮没有还嘴，静静地站在那里任他发泄。
“许欢欢那个贱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敢背叛我？若不是你，我尚有一搏之力！只要你抓住安明雅，我或许已经成功了！就差一步啊，她欺骗我，你为何也负了我！”
待他发泄完了，平芮才开口，“主子，这里是一百两银子，若是生活在小镇里，再做点小买卖，足够一辈子的生活。”
莫玉宸一把打掉他递过来的荷包，“我是皇子，是弥澜国的二皇子，你凭什么让我隐姓埋名了却余生？”
平芮弯腰捡起来，仍旧递给他，“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你活下去的机会。”
实话往往是最伤人心的。
莫玉宸情绪激动起来，“最后一件事？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试着过一下属于自己的生活。”
“狗屁！你是我的，哪儿也不能去！既然你把我救出来，那便是上天给我重新再来的机会，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没有许欢欢那个贱人捣乱，我必定会是这天下的王！”他张开双臂，似是这样便是君临天下。
“平芮，只要你杀掉莫乾元和莫高岑，还有安明雅，那父皇便只能传位给我，届时我封你做大将军。有权有势，你什么样的生活过不了？”
平芮冷静地看着他，“我杀不了他们的。”
莫玉宸怒了，“你怎么就杀不了！你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杀手，绝对不会有你杀不死的人。我不管许欢欢跟你说了什么，总之我才是你的主子，我让你去杀他们，你就必须去！”
“我不是最厉害的。”平芮的眼里闪过一抹黯然。
他并非只凭许欢欢和顾修然几句话便会放弃的人，真正让他放弃的除了自己内心对自由的渴求外，还有那个人对他的威压。
有那个人在，他永远不会完成主子对他的吩咐，主子也不可能成功。
那一刻他才明白，世间有很多事情是他还未体会过的，而他无比强烈的想要去体会。至于主子，上天已经定下了他的命运，那就是失败。
主子身上没有睥睨天下的气魄。
天下不该是他的。
莫玉宸却始终认识不到这一点，他对于权力太过渴求，“你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