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虽然河东道那边已经击溃了突厥主力,但是突厥人对大周的威胁仍旧存在,朝廷应当留下一部分军队继续追击突厥溃兵,直到把突厥人赶回漠北。
另一方面,由于陇右道那边告急,一直向朝廷求救,朝廷应该从河东道抽调一部分的兵力快速增援陇右。”
魏修齐对军事有所了解,说得也中规中矩。
“嗯,魏爱卿说得很有道理,既然河东道的危机已经解除,那我们就应该尽早从河东道调兵去陇右道增援,只是……从河东道调兵,我们应该掉那支军队为好呢?”
武瑶马上又甩出一个问题来。
“右威卫大军需要稳定河东道那边战果,对突厥溃兵形势威亚之势,不能轻动,我看还是调神武卫为好。”
在这个时候,苏旦肯定不可能再继续沉默了。
“神武卫担负着神都的安危,当初为了能够尽快解除河东道的危机,朕才冒险把神武卫调离的,现在既然河东道那边的危机已经解除,朕想要把神武卫调回神都来,安定神都的人心。”
武瑶的意思很明显,神武卫要调回神都,不可能被调去陇右增援。
能够把神武卫拿出去对付突厥人,就已经够意思了,怎么说神武卫也是武瑶手中最忠诚的精锐,她可不想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把自己手中的最强力量给打残了。
如果神武卫要是真在战场上受到什么大的损失,那她的皇位可能就不稳了。
“神武卫要回守神都,右威卫又要继续追击突厥溃兵,那我们又从哪里调兵增援陇右呢?要知道,陇右那边已经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了,如果再不给他们派去援兵的话,我怕他们真的会坚持不住了。”
宋学真作为兵部尚书,不得不提出现实。
在场的两位大佬,不管是女帝武瑶,还是左相苏旦,他都不敢说什么,所以他能做的就是阐述事实,让两位大佬好好地考虑清楚。
“河东道的府兵呢?”
魏修齐道:“河东道有一百多折冲府,近二十万的府兵,有没有可能从河东道凑掉一部分的府兵,先去增援陇右。
等到河东道的战事平息之后,再把右威卫调去陇右。”
“河东道的兵饷都没有解决,想要从河东道调兵,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朝廷能够直接给出两百万贯,把河东道的兵饷补齐了,兴许还能够调动河东道的大军。”
宋学真说道。
“两百万贯?”
即便是魏修齐最近见了不少钱,但是在听到两百万贯这个数字的时候,眼皮还是忍不住跳了跳。
两百万贯,对于大周朝廷来说,也不是小数目啊。
朝廷能够一口气给出这么多钱吗?
“苏爱卿,你怎么看?”
武瑶没有直接给出决断,而是再次把问题抛给了苏旦,想要让苏旦来拿主意。
“陛下,河东道的大军是不能轻易调动的,在右威卫进入河东之前,河东道的府兵就已经烂了,他们私自拦路设卡收税也就算了,甚至还经常组织人手四下打劫商旅,更有甚至,还会组织对周边的村落的劫掠……河东道有些折冲府已经变成了匪帮了。
这样的军队,要是调往其他的地方,维持地方上的秩序,或许还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要让他们去陇右道跟吐蕃人拼杀,臣怕他们还没有遇到吐蕃人,就直接溃退了。
到时候别说是帮助陇右对付吐蕃人了,他们可能会连带坏了陇右的兵事。”
“右威卫不能动,神武卫也不能动,现在你跟朕说,就连河东道的府兵都不能调动,那你告诉朕,朝廷要从什么地方调兵去增援陇右?”
“陛下,如果你真要让臣说的话,臣以为,朝廷当调神武卫去镇守河州!”
“神武卫?调神武卫去镇守河州,那支军队来戍卫京师?”
武瑶问道。
“陛下,神都不是还有一万的羽林卫,加上两万的右威卫精锐吗?”
苏旦道:“有这三万的精锐驻守,谁又能动得了神都城呢?更何况,河东道那边突厥主力已经被击溃,神都的危机已经解除,潼关也有着龙武卫镇守,西边的吐蕃大军也对神都构不成威胁……短时间内,神都根本就不需要太多的大军镇守。”
“即便如此,那为什么不是让神武卫继续追击突厥溃兵,让右威卫主力去陇右镇守河州呢?”
武瑶反问。
“突厥大军的主力虽然被击溃,但是实力还是不能小觑,臣怕右威卫主力一被调走,单凭神武卫,根本就无法压制突厥溃兵。
万一要是让突厥溃兵调头再次袭来,那可就危险了。”
“哼,你这是太看不起神武卫了!”
“陛下,臣不是看不起神武卫,臣这是在叙述事实,而且,臣还有一个绝佳的想法!”
“什么绝佳的想法?”
“陛下忘了,营州那边契丹人还在叛乱呢!”
“朕怎么可能会忘?只不过跟吐蕃人的威胁比起来,营州那边的叛乱根本不算什么大事,等到解决了吐蕃人,凭借大周的实力,想要解决营州的叛乱,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陛下,营州的叛军势力已经在飙涨,臣听说营州的叛军已经突破十万之数了。”
苏旦问道:“十万的叛军,陛下以为能够轻易就解决了吗?”
“十万?”
武瑶的眉头跳了跳道:“十万又如何?叛军只是乌合之众,别说是十万了,即便是再多十万,只要大周精锐一去,他们必定会溃败。”
“那陛下准备调那支精锐北上去营州平乱呢?”
苏旦顺口问道。
“那支?除了右威卫,还能有那支精锐,能够轻松地平定营州的叛乱?”
“又是右威卫?陛下,右威卫刚刚经历了河东道跟突厥人的大战,马上就要被调往河州去跟吐蕃人拼命。等到跟吐蕃人拼杀完之后,右威卫即便是铁打的,肯定也疲惫了,这个时候,朝廷把一直疲惫之师调往营州平乱,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