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寒眉眼掩不住凌厉,却又比平常多了些情绪在里面。
“对不起,程少,我会尽快查明。”赵明慌张地深埋下头,跟了程墨寒这么久,他也是生平第一次碰到如此棘手的对手。
以往只要“暗势力”出动,无论隐藏在黑暗里的人有多神通广大,也照样无处遁形。
偏偏这次,“暗势力”一无所获,连续吃闭门羹。
哪怕是他,坚决不允许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程墨寒冷冷地睨着赵明,声音低沉而威严,充斥着不可辩驳的掌控力:“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即便是动用程氏所有的关系,两天,找不出来,自己去月阁领罚!”
“暗势力”分为三大组织,日阁,夜阁和月阁,其中夜阁是最大的组织,在黑白两道you走,势力范围遍布整个大陆。
日阁负责信息收集和贩卖,全球各大上市公司信息都集中在此,包括执行CEO和各大董事的污点都知道,只要是个人,在日阁便没有秘密。
夜阁是惩罚执行任务失败和背叛者的,酷刑非常人能忍受,基本没有人能完好无损的从里面出来。
迄今为止,唯一出来的人就是程墨寒。
“是!”赵明毕恭毕敬,话音落了便急色匆匆地离开了医院。
寒霜爬满了程墨寒英俊的脸,他目视前方,眼睛微微眯起,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能让他动用“暗势力”的人,这人还是第一人。
不过,这次的参与进来的人,肯定不止一波。
于海只是个不起眼的人,所以程墨寒想要揪出来的并不是他,而是另一伙闯入的势力。
到底是谁?
漆黑的小巷内,血腥味依旧飘在空中,无法散去。
一群人正打着手电筒在各个角落里观察,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赵明站立其中,手捏着下巴,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安筱会是谁?
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线索,只有2天时间,这让赵明感受到了挑战。
他不觉得困难,反而激发起了他的胜负欲。
他许久没有战斗了,倒有些怀念行走在刀尖血口,与人厮杀的日子。
2天,够了!
——
一处阴暗的地牢内,潮湿的空气中混合着一股难以令人接受的血腥味,黑暗的深处传来沉重的喘xi声。
十字架上,一个人被长钉子钉住了四肢,不得不挂在架子上。
他的衣服已经因为抽打而变得褴褛,露出的皮肤上几乎全是伤痕,新的、旧的混合在一起,可以说已经找不到一块完好无损的皮肤了。
惨败的地窖灯在他脑袋后边亮着,令他的脸被淹没在阴影里。
而他的对面,程屿那张充满着少年气息的脸庞被映照得十分明亮,双眸却隐隐藏在刘海的影子里,让人看不清神色。
他手里拿着一个锤子,在轻轻地晃动着。
“还不打算说吗?”程屿嘴角带笑,半分邪气,半分玩昧地看着他。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说不出什么来。”那杀手有气无力地吐着字,眼皮子都已经快要睁不开了。
程屿轻轻地笑了一声,手里的锤子丢到一边,发出沉重的闷响。
“困了?帮你清醒一下。”程屿笑着走进了黑暗中,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发出轻微的瓷器碰撞声。
杀手的心立马揪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你,你想要干什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着透明的量杯,从黑暗中慢慢走进光里。
那量杯里装着白色的ye体,看上去略微有些浑浊,表面上似乎还飘着一层白沫。
程屿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死神的微笑,看上去十分残忍而惊悚。
“不,不要!”杀手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满是战栗。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忍受这样的痛苦了,看到程屿手中的量杯,他便明白,自己接下来要经历什么样的磨难和生不如死的折磨。
他此刻更希望一刀了结。
程屿勾着嘴角,缓缓地走到杀手面前。
即便杀手被钉在架子上,高度超出了程屿一个头,二人对视的时候,程屿的气场还是将杀手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身上脏了,或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下。”程屿的声音清冷而轻蔑,他慢慢举起手,将手中的量杯口对准了杀手身上的伤口。
微微倾斜,高浓度的盐水便往开裂的伤口上流去。
“啊啊啊啊!”杀手痛苦的叫喊声在空档的黑暗中回响着,却根本就不会有人来救他。
程屿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惨叫的男人,心里没有一丝怜悯,眼中反而升起一丝报复的快感。
痛吗?
想到安安身上的伤口,程屿捏紧了量杯,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因为太过于用力,连着手臂都开始颤抖起来。
“嘭。”
量杯在程屿手中捏碎,细小的碎片纷纷往杀手的伤口里掉进去。
“啊啊啊!!!你,你就是个魔鬼!”杀手扯着嗓子绝望地叫了出来。
“哦。”程屿看着杀手的喉咙,忽然很想把手中的玻璃碎片都塞进去。
但是如果那样的话,杀手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答应过安安,不让他死的。
杀手痛得满头冷汗,绷紧了身体战栗数秒之后,疼得晕了过去。
“还没结束呢。”程屿垂着眸子,喃喃自语。
地牢的灯瞬间熄灭,一切都陷入了黑暗当中。
次日,病房内,安筱皱起了眉头,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
安筱往阳光比较强烈的方向望了一眼,只见蓝色的窗帘开着,晃眼的阳光从外边照射进来。
可外边并不大亮,看来正好是早晨的阳光从窗户的朝向升起来了,好不客气地落在了安筱的病床上。
她张了张嘴,喉咙中干涸得如同受到阳光炙烤欲裂的大地,稍微用一点力气,便感觉像是有人把刀子捅jin了喉咙里似的疼痛。
安筱只好把头扭到另一边。
忽然,一个脑袋闯进了她的视野里。
安筱心口一颤,定睛一看,却愣住了。
病床边趴着的,竟然是程墨寒?
男人眼睛闭着,眉头紧蹙,睫毛微微地颤动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他也会为了她守一整夜?
没有让她跪在地上忏悔那莫须有的罪过,没有把她父母的骨灰混迹水里逼迫她喝下,没有质问她是否欺骗了程老爷子一起来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情。
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守在她身边,期盼着她醒来。
她等到了,却又觉得可笑!
安筱心中漫上酸涩的苦水,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
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不过稍微动了一下,程墨寒眼睛便眯开了。
他睡的不是很熟!
看到安筱醒来,恍惚之间,程墨寒只觉自己像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