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薇为人高调，平日里大手大脚到处挥霍，不久之前被人曝到网上炫富。
而且，张胜薇不少日常言论，包含对穷人的鄙夷。
进一步的，张胜薇为人颇有手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知道多少人吃了她的苦头。
后来秦启明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遭遇，其实不是个案。
张胜薇用这种办法已经害了不少商业对手。
毫无疑问这引发了网民的愤怒。
张胜薇自己倒不在乎，不过舆情给公司带来不小的压力，很多人指责张胜薇为富不仁。
目前公司正设法平息舆论，这一次招聘也是公关手段。
为什么报名者不设门槛限制，是为向全社会表明，金河公司对不同阶层一视同仁。
张胜薇被这句话点醒了，前面那些西装革履的小鲜肉滚了也就滚了，眼前这个穷鬼如果滚了之后发条微博，搞不好自己又要成为头条人物。
于是张胜薇决定再给一个机会：“对了，我忘了，你叫什么来着？”
“秦启明。”
按说求职应聘需要准备简历，这一次招聘却不需要。
秦启明说出名字之后，金河公司马上能查到资料。
当然这需要动用很多资源，但今天几百个应聘者，张胜薇也只问了秦启明的名字。
先前帮秦启明说话的那个人，缓缓的道：“秦启明，东北人，来自一个小山村，一直没有正式职业，几个月前离开家乡，在深州混迹一段时间，好像是通过特招渠道进入菁华大学了。”
张胜薇很奇怪：“你怎么进的菁华大学？”
秦启明只能继续说谎：“张勤峰保荐。”
“看起来张勤峰对你不错啊。”
“我想上学，但又没有钱，所以给张勤峰当马仔，张勤峰帮我上大学。”
“你跟张勤峰是什么关系？”
“也没什么关系，我到深州讨生活，就像这次应聘一样，给他应聘当私人助理，什么事儿都得干。”秦启明怨艾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先前对我不错，这一次不知道咋回事，说翻脸就翻脸。”
“既然张勤峰把你炒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工作既然没了，学当然也没法上了……”秦启明装作一脸无奈：“本来我在正明集团有点地位。”
张胜薇重重哼了一声：“狗屁地位，就是张勤峰的狗！”
“别说的这么直白。”秦启明倒是豁达，很看得开：“能找工作就找工作，不能的话就打零工为生，外卖、装卸工我都行，在老家有时还会收废品……”
旁边一个岁数很大的面试官说了一句：“话说你身上这个包，真不是随便能捡来的，我上一次看到这个口号才九岁，如今我都快六十了。”
秦启明很认真的提出：“一般来说，面试都应该问几个刁钻古怪的问题，你们还有啥要问我的吗？”
张胜薇根本没把这个面试当回事，但想到公司毕竟声名赫赫，自己也不好太儿戏。
于是张胜薇还真想到了一个刁钻古怪的问题：“如果你在卫生间上大号，发现只剩下半张手纸，根本就不够用，该怎么办？”
秦启明很认真的回答：“你可以先把手纸对折，然后再对折，撕下来其中一个小角备用。”
张胜薇觉得秦启明可能是学理工出身的，说的竟然这么细致，可能接下来会有很多运算：“然后呢？”
“接下来把手纸展开，中间就有了一个洞，把手指从洞中穿过，然后抠干净。”秦启明依然非常认真：“再然后，用手纸把手指擦干净，最后用撕下来的那个角，擦净指甲缝，完活儿！”
那个面试官目瞪口呆：“这也太恶心了……你为什么不给同事或朋友打电话，其实这道题是考察团队合作能力。”
“我在深州没同事，也没朋友，在中都这里更是谁也不认识。”秦启明摇头：“我只有一些相亲，不过离的太远了，给他们打电话买火车票过来，等他们人到了，我这也自然风干了。”
面试官无言以对。
“如果多吃鱼可以补脑让人补脑子的话，那么你至少得吃一对儿鲸鱼。”张胜薇轻哼了一声，转而告诉那个年长的面试官：“行了！就他了！”
面试官试探着问：“决定了？”
“决定了。”张胜薇舒了一个懒腰：“看了几百人了，我也挺累的，再看下去也就那样！”
面试官也觉得挺累：“那就他吧。”
“还有，昨天我略施小计，害他丢了工作，当做是补偿。”张胜薇做出决定：“请这个穷逼，也免得上网喷我！”
丢下这句话，张胜薇起身离开了，高跟鞋踏在地上，发出非常好听的“哒哒”声。
张胜薇搞这次招聘，只是为了扭转自身形象，到底雇来什么人不重要，她觉得哪怕雇条狗也无所谓。
可张胜薇做梦也没想到，第二天秦启明就把自己气到吐血。
刚才说话那个面试官，站起身来到秦启明身前：“我叫史永财，大家都叫我财叔，我带你办理入职手续……你这份工作，月薪一万，五险一金，每周双休，年底双薪。如果你没有住的地方，集团可以提供一套小公寓，免租押金，水电网费自理。”
“好。”秦启明点了点头：“终于不用睡桥洞了。”
“你该不会一直睡桥洞吧？”
“有时也睡银行自助网点。”秦启明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深州房价实在太高，春节的时候，听到鞭炮声的位置两三万一米，隐约听到的四到五万，一点听不到的十几二十万。因为市区禁放鞭炮，鞭炮声越响越靠近郊区，可我连郊区都租不起，更别说买了。这帮黑心的地产商，把房价炒这么高，也不怕生儿子没P眼。”
财叔很好奇：“你了解金河公司吗？”
“不了解。”秦启明摇了摇头：“我是看待遇不错就来应聘了。”
“那么我有必要向你介绍一下，本集团业务多元，包括房地产开发和机械加工制造。张胜薇总裁的父亲，当年正是通过地产开发，赚了第一桶金……”财叔耐人寻味的笑了笑：“我们正是你恨之入骨的地产商！”
秦启明轻呼了一口气：“真幸运，老爷子生了个女儿，而不是儿子。”
“小伙子你很幽默。”财叔倒是厚道，没在意秦启明说什么：“但千万别在张总面前卖弄，她可没什么幽默感。”
“但我还是有句话想告诉薛总。”
财叔很好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