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寒不再多理会旁边的初雪，而是拿着酒杯不停地灌酒，却也不曾让初雪离开过。
看到程墨寒喝得越来越颠三倒四的，初雪皱起了眉头，在程墨寒想要再次举起酒瓶的时候，纤细地双手握住了他的胳膊，随即抢走了酒瓶。
“别喝了！”初雪斥责道。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程墨寒这般，哪怕是以前和初妍在一起，也不曾如此失魂落魄过。
思及此，初雪双眼满是嫉妒和不甘。
程墨寒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初雪，“滚”字到了嘴边又生吞了下去。
“不行不行！你真的别喝了，安迪哥！这边存酒！”初雪举起手冲着酒吧的管理人喊了一声。
安迪哥兴冲冲地过来，看到卡座上坐着的人是程墨寒，并且初雪手里还拿着程墨寒的酒瓶不让他喝酒时，脸色顿时僵硬了。
他把初雪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姑奶奶啊，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大名鼎鼎的程少爷，你也敢管他的事？”
“少废话，他和我认识。”初雪翻了个白眼，回头望了程墨寒一眼。
就是这么一眼，她发现程墨寒正双眼迷离，左右晃荡，眼看着就要往一边的地上倒过去！
“喂，小心啊！”初雪冲过去，在程墨寒即将倒地之前接住了他，并且艰难地用娇小的身躯将程墨寒给扶正了。
她的手在程墨寒眼前晃了晃，关心地问道：“喂？你还能行吗？”
程墨寒朱唇微启，却半天不吭声，看来是已经酩酊大醉了。
这哪里像一丝不苟不被任何人左右情绪的程墨寒？
“你手机呢？打电话给你朋友来接你。”初雪说着，自作主张地主动往程墨寒的口袋摸索去。
“初妍？唔，头疼。”程墨寒皱着眉，自己交出了手机。
初雪拿手机的手蓦地一顿，木楞的看向了程墨寒。
他没忘记初妍，他还记得！
用力压住心里的动摇，初雪隐下不明的神色，道：“密码，诶，别睡啊！”
程墨寒眼前昏昏沉沉，所有的人都变成了一团漆黑的影子，唯独眼前的女孩不同。
她的面容如此清晰明媚，仿佛早就刻在了程墨寒的脑海里。
初妍，你回来了。
程墨寒突然整个人松懈了下来，倒在了初雪身上。
不论初雪怎样叫他，甚至大胆地拍了拍他的脸，程墨寒都没有任何反应。
“哎呀安迪哥，你别光看着啊！找几个人帮帮我，我把他送回家！”初雪皱着眉头，冲着安迪哥喊道。
安迪哥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找人去了。
他没有看到的是，在他转身后，刚才那个大大咧咧的初雪，脸上的天真和直率消退下去，换作与昏暗融为一体的阴沉。
在几个人的帮忙下，初雪把程墨寒拖进了自己家。
“谢谢啊，多亏了你们！下次去酒吧请你们喝酒啊！”初雪与帮忙的几个人笑着挥了挥手臂道别，笑容却在关上门以后瞬间消失。
看着沙发上倒下的程墨寒，初雪的眼中神色复杂而浑浊。
清晨，程墨寒在头疼欲裂中醒来。
陌生的房间映入眼帘，他皱紧了眉头，从大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一片粉白色的墙壁，以及奶白色的窗帘，就连家私都是可爱米白色。
只不过吊灯上有些积灰，墙体也有轻微的剥落，看起来房子住了很久又没有被精细地打理过。
房间不大，除开大床，剩余的面积根本放不了多少东西。
这个房间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他一个大男人的。
他下床，脚下有些轻微地重心不稳，碰倒了床头的台灯。
程墨寒只好先扶着墙壁缓过神来。
“呀，你终于舍得醒了？再睡下去都可以吃夜宵了。”身后门被打开，传来清亮甜美的少女的声音。
程墨寒眉间的沟壑更深，转过头去，眼中带着一丝困惑看向了来人。
那张与初妍一模一样的脸闯入眼帘，令程墨寒不由得一愣。
“初妍？你怎么会……”程墨寒顾不上脚步不稳，快步走到初雪面前，激动地握住初雪的双肩后上下打量起她，眼神中甚至有一丝紧张。
初雪皱起眉，可又挣脱不开程墨寒的力气，只得小声说道：“我不是初妍，我是初雪！昨天晚上不是就和你说了的嘛？”
“初雪？”程墨寒怔了一下，头疼欲裂。
昨晚的记忆有些模糊，不过确实是有人说自己是初妍的双胞胎妹妹。
“呵呵呵，你，你先放开我吧！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汤。”初雪尴尬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后退，耸着肩从程墨寒的手中脱离。
程墨寒在原地揉了揉脑袋，感觉头脑稍微轻松了点。
他想问个究竟，便开门跟了出去。
眼前的景象有些令他吃惊。
整个客厅非常小，分为两部分，一半放着一张双人沙发，沙发对面是一道灰白色的墙，地上铺着劣质的地毯，空间小得连一张茶几都放不下，否则出门便很麻烦。
另外一半则摆着一个可以折叠的木桌，几张长得不一样的凳子零零散散地摆放着，看来屋子的主人并不经常收拾。
“愣在这里干嘛？喏，醒酒的，我早就煮好了，但是你一直没醒，将就着喝吧！”初雪手上套着一个巨大的隔热手套，看着和她娇小的体格对比强烈。
她把碗放在桌子上，取下手套时，程墨寒看到了她手上贴着的创口贴。
初雪马上用另一只手覆盖其上，笑道：“不小心烫到了。”
程墨寒冷着脸，并不着急坐下，眼中有一丝警惕。
“你说你是初妍的双胞胎妹妹？那为什么会住在这里？”程墨寒问道。
“想住就住呗~”看到初雪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程墨寒气势凌人。
初雪很快就察觉到了程墨寒的情绪，立马收起了笑意
她别过脸去，始终不愿意正视程墨寒的问题。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突然，初雪的眼眶泛红，小声嘟囔道：“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我？”程墨寒皱起了眉头。
自从初妍意外去世后，程墨寒一直对初家心怀愧疚，对初家的帮扶也不少。
只是近年初家不愿意再接受程墨寒的帮扶，他以为是因为初家的事业蒸蒸日上，所以，也没再关注过。
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初雪会出来？
“我姐死了，初家的指望没了，我又不争气，所以……”初雪低着头，说话时双手的手指互相捏着，看起来十分隐忍而委屈。