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初夏的早晨,仍旧有着丝丝凉意,街上的行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忧愁。
河东和陇右的战事,牵绊着每一个大周人的心。
突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带来了一封振奋人心的战报。
“河东大捷!右威卫联合神武卫在太原府外大败突厥军,突厥人已往北溃退!”
“河东大捷!”
“……”
一声声的大捷,从神都城门口,一直传入通天宫内!
“好!”
通天宫内朝堂上,武瑶听到河东的捷报,忍不住高声叫好。
这些天来,坏消息她听得实在是太多了,陇右道那边的告急奏报,一封接着一封送上来,但是,武瑶除了给陇右道送去钱粮之外,只能一次次地下旨安护,让陇右道的守军坚守。
至于说要坚守到什么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现在好了。
河东的好消息终于是传来了。
突厥人一退。
大周就能够腾出手来,全力地应付陇右那边的吐蕃人了。
大周算是活过来了。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河东大捷,突厥人迟早被赶回漠北。”
“只要击退了突厥人,河东道的大军就可以调往陇右道增援了,陇右之危必解!”
“……”
朝堂上的百官,全都一脸的兴奋。
这些日子来,朝廷的压力太大了,连带着他们这些在朝中为官的也感受到了绝大的压力,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怒了女帝武瑶,步了世家那些人的后尘。
很多人都听说了,世家的人在逃离天牢之后,没过多久,就全都远遁南边了,甚至有传言说,几大世家要迁往安南。
安南那是什么鬼地方啊?
别说是安南了,即便是被发配去岭南,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
现在好了,河东大捷,大周朝廷的压力接触了一部分,随之武瑶对朝中大臣的压力,肯定也会减少了。
“你们也不要高兴得太早,虽然河东道那边,我们大周跟突厥人的大战赢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在陇右就能够打赢吐蕃人!”
武瑶在兴奋激动之后,很快地就平息了心情,对着百官训诫道:“毕竟,众位爱卿在朝中为官多年,对吐蕃肯定是有所了解的,吐蕃对我们大周的威胁,可是要比突厥人要大得多,吐蕃的实力,也好比现在的突厥要强上不少。
我们在河东道面临的虽然说是三十万突厥骑兵,但是那三十万突厥骑兵的水分有多大,大家心中都清楚,突厥人早就被我们大周给打残了,他们不可能一口气凑集三十万骑兵,突厥人所谓的三十万骑兵,只是从各个草原部落凑集起来的乌合之众而已,很多都是普通的牧民跟着充数的,战力并不强。
我大周在河东的军队,不管是右威卫,还是神武卫,都是大周数一数二的禁军精锐,大周以最强的禁军精锐,去对付突厥人的乌合之众,焉有不胜的道理?
所以……河东的大胜是必然,没有什么好兴奋的。
接下来,对于我们大周朝廷,对于在场的各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发挥自己的所能,替朝廷做事儿,我们要集众人之力,协助陇右道的前线将士,把来犯的四十万吐蕃大军,全都赶回到吐蕃高原去!
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请陛下放心,我等一定全力以赴!”
“请陛下放心,吐蕃大军虽然来势汹汹,但是臣听说吐蕃的丞相跟吐蕃赞普不太对付,其实我们可以想一些办法,挑拨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吐蕃人内 斗起来。
只要吐蕃人发生内 斗,那我们不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击退来犯的吐蕃大军了吗?”
“都这个时候了,吐蕃人都打到我们面前来了,这个时候再想要去挑拨吐蕃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还不如趁着击退了突厥人,全军振奋的这个好时机,尽量向陇右道增兵,在陇右组织一场针对吐蕃人的大决战,趁势击溃吐蕃大军。”
“吐蕃这次分三路来犯,即便是组织对吐蕃大军的反击,我们也不可能把这三路都给打败吧?排兵布阵是需要时间的,别说河东道那边还需要花时间去追击突厥溃兵了,即便是立马把河东道的精锐调往陇右道,从河东道到陇右道,也是需要时间的。
因此,臣以为,跟吐蕃人的决战不易太操之过急,应该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再一鼓作气,击溃吐蕃来犯大军。”
“……”
“行了,都不要吵了,你们要有什么好的想法,回去之后写成奏疏,再递上来就行了,这样吵下去,吵到明年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武瑶直接叫停了大殿上的争论,然后说道:“各位爱卿,都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发挥自己的所能,帮助朝廷。
今日的朝会就到这里吧!”
散朝之后,一众大臣仍旧是非常高兴,河东道之危解除了,也就意味着大周活过来了,他们的官帽也就保住了,是该高兴。
通天宫内。
武瑶让人传话,把苏旦,宋学真和魏修齐给留了下来。
“苏爱卿,现在河东道那边的危机已经解除,你来说说,朝廷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武瑶直接问苏旦道。
“回陛下,军事上的事情,臣并不是很懂,如果陛下想要询问策略的话,臣以为陛下最好还是询问魏大人,毕竟,魏大人曾经在边军效力数年,对战事应该有不少的见解。”
苏旦当然不会乱说话的,而且河东道那边的事情,牵扯到右威卫,只要牵扯到右威卫的事情,那就牵扯到苏家,作为苏家的人,他不管怎么说,都会惹人怀疑的。
与其被人怀疑别有用心,还不如让其他人来拿主意。
反正苏旦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魏爱卿,你有何见解?”
武瑶听出了苏旦话语中的推脱,微微地皱了皱眉头,然后问向了魏修齐。
既然苏旦不想说,她也不能逼着苏旦给她出主意,逼出来的主意,她也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