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如同最烈的酒,酣畅淋漓,却烧得我茕茕孑立。
还好有梁杉一直陪伴,让我不再孤单。
他洞悉人性的贪婪,将曾加诸我身的恶意,百倍奉还。
曾经,我是被他捡回家的小野猫,没资格期望爱情。
如今,我终于有能力与他并肩作战,所向披靡。
事业伙伴已经无法定义我们的关系。
一个星河皎皎的夜晚,卧室的复古唱片机里播着小提琴版《梁祝》。
梁杉站在卧室宽大的落地窗前,深深凝望我的眼。
“安安,你的眼睛还是那么干净,像小孩子一样。”
“让我有些话,好像都不合适跟你说。”
“可我还是想问你,可不可以,做我女朋友?”
耳畔气息温热,情愫如藤蔓疯长。
我们的唇悬停咫尺,空气骤然稀薄。
他轻轻俯首,精准俘获我的微颤,薄荷的气息攻城略地。
起初是蝶翼点水,旋即是燎原的火焰。
我本能地回应和反击,吻得更深更急更依恋。
气息纠缠,比《梁祝》的旋律更缠绵。
一曲终了,他的指腹摩挲我发烫唇线,低笑喑哑。
“现在……不像小孩子了。”
我睁开眼刚想说些娇羞的话,瞳孔却因为惊恐而极速放大。
近在咫尺的,梁杉那张清俊的脸,像过曝的底片,瞬时黑白。
嗡——
大脑一片空白,我惊得瘫坐在地。
梁杉脸上伸出手扶我:
“安安,你怎么了?”
我触电般猛地向后弹开,踉跄着撞上身后的花瓶。
名贵的青花瓷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双眼睛预见的死亡,从未出错!
我用力揉了揉眼睛,再重新睁开。
很奇怪,在我离开他一段距离后,他的脸变回了彩色。
梁杉迈开长腿来到身边,将我扶起。
在靠近的瞬间,他黑白的脸再次清晰地烙印在视网膜上。
怎么会这样?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有人变成黑白,还能变回彩色。
但是一靠近我,他又变成了噩梦的黑白。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颤抖地想到唯一的可能——
或许,我才是他的死因。
所以只要在我身边,他就会变成黑白。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绝望地说出唯一的解决方案。
“梁杉,我们分手吧。”
他镜片后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不解。
“为什么?”
我沉默不语,聪明如梁杉马上猜到关节。
“你是不是看到我变成黑白,怕连累我,所以要分开?”
他抓住我的手腕,语气坚定。
“你不要听你家人乱说,你不是灾星”,
“如果我真的要死了,最后的时刻,更不愿和你分开。”
“不是!”我打断他直逼真相的猜想,“是我自己。”
我指了指墙上的全身镜,用尽全身力气编织谎言。
“刚刚接吻后,我就忽然变色了”,
“但离开你一段距离,我又变回了彩色。“”
“我想,或许和你在一起,才是我的死因。”
梁杉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抓着我手腕的手无力地垂落。
“好,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