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明又问：“他那边业务怎么样？”
“关键就在这。”杨畅详细介绍道：“我查了一下往年销售数据，在你收购正明集团之前，正明集团一直半死不活，生产和产品质量都不怎么样，其他大区的销售全不怎么样，这个李兆军那边当然也一样。但在你收购正明集团之后，生产产品又快又好，李兆军那边就芝麻开花节节高了，而且一直是领军全国销售，各个大区每个月都会评选销售冠军，几乎每个销售冠军都在李兆军那边。”
秦启明明白杨畅想要说什么了：“这样看来，如果解约的话，对我们冲击非常大。”
“这意味着我们失去整个华北市场。”杨畅点了点头：“以现在各区的销售来看，基本上就是我们总的销售额，没了将近一半。”
秦启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而且，我们就算是另外在华北找经销商，或者自己组建销售企业的话，业绩也未必能够做到李兆军这样。”顿了一下，杨畅补充道：“更不用说 ，这样的以新代旧需要一个时间过程，新的销售团队需要熟悉市场，策划营销方案，建立客户关系……有太多工作需要去做了，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五年都有可能。”
秦启明问了一句：“李兆军应该很清楚这些，这会儿提出不再续约，是不是为了坐地起价？”
“我觉得不是。”
秦启明告诉杨畅：“先前我们在华南的经销商，就跟我玩了这么一手，所以我才组建了自己的销售公司。”
“我能够感觉到，李兆军不是想要涨价这么简单，肯定是有其他方面原因。”杨畅很无奈的道：“按说应付这些经销商，是我们公关部的职责，但这个李兆军铁了心就是不开面儿，所以我只能来找秦总你想一想办法，不能就这么让他解约啊。”
秦启明点头同意：“我去。”
在集团总部会客室，秦启明见到李兆军。
李兆军一身西装，双脚搭在桌子上，正在那抽烟。
秦启明只看了一眼，就非常反感，因为在公共场所伸脚搭桌子，实在是非常没教养。
不过，秦启明还是强忍着厌恶，向李兆军伸过手去：“你就是李总吧，你好。”
李兆军抬头看了一眼秦启明，并不握手：“你谁啊？”
“我是正明集团董事长秦启明。”
“你岁数不大，倒是挺能装啊。”李兆军还是不握手，而是弹了一下烟灰：“有句老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我看应该改一下，如今是——后浪装逼胜前浪。”
秦启明笑了笑：“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跟正明集团合作很多年了，我最早卖汽车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李兆军懒洋洋的道：“本来我跟正明集团合作挺好，后来听说集团被别人给收购了，大家都说新老板挺年轻的，不知道什么来头。”
秦启明试探着问：“这又怎么了？”
“我觉得吧，集团既然易主，新老板怎么说也应该见我一面，跟我谈一下双方合作关系。”李兆军抽了一口烟，很不满的道：“没想到啊，你小子一直躲着不露面，就是不出来见我，挺牛的嘛，看起来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秦启明赶忙解释道：“我这个人实在不懂应酬，再加上年岁不大，还有很多东西要学，现在让我当董事长其实有些勉为其难，所以维护各方关系都是交给高管，我自己不亲自出面。”
李兆军质问：“这么说你不是为了装逼？”
“我只是怕自己应付不来，没别的意思。”
“这话说的倒是很谦虚，不过没什么用。”李兆军摇头：“已经决定不再跟你们续约了。”
秦启明提出： “如果你是想要涨价的话，我们可以谈一下，适当地把销售返点，提升一些。”
“不用。”李兆军摇头：“这不是钱的事儿。”
“那又是什么事儿？”
“我单纯看你不顺眼行不行？”李兆军缓缓站起身来，问了一句：“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
“我叫秦启明。”
“好，我现在告诉你，秦启明是吧，你这张脸我只看一眼，都特酿的想要吐。”李兆军冷冷一笑：“和你在一起，让我肠胃不适，我岁数不小了，得好好注意保养，所以咱们还是别打交道了，你自己玩儿去吧。”
秦启明笑了笑：“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我可以派其他人跟你接洽，我们不需要见面。”
“你们集团没一个人，我看着都碍眼，这么说行不行？”李兆军摇了摇头，又道：“我这一次来你们集团，本来就是要正式通知一下，等到合同期满之后就不再续约，你们的公关部总经理杨畅非要让我留下来，让你过来跟我亲自谈。看在她长这么漂亮分上我就答应了，没想到看到你之后，我真的很恶心，所以拜拜喽。”
听到李兆军这些话，秦启明面色只是有些尴尬，并没表现出生气。
但杨畅可是被气坏了：“李总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
李兆军一摊双手：“我怎么不客气了？”
“大家是合作关系，互利互惠，不是我们求你什么。”杨畅义正辞严的道：“如果你不想合作也没关系，生意不成仁义在，何必说话这么难听。”
“你说错了，大家不是平等互利，而是你们求我办事儿，如果没有我李兆军，我倒要看你们的车在华北能卖出去几辆！”李兆军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秦启明叹了一口气，对杨畅道：“你说得对，李兆军就是不想跟我们合作了，这根本不是钱的事儿。”
“不想合作也行，干嘛把话说这么难听？！”杨畅微微一皱眉头：“他好像对秦总你挺有意见啊！”
秦启明也很费解：“我又没有得罪过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他干嘛对我意见这么大！”
“要不要调查一下？”
“要。”秦启明点了点头：“我要知道这个李兆军到底是什么人。”
杨畅马上发动关系到处打听。
作为资深公关高管，杨畅的人脉非常强大，很快就问到了。
李兆军是华北某个县城的人，常年在大城市做生意，当然主要生意就是汽车销售，不过生意主要都是在华北地区。
多年来，他一直在华北和深州之间来回跑，杨畅据此分析道：“这个李兆军既然在华北做生意，却又经常来深州，我觉得这里肯定有事儿。”
“他来深州不是因为我们吗？”
“其实他亲自跟我们碰面机会不多，工作方面的联络通常交给手下，他来深州十次可能只有一两次才是跟我们谈生意，鬼才知道他来深州到底干什么。”杨畅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他在深州明明没生意，却又经常来深州，只要查清楚为什么，就能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倒是有个推测……”
“什么推测？”
“他在深州有女人。”顿了一下，杨畅详细解释道：“也就是说，他在深州养了一个外室，估计他家婆娘挺彪悍的，他不敢放在身边，才安排在深州，这样就可以借口跟我们谈生意，光明正大来深州和外室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