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元生到这会儿还糊里糊涂,张胜薇却早就看出来了,根本是秦启明串通张勤峰和苏玉衡,故意埋汰郭元生。
一直以来,郭元生自视IT新贵,傲娇得不得了,几乎从来不正眼看人。
如今在投资人面前,郭元生却跟条狗一样,就差拿出一根尾巴摇一摇了。
看着一帮人嘲弄郭元生,张胜薇几乎快要笑翻过去了,但在表面上还要装作很正经:“我觉得大股东的意见要考虑。”
张勤峰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告诉郭元生:“你要是同意,那就沙雕,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拜拜。”
“干这一行,必须尽可能抢占市场份额,而这种抢占靠的就是烧钱。”苏玉衡似笑非笑的说道:“没有足够的钱,你的公司就得完!”
就像时雨给秦启明提供的信息一样。
郭元生的公司这几年发展迅猛,因为规模扩张太大了,导致资金跟不上。
偏偏现在融资困难,郭元生几乎被逼到绝境了,玉衡集团和正明集团是最后机会,否则公司就可能会破产。
“沙雕就沙雕吧……”郭元生妥协了:“只要你们高兴,怎么着都行。”
苏玉衡倒了一杯酒:“来吧,祝大家合作愉快,沙雕科技大展宏图。”
这个饭局,大家都很开心,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唯独郭元生不开心。
元生科技是郭元生的心血结晶,本指望靠着这家企业在IT业扬名立万,如今却被冠以“沙雕”之名,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朋友同学笑掉大牙。
郭元生做梦也想不通,虽然秦启明这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为什么张勤峰和苏玉衡也跟着胡闹。
郭元生看着在场的人,低声说了一句:“难道全世界都疯了吗?”
“对。”秦启明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告诉郭元生:“那你要不要跟着一起疯?”
郭元生欲哭无泪:“那就疯吧……”
饭局结束之后。
张勤峰给秦启明打了一个电话:“这家公司你该不会真要叫沙雕科技吧?”
“怎么可能。”秦启明摇头:“我对这家公司是有很大期望的,如果真起这么一个名字,那就真的很沙雕了。”
张勤峰哈哈大笑起来:“我看你也是故意恶心郭元生。”
“公司名字必须要改,去掉跟郭元生有关的任何痕迹,不如……”秦启明提出:“就要正明游戏。”
“可以。”
“你找机会跟苏玉衡沟通一下吧。”
“苏玉衡那边倒是好说。”张勤峰告诉秦启明:“我最近准备在正明集团内部,进行一系列拆分重组,把相近业务归并成为一个公司,正明游戏可以成为其中一个控股公司。我的目标,是让正明集团成为全科技产业覆盖的大型企业,绝对不只是生产电动车,目前的业务将来都只是我们经营范围的一部分。”
秦启明觉得这个想法不错:“你看着操作吧。”
“我非常喜欢正明集团这个名字。”张勤峰意味深长的一笑:“你叫秦启明,正明集团的意思,就是你秦启明这颗启明星,正在冉冉升起。”
秦启明跟张勤峰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马上的,秦启明又接到一个电话,是秋姨打过来的:“明少,最近忙吗,你在哪呢?”
“我在中都。”秦启明感到很歉然,自己已经有些日子,没去探望秋姨了:“我在这边有点事儿,还得过段时间回去,到时去探望你。”
“我一老太太,有啥好探望的,你要是有空的话,最好马上回来一趟,但不是为了我。”
“那是为了什么?”
“我找到了跟你父亲有关的一些线索。”
“什么?”秦启明一惊:“快说!”
“我现在外面给人当护工,偶然遇到了一个人……”
“等一下。”秦启明打断了秋姨的话:“我不是给了你一大笔钱吗,让你以后安心养老,你怎么又出去工作了?”
“我实在是闲不住,要是闲下来的话,就浑身不自在,这一辈子啊,就是劳碌命。”
秦启明也是无奈:“好吧……”
“你让我把话说完……我这个护工吧,是社区组织雇佣的,专门给一些孤寡老人,提供基本生活保障。”
“然后呢?”
“前几天,社区安排了一个保障对象,我竟然认识。”秋姨告诉秦启明:“他是你父亲贴身佣人,叫刘信,给你父亲打下手,处理生活上的各种事儿。因为我负责照顾你,所以跟他打交道很多,也非常熟悉。”
秦启明很认真的听着:“继续说。”
“多年前的深夜,你父亲把我叫去书房,让我带着你快点跑。”秋姨意味深长的道:“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晚刘信也在,我去见你父亲,他站在书房外面等候吩咐,但没跟我一起进书房。”
“在你逃走之后呢?”
“我出来的时候,刘信还在,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这些年来也互相也没任何联系。”秋姨非常感慨的长叹了一口气:“当然也是联系不上。”
“这么说刘信应该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有这个可能。”秋姨点头:“但我问他,他什么也不说,只说希望能见明少一面。”
“我马上回深州一趟。”
“你最好抓紧。”秋姨非常焦虑:“这个刘信是个烟枪,抽烟太多了,如今落个肺癌晚期,已经没救了,刚从医院接回来,据说可能也就三两天的生命。”
秦启明很意外:“啊?”
“他无儿无女,也没什么亲人朋友,也没攒下来什么钱,所以成了五保户。”秋姨继续说道:“现在不是讲人文关怀吗,社区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才自掏腰包雇了我这个护工,送他最后一程。你说巧不巧,我听到刘信这名字的时候,还以为同名同姓,万万没想到啊,竟然还是老熟人。”
“你等我,我现在就订机票。”秦启明放下电话,给张胜薇打了过去:“我要请两天假。”
“什么事?”
“深州有急事我需要处理一下。”秦启明急急地道:“不要问我是什么事,就算我说了,以你的智商,也未必能懂。”
张胜薇没有回怼,只是提出:“工作上的事儿倒是好说,本来也没什么需要你做的,我的治疗呢?”
“我两天后一定回来,你的治疗不会耽误。”
“好。”张胜薇答应了:“你去吧。”
秦启明立即订了一张机票,深夜飞回了深州,然后联系秋姨。
秋姨跟秦启明会合之后,带着去了一处老城区。
这里落成多年,房屋老旧,基础设施落后,有经济实力的人早已经搬离,如今剩下的都是一些穷人。
秋姨告诉秦启明:“这个刘信,就知道吃喝玩乐,按说当年在你父亲手下赚得不少,结果到最后一分钱没攒下,也不成家立业,如今成了弱势群体。”
刘信住在的房子,是一室一厅,已经装修多年,家具和电器非常破旧,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秦启明在卧室的床上,见到了父亲当年的这个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