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婚前一天,景远的姑姑告诉我,景远有暴力倾向,景远的妈妈是个赌徒,景远的妹妹不工作又难伺候。景远在外边还有一个相好的。
我不管,谁劝我也不听,我就是要和景远结婚。
因为我是来要景远一家人的命的。
1
我现在只要一闭上眼,上辈子惨死的画面就在眼前一遍遍播放。
景远让我给他相好的陈莹伺候月子,我只是说了一句这孩子长的跟景远一点也不像。陈莹立马暴怒,拽住我的头发,把我踹到在地上,指挥景远打我。
景远拿起晾衣杆,狠狠的往我身上抽打。我蜷缩在地上,抱着头,在屋子里乱爬,我希望能找到一个能躲避的地方。实在是太疼了。
我跑到哪里,景远打到哪里。
我只能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求饶,给他们每一个人磕头,我求景远别打了,我希望他们有人能劝景远一句,别打我了。
可他们一家人围着我,无情的嘲笑我,用最恶毒的话骂我,我哭的越惨,他们越高兴,打的越狠。
陈莹坐在椅子上吃着水果,笑嘻嘻的对景远说:“打,把她给我往死里打。竟然敢诬陷我。”
“打脸,把她给我打毁容,看见她那张脸我就恶心。天天噘着嘴装纯。”
景远拿起鞋柜里的皮鞋,我婆婆按着我的头,景远用鞋跟狠狠砸我的头,一鞋跟下去,我的耳朵嗡嗡响,意识开始涣散。
景佳在一边帮景远喊加油,我感觉眼球好像爆了,鼻子塌了,头盖骨陷进去了。
后来,我感觉不到疼了,我不再求救,我想我怎么还不死,死了就不疼了。
我伤的很重,晕了过去。他们以为我死了,景佳提议把我活埋,他们一家人把我的腿折断,装进行李箱,带到他们乡下老家埋了。
景远家在遥远的北城,离我家一千四百公里。景远脾气不太好,我妈见过他以后,非常不满意。
妈妈坚决不同意我嫁给景远。景远就给我出主意,偷户口本,等我俩领了证,我妈反对也没有用了。
上一世我为了嫁给景远,和爸爸妈妈断绝关系,拉黑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为了景远我和所有朋友都断绝了来往。
我死后没有人找我,景远娶了陈莹,他们一家人过的其乐融融。
临死前我向上天起誓:如果天道公平,就让我重生报仇,我要让杀人凶手付出代价。
也许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祈祷,我重生了,我还没有和景远领证结婚,一切都来得及。
我一定要让那一家恶魔付出代价。
2
我在景远老家的小院飘了三天后,我重生了。
今天是我重生的第一天,景远让我回家偷户口本,偷偷和他领证。
我看着户口本上鲜红的颜色,像极了我死时流的血。我默默把户口本放回去。
转过身,妈妈如释重负的看着我。我紧紧抱住妈妈,这个怀抱,我想念了太久太久。
“妈妈,这一次我不会再任性。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景远不断发信息催我,拿到户口本就快买票回北州,他的家人迫不及待要见我。
对,迫不及待的用几盘残羹剩饭招待我,PUA我,让我挣得每一分钱都交给我婆婆,让我任劳任怨照顾他们一家人。
我在北州上班,工作时认识了景远。谈恋爱时景远是个谦谦君子,对我呵护备至,有求必应。
景远又高又帅学历又高,我被景远迷得五迷三道。当时谁劝我也不听,我奔赴一千四百公里,嫁给景远。结婚时我分文不要,还倒贴钱给景远一家置办衣服首饰。
谁知道一结婚,他就露出了恐怖的獠牙。
我只请了几天假,假期结束,必须快点回去上班。
返程路上我心情像上一世一样雀跃,我要让景远一家人一个个得到应有的惩罚。
一见面,景远迫不及待问我:“户口本呢?才四点半,现在去民政局领证还来及。”
我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酝酿了一会儿抬起头,眼睛里弥漫着晶莹的雾气。
“对不起哥哥,不知道我妈把户口本藏哪里去了。我把家里每个地方都找遍了。要不然咱们先不领证,直接办婚礼。”
“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有没有名分无所谓。”
景远的眉头凝结成一个疙瘩,眼珠子滴溜溜的快速转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算了,先回家。”
一进门,餐桌上摆着半盘吃剩下的猪头肉,一盘凉拌莴苣,半盆稀汤寡水的只有西红柿没有鸡蛋花的西红柿鸡蛋汤。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我装作很兴奋的样子对着桌子上的菜一顿狂拍。
“哇,阿姨准备这么多好吃的招待我,肯定花费了很多心思。我要发个朋友圈,让所有人都知道哥哥的家人多喜欢我。”
景远立马变了脸色,伸手就要抢我的手机。我早有准备,快速闪开。
上一世,我只不过说了一句,这菜也太简陋了。景远直接甩给我一巴掌。这一巴掌,距离我和景远拿到结婚证只有半个小时。
“我妈做菜多辛苦,你还挑三拣四。爱吃吃,不爱吃饿着。”
那是景远第一次在我面前暴露真面目。我立马报警,但我领了结婚证,是家事。
而且一巴掌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伤害,就这样不了了之。从那以后,景远开始变本加厉。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偷偷跑了出去,刚好被打牌回来的婆婆撞见,被抓了回来。从那时起,景远给我办了离职,每天把我反锁在家里。
我得意洋洋的给景远的妈妈陈姨展示我的朋友圈。
“阿姨你看,我的朋友圈里有景远的同事和领导,我公司是景远公司的大客户呢。哇,景远领导手速好快,已经评论了。”
3
景远彻底恼了,把我按在沙发上硬是抢过我的手机,删掉了我的朋友圈。
“以后家事不要往网上发。”
我看着景远极力压抑,但是颤抖的手。他还是想打我,但他不敢。
我这一次做的比上一世过分多了。看来景远很明白,有结婚证打人是家暴,没结婚证打人可是故意伤害。
景远立马在网上下单点了外卖。三荤一素。
景远让我拍照再发一次朋友圈,搭配着他向我求婚的照片。景远从银饰店买的带人工钻石的银戒指,冒充铂金钻戒向我求婚。
我佯装激动的伸出手,又哭又笑的接受了景远的求婚。景远决定先和我办婚礼,结婚证以后找机会补。
景远急需收一波礼金给他妈还赌债,还需要一个保姆帮他照顾家里。
我婆婆每天出去打牌,早出晚归,家里的家务从不做。
景远妹妹景佳每天躺在床上打游戏,除了吃饭上厕所从不下床。有一次憋尿太久,直接尿到了床上。
景远下班累的要死还要伺候家里的两个女人。
景远撒了好多网,我是最好控制的一个,具有做奴隶的每一个特质。
上一世我性格软弱、内向、没主见、没朋友、家远。但有技术,能挣钱。我简直是为景远量身定做的。
景远没车没房没存款,更没有彩礼。景远如果不靠PUA控制傻姑娘,基本不可能娶到老婆。
景远动情的对我说:“向雪,以后,家就交给你了。我会和你一起好好经营我们的家。”
话说的好听,事做的难看。景远心里肯定高兴的咆哮,终于可以休息了,终于有人接手他的烂摊子了。
景远妈妈看我和景远的事情基本上算是板上钉钉了,开始作妖。
“向雪,我们家有规矩。一家人的钱都由我来保管。既然你和景远要结婚了,就把你的工资卡上交给我吧。”
4
上一世,景远妈妈提出来要我上交工资卡时我并不愿意。但景远说要孝顺长辈,不能忤逆长辈。加上我怕景远再打我,我就乖乖把工资卡交了上去。
从那以后,我每个月只有二百块钱生活费。
我打开空荡荡的钱包给景远看。
“我的工资卡在我妈那里。我妈怕我和你私奔,把我工资卡拿走了,只要工资一到账,我妈立马取走,只给我留五百块。我吃饭都吃不饱。”
我疯狂往嘴里塞肉,一副八百年没吃过饱饭的样子。
我嘴里含糊不清的继续说:“我要私自和你结婚,我妈更不会把工资卡还给我了。”
景远肉眼可见的烦躁起来,手抬了几次又放下。
“你去重新补一张卡。”
“可是我的银行卡是在我老家办的。补卡要回去老家补,我妈发现我回去肯定不会让我再回来了。本来我妈就在老家给我找好了工作,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我成功保住了我的工资卡。景远妈妈却还不死心。
“向雪,要不你先借阿姨五万块钱。阿姨最近手头紧,周转一下,马上还你。”
景远妈妈的赌债窟窿,五十万都不止。上一世我一个月工资三万,景远两万五,都不够赌她的窟窿,窟窿反而越来越大。
我打开微信、支付宝,里面空荡荡。
“阿姨,不是我不借给你,你看,我真没钱。”
景远妈妈热情的脸立马变得冰冷。
“阿远还说你能挣钱还节俭,怎么比我还穷。你可别来占我们家便宜。”
“阿姨,现在没钱没关系。我和景远结婚,办了酒席,钱不就有了。”
景远妈妈眼睛一亮,贪婪地搓着双手。
“对啊,我这些年的人情往来,该收一收了。”
婚礼上,我要送他们个大礼。
6
上一世,景远妈妈拿到礼金以后,迫不及待的在化妆室和她的赌友开赌。不一会儿,二十万礼金一分不剩,又倒欠了十万。
景远妈妈没钱还,竟然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偿还一般赌债。剩下一半赌债,景远妈妈悄悄把我叫过去,让我陪一陪她的赌友,替她偿还剩下一半赌债。
幸好景远特别看重尊严,出面喊停了这件事,还把他妈狠狠教训了一顿。
我穿着三年前自己买的红色裙子,和景远站在门口迎宾。
没有司仪,连迎宾海报都是景远妈妈用手机帮我们拍好后,从网上打印的。
景远妈妈乐的合不拢嘴,不是高兴她儿子要结婚了,而是高兴她可以得到好多钱去赌一把了。景远妈妈把她的狐朋狗友都叫来了,准备随时开赌。
宾客到齐以后,景远妈妈自己在台子上讲述了自己这么多年如何辛苦,如何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兄妹俩养大。
又诅咒景远父亲抛弃妻女,这么多年不回来,不得好死。我看着景远妈妈提起景远爸爸怒气冲霄的样子,觉得好笑。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清楚的很。
景远爸爸就躺在景远老家的院子里。我刚死的那几天,和景远爸爸待在小院子聊了很多很多。
当年景远妈妈嗜赌成性,景远爸爸劝了无数次劝不住,就把钱藏到别人家里,一分钱也不给景远妈妈。
景远妈妈为了拿钱去赌博,联合景远和景佳,把景远爸爸活活打死。结果还是一分钱没有找到,都便宜了帮忙保管钱的亲戚。
简单走完流程,宾客开始吃饭。景远妈妈带着礼金消失了。
我知道,她此刻正在化妆间里开赌局。她最近输惨了,好不容易有了钱,恨不得马上赢回来。
我悄悄报了警,找了个靠近化妆间的位置,等待吃瓜。
警察的车很快到达现场,警察疯狂敲化妆间的门,里边的人就是不吭一声。
景远强装镇定的过来问:“警察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这屋里没人啊!”
景远真搞笑,把警察当三岁小孩哄。门明明是从里边反锁的,说里面没人谁信。
警察直接把门撞开,沙发底下,抽屉里搜出大量现金、筛子、扑克牌,垃圾桶里还有用过的套。。
景远妈妈身体跟面条一样摊在沙发上,脸比墙上的腻子都要白。
就看摞起来的现金,少说有五十万,再加上组织赌博,卖淫,少说要进去蹲三年。
我正高兴老妖婆要进去了,景远把我推了出来。
“警察同志,组织赌博的是她,向雪。向雪刚才上厕所去了,我妈一把年纪什么也不懂,就是替她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